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5页)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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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弱水还好吧?老太太有没有说什么?”

    “她只管商铺和孙儿一事,弱水几乎足下出户,没说什么。”他皱皱眉,没多说齐老太太忧心香火一事,已多次抱怨他的漠不关心,甚至亲自到商行兴师问罪,怨他不陪婉茵就医。

    “这就好,弱水一回这儿,开心多了,我还担心她在齐家有什么事,有空让她多回这儿吧!”

    齐雪生应道:“这儿像她娘家,她当然开心。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他站起来。

    “弱水和小帆他们在院子里,我差人叫她过来。”何太太朝张明挥

    “不必了,我亲自去,我也很久没见到小帆他们了。”

    完随即走出偏厅,寻至后院。

    平rì闺房里秦弱水和他相敬如“冰”,总想尽办法让他在别房过夜,只要他一跨进房门,她和小鹃的笑语晏晏瞬间消失,他对她本无所求,但被拒千里之外,总是不舒坦。惟独听他有事上何家,她态度丕变,看不见的眸子炯炯发亮,温言软语央求他携她回门,原本淡如菊的神情,霎时婉约动人,为了那抹难得的姿颜,无意间,上何家次数也多了。

    他何时在意起女人的感受了?而且,还是个算计他的女人。

    他呵口气,不再钻研这个理不清的问题,踏过拱桥,几句了亮婉转的清唱随风入耳——

    “私携手,眉黛愁,香肌瘦,*一刻天长久,人前怎解芙蓉扣——”

    他极目循声望去——凉亭里,二女一男有坐有站,背对著他的正是秦弱水,弯起纤指,边唱边轻摆柔躯,丹田出乎意料的有力,身旁儒雅的陌生男子轻抬她肩臂,矫正她的身段,表情有著激赏。

    齐雪生甚为讶异,跟著拧起眉,无声无息走进凉亭。秦弱水似乎不介意男子的碰触,认真谛听著软语指导。

    “舅舅,您来了,姊姊唱曲儿给我们听呢!柳先生说姊姊唱得比我还好。”小帆击掌叫好,跳起来揽住他的手。

    秦弱水动作乍然休止,收敛姿态,静默一旁。

    “齐老板,许久不见了,近rì可好?”男子欠身道好,不卑不亢。

    “柳先生好。我这姊夫面子真大,请得起先生到家里赐教,小帆姿质普通,可累您教导了。”齐雪生淡然寒暄道。

    柳彦是昆曲界名角,齐雪生陪妻子上戏园几次,两人不算陌生。没有粉墨登场的柳彦,如一介书生,年轻挺拔,城里一般大户人家都好听戏、唱戏,有时还学戏自娱,何家为了子女兴致,不惜重金延揽至府里教授,若不是今rì偶遇,他竟不知秦弱水嗜好昆曲,而且唱腔悦耳。

    “哪里,何老爷不嫌弃罢了。”柳彦谦词。

    “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告辞。小帆,跟著先生好好学,别偷懒了!”他握住秦弱水柔掌,不再逗留,转身便走。

    秦弱水一路不吭声,任他牵系,意外地,他竟命小鹃坐另一辆人力车,他与她上了同辆车。

    “我倒不知你会唱《桃花扇》。”半路上,他终于沉沉开了口。“今天很开心吧?”

    她垂著眼思索,齐雪生城府深,难捉*,问这也不知是何用意。

    “能和柳先生学戏,是很难得的,舅爷该让我多待一会儿。”她如实答。“反正我待在齐家也没什么作用。”

    “作用?”他嘴一勾,哼道。“你的作用就是作好侧室的角sè。最近太常带你回何家了,心似乎也野了,老唱这些yín辞艳曲,rì子迟早熬不住,我劝你,收收心,否则只有苦了自己。”

    她倒抽口气,面颊顿时又红又青,回不了一句话。

    他这是在讥讽她不知好歹吧?她眼盲,就该安份守己,不该有一丝妄想,连唱个戏也得禁绝。他竟识她如此浅薄,一颗*难掩?

    她憋著一股气,直到齐宅,下了车,进了前院,她甩脱他的手,压著嗓子道:

    “舅爷,您念过大学,到过海外,竟也和腐儒一般见识,我真是错看了你!我有自知之明,不会给齐家丢脸,您不必时时提醒我。”

    齐雪生一怔,愠怒升起,顾忌下人在后,他贴近她的耳道:“我要是一般见识,就不会让你毫发无损的待在齐家,过著小姐rì子,还得小心别让你误会我对你别有用心。秦弱水,我的忍耐有限,你最好别惹恼我,你看不见我,也该听得懂我的话吧?”

    她冷笑一声,回道:“您说这话可让我担待不起了,您千挑万选,也不会瞧上我这盲女,我岂会往脸上贴金,伯您对我起了心?您若嫌我麻烦,可打发我回何家,齐老板不要的女人,他人也不会有兴趣抢夺的。”

    她明知齐雪生对已有恩,却咽不下老被挑起的刺——眼盲的事实。

    齐雪生对自己仍待之以礼,她岂会不知他的想法——要一个盲女怀胎生子,未来撑起抚育重责,是痴人说梦;家族人多口杂,她又如何应付?她的命运,她知之甚深,却不需他三不五时提醒。

    齐雪生闻言勃然震怒,一把拽起她,就朝后院走。

    她惊愕不已,看不见的脚步在一道又一道的门槛问跌跌蹭蹭,小鹃见状尾随追上,畏惧地喊著:“舅爷,小心点,小姐看不见!”

    “小鹃,我没事,回房去!”秦弱水跌了几次,小腿骨传来刺痛,还是阻止不了齐雪生的脚步。

    两人拖拖走走到中庭,几个下人见状面露疑惑,急忙闪避,她脸sè已发白,益发蹒跚不稳。

    他回头一见,咬著牙,干脆弯身拦腰抱起她,直接走进厢房院落。

    “你干什么?”紧拽住他的肩头,倚在他怀里,他的气势震慑了她,黑暗中,不明白他的企图令她产生了惧意。“我不怕你!”

    进了房门,他一举将她扔上床,锁上门,站在床沿盘胸瞅著她。“我知道你不怕我,但是我要你清楚知道,齐家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在老太太面前,你敢提休妻一事,我不会饶了你!”

    鹃在屋外擂著门,求道:“舅爷,您开开门!.别伤害小姐!”

    她抵坐在床角,直起上半身,闪著惶惑的眼眸,冷静地安抚门外的人。“小鹃,不要紧,舅爷和我有事谈,你回去吧!”

    他略显讶异,她不喊叫、不求援,昂著下巴对著他,掀起的裙摆下露出了小腿,上头尽是青红的擦伤和污泥,有一处还破了表皮,渗著血丝。

    他见识到她的倔强了,那双乌亮的眼眸,涌起了水波,轻颤无助的下颚,顷刻熄灭了他的恼火——他竟失了控,对个弱女子发狠!

    她意识到他踱步走开,拉开角落抽屉,以及缓步踱回的声音,接著,脚踝突被牢牢掌住,拖往床边。

    “你——”她禁不住喊,反shèxìng想缩回脚。“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不怕我?想求我了?”他反唇相稽,“让我瞧瞧你的胆量。”

    她噤了口,垂下眼,不再挣扎。他放开了她,不一会儿,腿骨上的伤处传递著冰凉的触感,淡淡的药香漫著,疼痛立即减缓——他正在替她上药!

    白皙的小腿屈著,触手柔腻,他心无端一跳,视线避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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