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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一篇,就在这时,一名背插红旗的小校飞奔而入,抱拳禀道:“报!柯将军,甘州夜落纥与绥州李丕寿的败兵已向我银州 而来,现在距城七十里。”柯镇恶吃了一惊,攸地站起,沉声问道:“敌军数量多少,军阵形色如何?可曾携带攻城器械?”
那小校禀道:“敌军数量,约摸在十万二三上下,虽是败军,行色倒还从容,并未携带甲仗战车,看模样,是要自我银州逃往绥州方向。“再探!”“是!”那小校飞奔而去,柯镇恶匆匆抓起盔甲,一边急急披挂。穆青璇道:“夫君要登城秕守备 么?”
柯镇恶道:“不错。虽然看他们模样,不像是要攻我银州,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能大意,我马上登城守备。”穆青璇略一思索,忽道:“夫君何不主动出城,抢占要害,阻其退路。“嗯?”柯镇恶手上一停,讶然看向爱妻,迟疑道:“主动陈兵城外阻其退路?”
穆青璇走近了,柔声道:“夫君,绥州兵来时,兵马近四万人,且将绥州付之一炬,以背水一战的姿态,夫君以一万五千守卒的兵力,不予出战,一面驰报夏州,一面坚守城池,这是稳妥的作法。而今,敌军大败而归,军情传报上又说现在李继谈、张崇藉,、程世雄三位大将自后追赶,敌旱舶丧,不堪一战,如果我们仍然坚守城池,坐视其逃走,岂不坐失战机?”“唔 十 一 一 十 一 一”柯 镇 恶 将 刀 挂 在 腰 带 上)双 眉 拧 起)深 深 思 索 起 来 =“太尉令我银州,而今……,万一有甚么好歹,柯镇恶那便百死莫赎了
穆青璇柔声道:“夫君还在为上一次失陷银州而自责么?夫君,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是军神兵圣,也没有不打败仗、不失战机的时候,如果因为一次失败就变得谨小慎微,再不敢主动捕捉战机,那么这个人就不是败了一次,而是因为一次失败,做了一辈子的失败者。
如今敌军总兵力一共才十万出头,而且都是残兵败将,其战力可想而知。他们既然来了,李、张、程三位将军顶多迟延半日,也必将赶到。此时主动御敌于外,风险极小,而如果能把这两个人统统拿下,对太尉来说,却是军心大振的事情,夫君亦可藉 此扬眉吐气,挽回容颜。如果夫君心存快意,眼睁睁看他们从咱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以后在同僚们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在部下们面前还能抬得起头么?”
柯镇恶听得大为心动,可是上一回失败,险些把太尉的家眷释葬送了,那一次的事件,在他心中实是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所以他仍犹豫道:“可……可银州是太尉的一个重要门户啊,此处若有失,柯镇恶以死谢罪,也难赎万一。真要有点事情,只怕……”
穆青璇有些生气了,沉声道:“夫君,讣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势者,因利而制权也。丸地之法,不可拘泥,须识变通,可屈可伸。如今情形,敌军纵是全盛之时,也不是轻 易可取我银州的,更何况援军迅即便至,而敌军意图逃走。为将者,智、信、仁、勇、严缺一不可。如果你连这也做不到,咱们还是不要做这个官了,妾身收拾行囊,请夫君向太尉请辞,你我回转穆柯寨,继续做一个山中猎户便走了。
柯馈恶被妻子一激,不禁胀红了脸庞,把牙一咬道:“好 !我率五千兵,出城占据要地,阻敌退路,这银州城……”
穆青璇道:“妾身马上披挂起来,代夫君 上城御敌。李大人那里,我也会代夫君知会一声,兵贵神速,迟延不得,夫君,既已决断,就不可再有丝毫犹豫!”“我省得,这便去了 !”
柯镇恶一拍刀鞘,久失的豪气自眉宇间重新涌起出来,他转舟便走,行至厅门处忽又驻足转身,唤道:“娘子 !”
穆青璇正欲回转后宅披挂盔甲,闻声回身,怒道:“怎样?”
柯镇恶一揖到地,说道:“柯馈恶得贤妻如此,今生无憾了。说罢一转身 便快步如飞地去孓。
穆青璇呆了呆,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拭了拭眼角,轻声骂道:“这个呆子……”可她嘴角,却分明噙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穆青璇这厢一面急禀李一德,一面亲自披挂登上城头,代表守御银州不提,柯馈恶点齐五千兵,俱乘快马出了城门便疾驰银州城西的檀合焉山,此处是夜落纥和绥州兵逃来的必经之路 上一处可据地利的地方,如果要打阻击,此处已是最合适的选择。
柯嬉恶带领兵马抢先一步赶到檀合焉山,立刻依据地形布暑起来,挖战壕设伏坑、堆堡垒架弯弓,在柯峻恶的部署下井井有条。防御正是柯镇恶最擅长的本事,而且他最擅长利-用周围地形,哪怕是一草一木、一块巨石、一个凹坑,都能被他加以利用。
这一番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在他的指挥下,这一座矮山居然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他打造成了一座似模像样的兵塞。柯馈恶以传说中的貂婵洞为阵眼,举目眺望了一下远处刚刚冒出的一线敌军身影,又看看匆匆布署完成的防御阵地,忽地灵机一动,又叫人在山上多插旗帜,砍伐树枝伪饰出来一些堡垒,一时间,看那山上兵马,似乎又多了一倍。
夜落纥和李继筠车兵匆匆逃到檀合焉山下,老远就见山上旗幡招展,兵马密布,夜落纥一见急急一勒缰绳,骇然失色,胆丧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你不是说银州兵马断不敢出城迎战的么,你看那是什么?”
李继筠见了前方严阵以待的兵塞气势,心头也顿时一沉:“失算,我竟然失算了,难道……难道老天真要我李继筠命亡于此?”
他们倒不是畏战,只是追兵太紧,这一次虽然甩得远了些,用不了半日功夫,他们也就能追上来,再看前方阵势,恐怕银州守军已是精锐尽出,誓要不容他一兵一卒逃出生天了。真要打起来,这座山头他们未必就能攻下来,就算攻得下来,也不是一时半夜能够完成的事,而追兵那时必已赶到,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再行逃脱。
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李继筠勒马望山,呆呆半晌,竟然想不出是谋进该退。阿里王 子一看四下士卒俱现犹疑恐惧神色,再迟延下去,恐惧气氛蔓延开来,莫说要打,这支残军马上就得崩溃四散,再不可战,他们父子和甘州余部今日就得全军覆灭-,立即拔出弯刀,高声大喊道:“众将士听了,如今后退必死,前进方有一线生机,咱们杀过去 !”
夜落纥和李继筠被他一言唤醒,立即各自拔刀呼喝三军,方欲溃散的人心这才为之一振。
柯镇恶站在山下,眼看敌军情形,不禁暗暗冷笑,信心也为之倍增,一见敌军片刻惊惶散乱之后,在将领们的约束下慢慢摆开进攻的阵形,立刻也命所部做好准备,就在这时,后方一骑飞马上山,跳下马来匆匆一问,便飞也似地抢进了他的临时指挥所,大叫道:“将军,将军,‘飞羽,传来太尉十万火急的命令。”
“什么?”柯馈恶急忙抢前一步,一把抓过那军书,竟然是用明文写的,柯馈恶匆匆看了一遍,脸上顿时露出一副比哭还难 看的笑容:“放……放他们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