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4/5页)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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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她微启檀口,垂下的眼睫上有泪珠,闪动间,泪珠掉落在他手背,她慌忙拭干眼角,不出声。

    脸上,无解的幽柔释放著,他悄然凝视她,不自觉缓缓趋近。她感觉到了前方呼吸的热气,狐疑地蹙起眉,电光石火问,唇上蓦地擦过两秒温热,她愕然,伸手捣住嘴,前方的热气消失,远离了她。

    “我让小鹃进来,你今晚别沐浴了,省得弄疼伤口。”他迅速开了门,示意等在门边的小鹃进房。

    她瞠著眼,呆了半晌,不解地抿著唇,唇上那短暂的温热是什么?

    “小姐,舅爷没对你怎样吧?”小鹃摇晃著她的肩。

    她失神地摇头。

    “那就好。瞧您的腿,小姐,不是我说,您也太直肠子了,没人敢顶撞舅爷的,您以后得忍著点……”

    她不言不语,想著的,还是唇上方才作梦似的一触,到底是什么?

    偏厅里,安静得只有碗筷擦撞声,和下人轻微的走动声。

    他放下碗筷,擦拭嘴角后,坐凳向后一推,齐老太太招招手,开了口:“坐下,别急,我有话问你。”

    齐雪生依言坐下,一旁的严婉茵继续进食,无言。

    老太太喝了口松子粥,闲淡地道:“最近纱厂还好吧?”

    “很顺利。”

    “商铺那儿呢?”

    “也没事。”

    “学校筹办的事儿呢?”

    “进行中,校地位置还在评估。”

    他瞟了眼老太太,思忖这些话端,自齐老爷卧病在床,老太太除了延请名医,几乎不再过问他外头的事。

    “既然都没事,那就是弱水让你心烦了?”

    他顿了一下,面无异样回道:“妈,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你结婚几年,对女人一向不闻不问,虽说婚事是我主张的,你也没意见,怎么自己要求纳进来的女人,反倒让你动气了?”

    “动气?”他脑子一转,立即明了老太太所指,装佯道:“我不明白。”

    “厨子都看到了,还有假吗?”老太太尖利的嗓音一出,过往的强势尽出。“你向来谨慎,平时也忙,让你多陪陪婉茵都难得。弱水一进门,你三天两头待在她那儿过夜我没话说,小两口拌嘴情有可原,但失礼到在外人面前动气,可就说不过去了。弱水是你要的,肚子争不争气还不知道,过门三个月不到就使xìng子,以后婉茵还有说话的份吗?”

    严婉茵唇角一勾,继续吃著菜。齐雪生了然于胸,泰然笑道:“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吵嘴,我们在玩呢!”

    严婉茵筷子上的菜滑落,喉头一口饭险噎著。

    老太太也不禁楞住。“玩儿?”

    “是啊!”他扫视著前方两个别有心思的女人,不当一回事道:“我们在房里经常这样追著玩的,如果凝了大家的眼,下次记得注意就是了。妈用不著担心,弱水好得很。厂里有事,我先走了。”

    直到他信步走远,严婉茵用力摔下筷子,娇嗔道:“妈,您瞧他,太过份了!”

    老太太不以为意笑。“别急!明儿个我陪你上医院去,雪生总不能天天在她房里,你得有耐xìng。”

    老人暗想,她或许小看了秦弱水,齐雪生不苟言笑,能为她当庭失态,自有她的能耐。老人从旁得知齐雪生为了让刘司令放手,舍去了一件家传古玩,老人不在乎谁替齐家传下子嗣,但严婉茵娘家有头有脸,可不能为了一个盲女惹恼了亲家,这一点,她不会轻忽,也不会得罪儿子,但也不会任秦弱水掌控齐雪生。

    有了打算,她拍拍媳妇的手,“走吧!陪我到寺里上香去。”

    房门“伊呀”开了,读著报的小鹃停住,迅速收拾桌面上散放的报纸,响亮地出声:“舅爷,休息了。”她仍改不了旧称,齐雪生说了她几次后也由她去了。

    齐雪生应了声,瞥了眼小鹃手上的纸张,扬眉问:“这报哪儿来的?”

    秦弱水倒真不挑拣,连时事也想知晓,倘若无眼疾,上大学堂是很有可能的,闷在深宅里,能按捺多久?

    “我让小鹃向管家拿的。”秦弱水接口。

    鹃照例不再多留,收拾好带上门便离开。齐雪生脱去长袍,仔细地看著yù言又止的她。

    她准确无误地倒杯茶,朝他方向递去,水眸晃动著,愉快地道:“听说您要办学校,报上都写了,是否真有其事?”

    他接过茶,应道:“嗯!等校地决定了,就要招募教师了,齐家总得做些有益地方的事。”

    她沉吟著,又道:“真好。请问,女子也能入学么?”

    他兴味地瞧她一眼,“当然可以。时代不同了,女子也该受高等教育,怎么,你也想上学堂?”

    她忙摆手。“你在开我玩笑呢!我若上学,小鹃不是也得跟著去?”

    “未尝不可,你不是不介意他人的眼光?”他语带调侃。

    她不以为意摇头,正sè道:“将来如果我看得见了,有能力,我想在乡下办间义学,让穷人家的儿女不必花一毛钱也能上学,未来环境就可以改善了。”

    他不作声良久,定定注视著她,惊奇在眼中打转。

    “你不收钱,学校开支怎么维持?真是天真!”他嗤一声。

    “是啊,说说罢了!这理想得像您这种能人才做得成,齐老板考不考虑在扬州乡下办所义学,那儿的地方父老会很感激您的。”

    她绽开一朵甜笑,他微怔,极少对他刻意示好的她为了不干己的家乡人放低姿态?他对她展开重新估量的眼光。

    放下茶杯,他随手勾起她的脸,哂笑道:“秦弱水,我可没忘记你是扬州人,把好处尽给了你家乡,你这如意算盘是打到我头上来了,我有什么好处?”

    “您立业不忘立德,为后代留下典范,这是最大的好处。”她轻推开他的手。

    “我从不在乎那些虚名!”他嗤哼。“睡吧!”

    他捻熄了灯,靠近还在床畔杵著不动的她。“怎么?还有什么意见?”

    “呃——”她撇开脸,不自在道:“最近报上有许多文章反对纳妾,您——是否会响应?”

    他不恼反笑,她的心思还在这桩婚姻关系上起伏不定,女人书读多了,很难轻易顺应命运,她快乐的时光下多吧?

    “怎么?怕我放你回何家?”

    “不是。”她淡声道。“我怕有些新派人藉此打击齐家,让您不堪其扰。”

    他闲散道:“这事你就甭cāo心了。不过我想,我妾越多,你应该就越高兴吧?你可以愈来愈清净,没人打扰你安眠。”

    她抿抿唇,抬头大方问:“既然您在这儿一点乐趣也没有,这几天为何又留下过夜了?”

    他不耐地回道:“因为我想清净清净。”

    “男人娶妻不是为了清净吧?”她不放弃追问。这次又连续好几天,他选择在此度夜,虽说于她无妨,然而她却不能在中院多走动,以避免严婉茵时而针讽、时而柔情似水的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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