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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或是到任何地方,都能帮助更多生病受苦的人--那么,我房子被拆,流浪到了洛阳,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那……我活着要做什么?」朱由楠茫然地望着落入水面一半的落rì。
「阿楠活着要作一个好大夫,救更多更多的病人。」
「是吗?」
「很多老百姓没钱看大夫,可阿楠你愿意帮他们?你今天见到了吗?香翠村的爷爷、nǎinǎi、大叔、大婶们都好开心,因为只有阿楠对他们好了。」
「是吗?」
见他似是喃喃自语,尹桃花已是说无可说,不觉心头一绞,放声大哭。
「阿楠,我不会讲道理,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当大夫的一定要坚强啊!」
背上湿湿热热的,夜风这么凉,他早就不再流汗了,又怎会有汗水浸湿他的衣服呢?
夜风里,流水呜咽,还有忧伤的哭泣声,轻轻柔柔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如梦初醒,那是桃花,她的泪,她的拥抱竟是如此贴近他啊!
「桃花……」他转过身子,凝视她不断滚落泪珠的眼眸。
从头到尾,她仍然单纯地以为,他是因为了救不了小女孩而难过;然而,他心底更巨大、更深沉的悲痛,又岂能跟她说个明白?
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没有势力的、不懂得作威作福的亲王么子,他不能改变朝廷,也不能改变父亲、兄长--但是,他可以改变自己。
「对不起!桃花,对不起,我糊涂,只顾着自己难过,却让妳担心了。」
「阿楠?!」
「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作一个好大夫,绝对不让桃花失望。」
「阿楠!」她喜极而泣。
「桃花,不哭了,妳说妳不爱哭的。」唉,都怪自己痴愚,明明告诉自己不让桃花伤心的,怎么又让她哭成了泪人儿!
他心疼不已,想为她抹泪,却在最后一抹晚霞余光里,看到一只黄扑扑、灰泥泥的大掌。
「哈,你的手好脏!」尹桃花也看到了,脸上的笑容像朵花般绽放开来。「当大夫的不能脏兮兮的,来,我帮你洗手。」
两人彼此扶持站起,她牵了他的手,来到水边,蹲了下来,再将他的双手浸在水里,抓着一根一根的指头,很仔细地为他搓洗。
他像个小孩似的,任她为他洗手,全心全意感受那温柔的触感。
「哎呀!阿楠,你的手……」她叫了一声,举起他的手,翻来翻去瞧着,急道:「好红!都肿起来了,痛不痛?都叫你别乱打、乱捶了,怎么办?要赶紧消炎的,可我们所有的药都分出去了。」
见她焦急慌张的模样,朱由楠笑得很开心。「桃花,妳说该怎么办?」
「人家这么急,你还在笑……对了,我知道了。」
尹桃花丢下他的手,从口袋掏出几条巾子,浸了浸河水,绞个半干,他见状也乖乖地平举起双手。
她将湿巾子包裹在他红肿的手掌上,「这水冰凉,可以暂时消肿,但我们还是得赶回洛阳敷药。」
宋铨站立一旁,已经等候许久。「少爷,起风了,请披上披风保暖。」
「给桃花披着吧。」
「咦?」尹桃花疑惑地看着他。
「桃花,妳女子体质较虚,别着凉了。」
「不,阿楠,你衣服湿,别让风吹着了。」
宋铨将披风递给尹桃花,咳了一声,「少爷,尹姑娘,我先过去拉马车。」
尹桃花抱着那件披风,「阿楠,这样子好了,我们猜拳决定,剪刀、石头、布!哈,我赢了。」她不由分说,立刻出了一只剪刀。
朱由楠只能呆呆地看着两只被密密裹住的手掌,他不用出,就是一块布。
「不公平啦!桃花,妳作弊!妳太快了,我本来要出石头的……」
「给你!」她踮起脚尖,笑着将披风围上他的肩头,迅速系上带子。
「等等!」他想解开带子,但十只指头都被裹了起来,无从解起啊。
「阿楠,回洛阳了。」她回眸一笑,拉起他的手腕,跑向马车。
皓洁明月高挂中天,遍照黄土地,马车再度启程,缓缓前行。【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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