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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不解,为何豪门有错!
「我爹跟我说了一些事,你知道他的脚为什么会残废吗?」
「伯伯说他掉进山沟里,摔断了腿。」
「不是这样的。」于樵慢慢地述说着:「他说,很久以前,他曾经喜欢一个权贵人家的小姐,两个人感情很好,可是后来被小姐的爹知道了,非常生气,认为他只是一个卑贱的竹工师傅,就叫人打他一顿,把他的腿打断了。」
蝶影楞楞地掉下眼泪,原来伯伯也有刻骨铭心的过去啊!
「后来伯伯又娶了你娘?」
「我爹没有再说下去,他只说,不愿看到我受伤害。」
「不会的!」蝶影用力地摇头:「我爹不会那么坏,他不会打人。我再叫大哥、二哥帮我们说话……」
「你忘了刨儿的故事吗?他带着小婵私奔,结果被安了罪名下狱。」
「我爹也不会陷害人,他一向是地方上的大善人!」
「可是你如果跟我走了,你想会如何?你的未婚夫是个举人……」于樵的声音略为沙哑。「你未来的公公是巡抚大人,谁知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啊?」
「不会的!不会的!就算你的腿被打断了,我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蝶影声嘶力竭地喊着,她不敢相信世情真是如此险恶。
于樵勉强牵出一个笑容:「丫头,别傻了。你还需要人家的照顾,又怎能照顾我呢?」
「我可以!我会采野菇、烧猪肉……」
「总之……小蝶!」于樵轻柔地抚*她的脸颊,天知道他是多么愿意照顾她呵!「我不愿让我爹担心,你也不应该让你爹娘担心。」
「你真的不肯带我走?」那温柔的抚触让蝶影呆了,忘了流泪。
「阿樵哥哥要小蝶幸福快乐。」于樵的手掌滑了下来,压抑下心里最激动的热情,转身就走。
「阿樵哥哥!」蝶影唤住了他,声音绝望而空洞。「你真的要走?不理我了?」
「我没有不理你……」
「我的头发乱了,你帮我梳头。」
于樵转过身,小蝶仍站在原地不动,但她整个神sè都变了,她的目光似乎注视着好远好远的地方,不复前一刻的热烈,瞳眸也失去了光采。
她摊开手掌,上面卧着那把他亲手做的竹梳。
于樵的心又纠紧了,他没有说话,拿起竹梳转到小蝶身后,取下发髻上的竹蝴蝶,再拆散她的头发,柔和而缓慢地为她梳发。
竹梳依偎着长发,温柔流泄而过,婉转地倾诉衷曲。
一梳梳到底了,竹梳还是得离开长发,即使梳齿上仍缠绕着几缕发丝,亦随夜风吹走了。
于樵呆望越吹越远的断发,双手捧着小蝶的长发,人也怔忡了。
蝶影一动也不动,喃喃地道:「小蝶再五天就出嫁了,出嫁的时候,我要带着一个秘密,那是在白云山上的秘密,只有我和阿樵哥哥才知道的秘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秘密……」
于樵正为她编着发辫,手指一转一绕之间,逐渐变得不稳,眼前一片模糊,再也分不清何处是他的手指,何处是她的辫发。
一滴豆大的泪水滴落在蝶影的颈项间,她身体颤抖了一下,于樵感应到那份颤动,他也蓦然惊醒了。
他放开长辫,大步站到她的面前,把竹梳和竹蝴蝶塞在她的手里,再以宏亮有力的声音大声道:「小蝶,再见了。」
这次他说完就跑,尽力地跑,不顾一切地跑,永远跑离她的生命!
从头到尾,他不让她看见他的泪。
蝶影没有响应,只是望着于樵离去的方向,任松散的长发飘飞在无边的夜sè中。
黄昏时刻,一群野雁由南向北飞过天际,嘹亮的啼叫声响遍了原野。
晚风吹动「安定客栈」的旗帜,猎猎作响,于樵望了一眼天边红霞,从水井打上一桶水,提进了客房。
这是他和父亲于笙住进各栈的第三夜。前天一早他们父子俩离开水月寺之后,于笙就开始发病,于樵心里焦急,不敢夜宿车中,为父亲找到了这间客栈安心休养。
于樵提水进屋,见父亲仍在熟睡,便又悄悄掩门出去。
他转到了厨房,一个女人正俯身察看小炭炉上的药汤。
「七嫂,我来端药了。」于樵喊她。
钱七嫂站起身,笑道:「是小哥啊!这药汤还煎不到时候呢!再等一刻钟吧!」
「七嫂,多谢你了。」于樵诚恳地道:「这两天你们帮我请大夫、熬药,又帮我爹调配菜sè,可我只有一点银子……」
「谁跟你谈银子了?」钱七站在大灶前,正在大火快炒山菜,哔哔剥剥的油爆声响遍厨房。「还要多谢小哥帮我们劈柴呢!」
钱七嫂站回大木台前,又开始忙着切菜切肉。「小哥,大家都是出外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你先帮你爹治好病再说。」
「恐怕……」于樵嗫嚅着:「付不出房钱……」
「哎!小哥你别客气了。」赵五飞也似地跑进来,向钱七道:「六号桌要炒一盘酱爆肉、一只盐水鸡、炸溪虾、酸菜肚片汤、三大碗白饭,再打两斤白干喽!」
「知道了。」钱七把炒山菜倒在盘子里。
赵五随之端起山菜,又回头向于樵笑道:「付不出房钱先赊着,改天路过再还就行了。」
钱七嫂转身到柜子找酒坛子。「小哥,我们知道你的难处,你就别想那么多,仔细看着药汤,待会儿趁热端给你爹喝吧!阿七,小哥他爹的粥煮好了吗?」
钱七满头大汗,双手忙着和锅铲奋斗。「早熬好了,在那边慢火闷着,小哥,你自个儿倒喽!小虎他娘,再切一块姜过来!」
眼看钱七夫妇忙得不亦乐乎,于樵不敢叨扰他们,等待药汤熬得差不多了,他便端了药汤和鱼片粥回房。
经过厨房和客栈大堂相隔的布帘子,于樵张望了一下,果然生意兴隆,高朋满座,不只有住房的客人,还有专程来此大快朵颐的饕客。
张三、李四、赵五和赵五嫂忙着招呼客人,在大堂内穿梭忙碌,个个带了笑脸,陪客人聊天打屁,整间大堂显得热闹无比。
于樵转回身,抬头看到墙上钉着一个香案,三炷香前供奉一双女人的绣花鞋,他不觉楞了一下。
向来人家拜的是神佛祖先,哪有人拜绣花鞋呢?
他满腹狐疑地回了房,见父亲已经起床,半倚在墙边,右手拿着刻刀在一块竹片上面比划着。
于樵放下药汤:「爹,您好些了吗?怎么又坐起来了?」
于笙道:「我躺了两天,睡得太足了,想到还没有完成的心经,忍不住就起来刻划。」
「爹,您先前在水月寺熬夜赶工,累出病来,现在我们要回白云山,您也不要再劳累了。」
「本来想在水月寺做完,还是来不及……」
「爹,您先养好身子,回家再慢慢做嘛!」于樵将药汤送到父亲面前。「等哪天刻好了,我再送回水月寺。」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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