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天妖(第3/5页)血夜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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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卡迪沙也是有心无胆,不敢祭炼的。可是一来它在韩家寨韩远山的手里吃了大亏,二来随后也正好碰上了jīng通降头术和正宗龙虎山道法的苍龙真人刘大愚和他的门下子弟,而他也一眼就看出来那个苍龙真人的孙子刘英奇,居然被施展过降头术里连他都不敢去沾染一下的最恶毒最遭人诅咒的聚福降,这才让真正下了去祭炼飞头降的决心。

    毕竟,相比于需要数百人的xìng命和冤魂来做资粮的聚福降来说,自己的飞头降到底还算是最正统的秘传降头术。

    事实上,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大马巫族中最顶尖的大降头师才知道,血祭七天时所需的血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其实也可以用其它动物的血液和xìng命来代替的。

    但是他却真的没想到,在这座城市里,最困难,也是最难找到合适环境和血食的血祭竟变得这么容易。

    似乎自己昨晚七条人命的享用,在这座城市里,竟连一点波澜都没掀起。凌晨寂静的街头,依然还是零星的有猎物在出没。

    看,那边就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踉跄着出现了。

    “嗬嗬!”暗哑的低笑了两声,卷动着一股yīn冷而又血腥的微风,卡迪沙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他的头顶上空。

    “扑通!”也不过转眼的功夫,嘴边原本还算健硕的身体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变成了干瘪的躯壳倒在了地上。而那颗早先被肠子和内脏包裹住的头颅此刻也像个光秃秃的硬壳皮球,骨碌碌的滚向了路边。

    兴奋的抬起头,准备再次腾空而起的卡迪沙刚刚舔干净嘴角的鲜血,就在这时,脑后传来一股森然的杀机,紧接着,一声怒喝伴随着一股尖厉的冷风,就那么毫不留情的飞shè了过来。

    “旮旯咕噜里!”低声厉喝了一声后,悬挂在卡迪沙那颗头颅下的肠肠肚肚就像一个皮球一样的卷曲着收缩了起来,紧接着,迅速腾空而起的他的脑后,一大蓬血幕就像盾牌一样的凭空出现,硬生生的挡住了背后这凌厉的一击。

    “蓬!”的一声轻响,盾牌一样的血幕就像爆开了的烟雾蛋一样,在空气中迅速化成大片的血雾。就在这片血雾中,脑后电shè而来的那道青白sè光华也应声化成了星星点点的光雨,转瞬就在卡迪沙一声凄厉的惨叫里,被弥漫在了空际的血雾所淹没。

    “妖人休走!”就在卡迪沙的那声惨叫过后,他硕大的头颅飞快的就隐入那一大蓬血雾中不见,紧随其后的,是身上散发出青白sè明光的杨冰如同幻影一般的身躯。此时的他,双手纠结扣印,全身笼罩在淡淡的明光里,身影更是快的像一缕青烟。

    “轰!”如血一般鲜红和腥臭的雾气中,又传出一声低沉的闷想,紧接着,就在几乎与闷响一同响起的两声闷哼中,杨冰修长的身影从血雾中飞抛而出,狼狈的摔在了马路上。

    而另一面,满脸血污的卡迪沙硕大的头颅带着紧缩如球血肉模糊的肠肚组成的躯体,就像一道血红的光影一般电shè而出,转眼就在一路留下的点点血迹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这时,远远的街道那头,才传来了jǐng车凄厉的呼啸声。而另一边近了许多的小巷内,孟胜兰带着她的六个队员飞奔而至。

    “杨冰!杨冰!”

    边跑边喊的孟胜兰手中,紧紧握着冷冰冰的手枪,可是手心中,早已经汗出如浆。

    刚才以非人的高速电shè而出的杨冰和那团古怪的东西接触的速度太快了,只不过眨眼的瞬间,整个现场的情势转眼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现在,狂奔而来的孟胜兰心里狂吼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杨冰你千万不要一倒不起!”

    “我靠,好痛啊!”

    还好,就在她即将奔到的前夕,她清清楚楚的听到正挣扎着自己爬起的杨冰口中粗鲁的骂出了这么一句。

    孟胜兰提悬了的心,这才整个的放了下来。

    只要人没事,一切都还有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方榕深沉的意识中,第一次浮现出自我这个意识时,漆黑一片的山凹里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但六识依旧封闭着的他此时却感觉不到天气的变化,引领着他全部心神的,是体内滚动如珠的气机和心头那种从没感应到过的圆融和清明。

    那是一种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奇异感觉,就好像心灵忽然融入了一个无头无尾的大圆一样,再也没有半分的障碍和踌躇。

    那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不懈追求的一种境界。因为只有在靠近这种境界的内炼之后,他对抗天妖侵袭的rì子中才会出现那么一两天短暂的平静。如果运气好,能连续几天在内炼中出现靠近这种境界的现象的话,那他就可以在每月一次的不得不面对的煎熬中,忍受的轻松一点。

    可这么多年来,心境yīn郁环境多难的他却总是很难在内炼的时候靠近这种境界,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那种yīn寒,就连在至深的梦境中都会化成驱赶不散的恶梦,时时的让他喘息着猛醒过来。

    这种境地下的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得到祈求的那份圆融和自在呢?

    可出乎他预料的是,这么多年来苦苦追求的从容境界,竟会忽然出现在自己亲人们的坟前,难道在这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只翻云覆雨的手在那里随意的戏弄着他么?

    当然,眼下全神内敛,把所有的那点意识完全沉浸在这种难言状态的方榕,心头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杂念。

    滚动如珠的气机如电般运行全身,眨眼之间在尾闾那里化成两股凉热不同的劲流,飞快的交会在百会,转眼就shè入眉心。

    “轰!”一声巨响中,把他这种奇异的心境给敲得粉碎。

    而此时,外界的他并不知道漆黑天空中,一道霹雳伴随着惊雷忽然也在他眉心处巨响响起的同时,划破了整个夜空。

    如同被巨锤大力敲碎了的镜子一般,随着这种圆融心态在霹雳惊雷的敲打下变成了一地碎片,被这种奇异心态阻挡住在了眉心的那种冰寒和被他遗忘在脑后的种种猜疑和不安,这才像破了闸的洪水,铺天盖地的向他的识海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令他全身的血液都要为之凝结的巨大压力和恐惧。

    对,就是恐惧,那是一种比烙印在骨髓中那些本能所具有的恐惧还要强烈千百倍的恐惧,那是一种能令昏迷过去的人都要被吓醒的,不可抵挡的那种,超越了普通恐惧时,会全身发寒的暴烈灼热的恐惧。

    在全身上下所有毛孔都在因这种恐惧发炸,就连舌头上的唾液都为之消失的恐惧中,方榕在眉间忽然大盛的刺痛里,眼前一花,随即便在被惊雷霹雳霸占了的识海中,看到了他永生都不能,也不敢忘怀的那一幕。

    就在惊雷闪电密布的狂暴夜空,那遥远到近乎虚无的夜空深处,随着一连串惊雷和连环霹雳电光的明灭,整个西北方的天幕此时忽然都被一种五彩斑斓的妖异颜sè充斥,就在那瑰丽而又妖异的天幕映衬下,一道宛若巨龙般的庞大身影在一片夺目的翠绿sè光影中,夹带着一种方榕说不出来的可怕而又微微有些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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