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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祖民赶紧上前解释劝说。集市上人欺生,纷纷上前吆喝,几个年轻人不由分说推掇了况祖成几把。况祖成被推得眼泪汪汪,涨红了脸,哪敢则声?有人息事宁人,上前把双方拉开,问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况祖民道:“俺们在路上救了一个人,送到他这里看病,帐都结了!这大夫却不叫俺走。”那大夫道:“你们走了算咋的?人是你们送来的,病还没治好,你们拍拍腚走了!我是给他治,还是不给他治呀?要是不给他治,这人死了咋办?给他治吧,谁给钱呀?”况祖成耐心道:“我不是说了吗?等他醒过来,你问问他家是哪儿的,叫他家里的人来结帐,不中吗!”那大夫讥笑道:“他家是哪儿的关我屁事?你们急着要跑,说不定就是你们把这人害成这样呢。”况祖成登时瞠目结舌,争辩道:“你咋血口喷人呀!”那大夫得意道:“我血口喷人?那你说他家是哪儿的?”况祖成茫然道:“他还能是哪儿的?肯定离这里不远,附近庄上的吧!”围观的人纷纷探头观察沈立宝,无不摇头,都道:“不认得!这人长得这个熊**样子,面生得很。”那大夫极为得意,道:“我差点叫他们给操一顿。”那个劝解的人和稀泥道:“你们也别争了!两位老哥!这个病人是你们送来的,人还昏迷不醒,不管咋说,你们这会拍拍腚走人是不应该。你们说是救了他,俺们还说你们把他害成这样呢,有啥凭据呀?你们就耐心呆一晌午,等病人醒过来再说。你们生意再忙,哪差这一会呀?在淳集蹲一晌午,晚不了你们发财。”
况祖成、况祖民面面相觑,无可奈何。没想到好心救人,倒象是捧着一块烫手的红芋,扔不出去了!良久,两人忍声吞气道:“事已经这样了!俺应孬也不中,谁叫俺多管闲事呢!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怨俺们发贱还不中吗?大夫!你先把这人的病治好了!他家里人不拿药钱,俺们拿,救人要紧。”听人劝,吃饱饭“!俺就听这位老哥的劝,等那人醒过来再走,中不?”那大夫松了口气,笑道:“你早说这句话不完了?还能费这么多口舌?”大伙见双方协商好了!议论纷纷,也慢慢散去!况祖成、况祖民把骡子赶到路旁,吩咐况清福、况清贵守看粮车。两人进了屋,蹲在沈立宝床前,苦瓜着脸,望着他呆呆地发愣,象盼着地里的种子发芽一样,等他醒来。况祖民、况祖成想想今天的遭遇,大出意外,真是“三九天掉进冰窟窿里”!“怕鬼有鸡撅子”!叫人哭笑不得。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彤云密布,细雨连绵,转眼既是晴空万里,骄阳似火。盼星星盼月亮,两个时辰后,沈立宝在况家弟兄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睁开母猪眼,苏醒过来。况家弟兄松了口气,赶紧问道:“这位兄弟!你可醒过来了?你家是哪儿的?”沈立宝有气无力道:“俺家是江苏鲁南县的。”况祖成一怔:“鲁南县的?孤身一人跑到这里干啥来了?又是咋陷到小泥沟里去的?”沈立宝脸色腊黄,闭目不愿回答,只是呕吐,又吐出几口葛家米粥和胃酸的混合物,恶臭迷漫在空气里,令人作呕。况祖成紧蹙眉头,对那大夫道:“大夫!这人醒过来了!你该放俺们走了吧!”那大夫被恶臭熏得蹙眉,嘲讽道:“你又不是没听见,这人说他是江苏鲁南县的!你们走了!他的病还治不治呀?治了谁给钱呀?吃药打针都得花钱,我又不是开慈善所的!你们走也中,留下一头骡子,卖了钱给这人治病。”
况祖成一听,顿时气得七窍冒烟,跳了三尺高,叫道:“你这人咋不讲理呀!他又不是俺儿!是死是活有俺啥**熊事?你凭啥留俺的骡子?”那大夫冷若冰霜,冷笑道:“没你的事?这人不是你们送来的吗?不留骡子也中,你们把他带走。说句实话,这人也不是啥大毛病,我开几付药,只要按时给他煎着吃就中。我再给他开几帖膏药,早晚给他胳膊伤处贴上,用不了几天,就会好的。”况祖成无奈,只好跟况祖民商量:“三哥!咱往徐州去,得经过鲁南县,就把这人带上吧,把他送到他家,干脆把好人做到底。”况祖民知道不这样做脱不了身,也无话说。于是,那大夫又开几付汤药和膏药,况祖成不情愿地付了药钱。大家合力把沈立宝抬到马车上,用雨布遮住阳光,赶着马车,沿着丰金公路,直往鱼台县、鲁南县而去。
路上,况祖成见沈立宝服下药后,精神好多了!便问道:“伙计!你家是鲁南县啥地方的?”沈立宝有气无力道:“说起来离这里不远,入了江苏省界,四、五里路就是。”况祖民追问道:“离姜家集有多远呀?”沈立宝道:“也就二里多路。”况祖成大喜道:“俺到徐州贩卖粮食,常在姜家集打尖吃饭。姜家集有个会算卦的石先生!你认得不?”沈立宝道:“你是说石敬宣呀?认得呀!他不是姜家集的,是姜家集西北角苏庄的。石敬宣这会可混抖了!当上”两股会“的军师了!”况祖成“哦”了一声,羡慕不已,颌首赞道:“石先生就是有本事!伙计!”两股会“是干啥的?”沈立宝含糊道:“我也弄不清楚,谁知道呢!”须臾,沈立宝感激道:“幸亏你们救我一命!我咋报答你们呀?”况祖民苦笑道:“俺还能指望你报答呀?不出岔子就管。”沈立宝拍拍胸脯,慷慨道:“姜家集有个酒馆,开酒馆的老绵羊是我铁哥们!到了姜家集老绵羊开的小酒馆里,我请几位喝酒。”况祖成连连摇手,慌忙道:“不用,不用了!”
到了鱼台县城,天色已晚,一行人找家旅店住下!住下后,况祖成等人生怕沈立宝一口气上不来,突然驾鹤西游,呜呼哀哉,再落下个杀人的罪名,更是说不清楚,无不战战兢兢,心惊肉跳。四人忙着给沈立宝熬药裹伤,小心翼翼地侍候,自不必说。翌日,又是晴空万里,大家早早起来,在街上吃了些饭,趁酷热未至,把沈立宝架上马车,赶车上了大路,直奔鲁南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