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乱战(下)(第3/6页)步步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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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真想当着他的面大笑三声。”

    焦寺承急道:“张大人,耶律文到底怎么死的,你快说个清楚。”

    张同舟把他从皇甫继勋那儿听来的事情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遍,焦寺承这才相信,他惊疑不定地道:“是谁杀了耶律文?到底目的何在?”

    张同舟笑道:“管他是谁杀的,此人死了,便是大快人心之事。”

    此时宋使院落中的士兵已陆续知道了消息,欢呼声开始一阵阵传开,焦寺承站在窗口,紧锁双眉看着院中欢乐奔走的士兵,又见对面契丹馆驿中一阵骚动,许多唐人士兵冲过去,似要弹压骚乱。

    焦寺承察看良久,目光闪烁…越来越是阴沉,他忽地转过身来,对兴高采烈的张同舟说道:“耶律文横死,固然大快人心,然而……与将军你,与老夫我,又有什么助益?”

    张同舟一呆,愕然道:“大人此话何意?”

    焦寺承沉着脸道:“杨左使还是死了…你我仍是难逃朝廷的处治。耶律文之死,虽然众口一词,被算到了你我头上,就算我们否认都不成,可是我们瞒得过天下人,瞒得了院中那百余将士么?他们可俱都是在官家面前行走的人,你我回去谁敢搪塞官家?”

    张同舟目光微微一闪,忙问道:“大人定是有所定计了,下官愿闻其详。”

    焦寺承沉沉一笑,徐徐道:“君可知,班超故事否?”

    张同舟一翻眼睛,问道:“班超是谁?”

    焦寺承一窒,说道:“班超乃汉朝时候一位有名的使节,有一次他率三十六名部下出使郑善,郏善王对他先是嘘寒问暖,礼敬备致,后又突然改变态度,疏懈冷淡起来。班超察觉有异,得知匈奴使节到来,匈奴与汉素来为敌,都善王欲倾向匈奴,故对汉使冷淡,甚至渐起杀心。班超遂使几人放火,几人击鼓惑敌,余者埋伏于匈奴人门口两侧,趁夜奇袭,尽歼匈奴使者,郏善王大惊,再不敢摇摆不定,只得死心踏地归附汉朝。”

    张同舟这才恍然,不禁叫道:“寺承大人欲效班超,袭击契丹使团?”

    焦寺承沉沉笑着只是不语,张同舟想了想,犹豫道:“寺承大人,我们今日处境与昔日班超似有不同,效仿班的,……合适么,会不命………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

    焦寺承晒然一笑:“如今已经不可收拾了,耶律文之死,任你如何解释,契丹人和唐人都一定会把它算在你我头上。如今你也看到了,耶律文一死,李煜对咱们反而更加恭敬,契丹使节都已死了,再杀光他的侍卫又算什么了不起的罪过?至于官家那儿,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只有搏它一搏了!”张同舟沉吟良久,把牙根一咬,目露凶光道:“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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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律文竟然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丁承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耶律文死了,他该何去何从?就算契丹那边传来消息,庆王篡位成功那又如何?他们都好端端地活着,唯独庆王的爱子耶律文丧命南唐,如果他们返回契丹,迎接他们的绝不会是高官厚禄,只会是锋利的钢刀。

    丁承业一瘸一拐地爬起来,搜罗了一些唐国赠送给耶律文的珠玉、细软藏在身上,盘算着怎样逃之天天。契丹他是万万不敢回去了,雁九临死交待的那个卢一生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心中也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往昔的雄心壮志一点点消磨殆尽,他不求能象昔日丁家二少时一般风光,只希望能衣食无忧…过几天太平日子。

    馆驿中的武士们听说耶律文惨死,一个个红着眼睛去寻宋人拼命,却被皇甫继勋率人赶了回来,这些武士群龙无首,回来之后只是喝酒痛骂,酒坛子扔得满院都事,喝醉了便有人叫骂打架,把个雅致秀丽的礼宾院祸害的不成样子。

    丁承业冷眼旁观,既不出面阻止,也没有趁这个机会逃走。他现在还不能逃…腿伤还没养好,姐姐还在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他逃去契丹姐姐都找得到他,此时出门,还不是去给她祭剑?

    辗转反侧,夜半难眠,丁承业从头想起,似乎一切厄运都是从雁九盅惑他争夺丁家家主之位开始的,他不禁抚着大腿上的剑疮,咬牙切齿地痛骂起来,如果雁九现在能活着出现在他面前,丁承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掐死他一回,方消心头之恨。

    夜半,丁承业刚刚有了一丝朦胧的睡意,忽然听到一阵喧哗之声,丁承业如惊弓之鸟…立即一跃起身,单腿蹦到窗前向外望去,就见宋人馆驿一角大火冲天,负责维持双方治安的唐军已向那里集中过去。

    丁承业大惑不解,难道馆驿中的契丹武士们趁夜摸去偷袭宋人了?丁承业刚刚想到这儿,就见随着唐军调动露出的一线缺口,宋人院荐中杀出一哨人马…一个个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利刃,如飞一般向自己这边院落猛冲过来。

    丁承业张口结舌…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立即返身去穿外衣,亏得他夜半才睡,衣服穿得整齐…匆匆穿好外衣,殿上靴子,一瘸一拐地跑出房门,整个庭院中已杀声四起,宋国禁军侍卫们往日里当惯了大爷,几时受过这样的鸟气,今晚有焦寺承和张指挥撑腰,打得又是冠冕堂皇的名号,这些禁军侍卫们扬眉吐气,冲进契丹人院落,摸进院中见人就杀。

    契丹人好酒,平素有耶律文约束着还没有人敢多喝,今晚他们借酒浇憨,却无人阻止,许多人都喝得酪丽大醉。他们只想闯进宋国馆驿杀人泄愤,哪里会想到宋人比他们还狠,耶使将军和三十六名贴身扈卫尽皆被烧成焦炭,他们还不罢休,竟然趁夜杀来,摆出了一副灭人满口的凶狠派头。

    措手不及之下,许多契丹武士在睡梦之中就被斩下了头颅,有那仓措起身的,衣衫不整、武器难妥,慌慌张张的也不是宋人之敌。前几日宋人自张指挥以下,受尽契丹人折辱,若非杨浩为他们出头,这脸就丢大了。今晚既是为杨左使报仇,也是为自己泄愤,禁军武士们杀得性起,咆哮呐喊着逐屋投查,如杀猪宰羊一般屠戳起来。

    皇甫继勋现在可是不想再出一点意外了,一见宋军馆驿中火起,吓得他一个高蹦起来,率领着兵士们就去救火,跑到宋人馆驿中,就见庭院中架着一堆桌椅板凳堆成的劈柴,火势烧得正旺,紧跟着契丹人馆驿中厮杀声便震天阶响了起来,皇甫继勋情知上当,率领人马马上又折了回来。

    他刚刚赶到契丹人馆驿前面,就见焦寺承身穿官袍,头戴官帽,腰带上挂着银鱼袋,一手举着根稀稀疏疏的鸡毛掸子,一手拉着根金光灿烂的斧头,奇形状怪,好似大唐高僧,跑到近前定睛一看,才认得他拿的是钦差节钱。

    皇甫继勋还未说话,焦寺承已嗔目大喝:“契丹人杀我钦差,本官今日血债血偿。焦某手中持的是宋国节钱,唐国若仍以宋国藩属自居,尔等便乖乖退到一边去,如若皇甫将军执意为契丹人出头,那便踏着焦某的尸首杀进去吧!”

    皇甫继勋一听,立即老调重弹,表示中立。

    丁承业见机得早,逃出卧室一路躲躲藏藏,摸进了膳房之中,眼见宋人武士手执钢刀长枪逐屋捏查,竟是一个不留,情急之下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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