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一脚踏黄龙(第1/2页)雪中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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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计一万一千六百~)

    因利而聚容易同床共枕却异梦韦玮正想着如何一战成名但底线不许黄头郎击毙那姓徐的而靖安王世子则开始思量是否可以痛下杀手将韦玮在内一群青州子弟都当成弃子。

    富贵险中求。旁人死活与爵位权柄比较轻重对堂堂藩王世子来根本无需思考。身为皇家宗室子弟偌大一个天下都是我赵家囊中私物看待任何人便是殿阁大学士或是三十位州牧甭管表面如何客气不都是打心底在斜眼瞧?

    六大藩王的世子除去得以在《宗藩法例》中许可世袭罔替亲王爵位的两位其余四个就当真一点不奢望那杏黄大缎的五爪蟒袍了?四爪与五爪仅仅相差一爪可真实地位相距何止千里?可怕之处在于九蟒五爪降爵变作九蟒四爪再下一代该如何?如今天下盛世到哪里去讨要军功?北境有北凉王坐镇南国则有燕刺王两位藩王都是王朝公认心狠手辣数一数二之巨枭谁肯与分一杯羹?该死的是《宗藩》中写有**四仕途永绝等于断绝了宗室子弟为官的通道。

    靖安王世子低着头轻轻皱眉重重思量戾气浓如杯中酒气。他连窗外厮震天的杀声嘶吼声都不去听。

    “他娘的拿大戟的家伙不是人连拍竿都被他用百斤铁戟给一下斩断了!”一位青州公子哥倒抽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喊了出来。那身披黑甲的雄健武将真是万人敌手中长戟轻松挑开箭雨更将黄龙挟巨石之力落下的拍竿给击破。

    “怎的黄头郎几百弓弩还会被一百号北凉蛮子给压着shè杀?躲在傍牌箭跺后边连头都不抬了全他妈变缩头乌龟了!”另外一位心翼翼探头再缩头的纨绔一脸震骇岂不知他自己与黄头郎一般无二那批被他谩骂的黄头郎好歹还算是直面北凉悍卒他算什么?

    窗外近距离的剿杀已经完全类似贴身肉搏即便是jīng制北凉弓弩shè程更远并无优势可言不妨碍楼船库藏箭矢六千的黄头郎抛洒出阵阵箭雨只是一拨箭矢过后对方北凉轻骑损伤无几这边倒被一通jīng准shè杀了数十人楼船所有人都可清楚感受到北凉弓弩shè在船身带来的通透xìng撼动。这与楼船众人预料中己方凭借数量压制对方到不敢喘气的画面截然相反。

    “那家伙倒是不怕死只是提刀挑箭。”青州蜀间郡郡守的次子啧啧称奇道。

    物以类聚能与韦玮这条恶蛟称兄道弟的家伙都不是善茬更不是一般富贵家族出身。在座任何一位随手翻一翻族谱谁找不出几个名垂青史的老祖宗?千年以来皇帝宝座轮流坐长则四百年短则数年方唱罢我登场。

    唯有一样东西不变那就是世族门阀chūn秋国战中立不世之功的徐骁最为人诟病的是屠兵百万?错了能骂大柱国的人物都不会纠缠这个去骂人屠的不仁而是痛心疾首于chūn秋国战后无贵族十个传承数十世的豪阀毁去大半书种子没了道德礼仪断了这才是徐人屠的大不义对那帮自以为担当天下一个礼重任的老夫子来这才是徐骁百死不抵的滔天大罪西垒壁后无士子这一句话惹了多少后辈书人戚戚然?又有多少亡国臣子掬了多少把心酸泪临死都在大骂徐骁不义?

    可惜骂人不能杀人。

    所以世子殿下徐凤年很难相信所谓的忠义他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有但盲信不得真正可以依赖的唯有手中刀。试想徐骁饱诗书张口闭口仁义道德还能有今rì三十万铁骑的人心所向?赵广陵李义山之流已是无双国士为何愿意为一介匹夫白丁出身的徐骁出谋划策?yīn学宫皱着眉头接纳二姐做稷下学士只是因为徐渭熊惊才绝艳?徐凤年立于船头有箭矢飞来一刀挑去无人暗箭便观战这场敌我双方总计才六百人的规模水战算不得鏖战李义山一直不以常理教他学问若是只许管中窥豹为何不能举一反三见微知著?

    青州四万水师朝中青党极力吹捧的水雄师放话可与广陵水师一战不过一只绣花枕头而已。这绣花偏偏还难看。委实无趣徐凤年心想经此一役会不会替它提前敲响几声丧钟?

    韦玮怒目望向徐凤年对父亲治下的水师怒其不争更对徐凤年生出无穷恨意其间夹杂有一丝不敢承认的畏惧这名北凉世子若真世袭罔替穿一身五爪蟒袍身后不止是一百北凉士卒而是那三十万铁骑父亲这条一湖龙王爷该如何自处?不以后这场若阵仗败了整座青州定然民意沸腾以及那些个眯眼细看各家密信的青党大佬们才可怕青党不内斗可处置无用弃子的手法却异常果决!

    徐凤年对宁峨眉笑言道:“宁将军借我一枚短戟。”

    宁峨眉此时已然是无所事事两军弓弩对shè黄头郎竟然完败软弱无力的一拨箭雨过后便胆怯退缩虚张声势的孬种!宁峨眉卜铁戟连折两根拍竿端的是战场陷阵的万人敌勇将听闻殿下要求从背囊中恭敬抽出一枝短戟。

    右手握绣冬的徐凤年左手接过短戟一掷而出直冲楼船三楼窗口去势汹汹。韦玮敢明目张胆shè箭徐凤年便敢以箭矢shè靖安王世子更敢用短戟吓得们三条腿一起发抖。

    短戟刺入窗口偷看战局的郡守次子躲得快只是脸颊被划出一道血槽短戟钉入天花板。

    那帮本来拿着北凉世子谈天地的青州千金终于开始切身体会战事近在咫尺脸sè苍白尤其听到那蜀间郡太守次子捂着脸哀嚎简直就是死了爹娘一般撕心裂肺若没有人搀扶恐怕早就要去满地打滚了。

    已到了绝境的韦玮狞笑道:“去让另外一艘楼船去撞撞死这帮不长眼的北凉蛮子!”

    这艘黄龙的楼船将军正要领命离去韦玮放低声音道:“记住先撞其余两船。”

    楼船将军愣了一下猛然醒悟松了口气心中直呼万幸。若真撞死了那名气焰彪炳的北凉公子哥以其身份他这种楼船将军能有好果子吃?自己这种不起眼的替罪羊拎出去一百只都不够宰!

    船舱被这么一闹混乱至极靖安王世子手指敲了敲桌面替他挡住半截箭矢的王府扈从躬身接近世子殿下只了一个。

    “杀。”

    无需自在襄樊城中长大的世子殿下如何叮嘱高手扈从就知道如何把事情做得安逸稳妥了。

    一个船舱中恶蛟韦玮与徐凤年结仇最大依旧是不敢以黄龙撞徐凤年所在船只而与徐凤年头回相见看似并无深仇大恨的世子却要决然杀人那些名媛姐们更有意思被刺入船舱的短戟惊吓得不轻反而对指挥军卒如同驱使家奴一般天经地义的北凉世子更是心生爱慕青州女子重功利心而轻仁义可谓一语中的。如此人以群分的一舱人表面和睦如何成大事?

    青党如今凭权术侥幸执政治国能持久几年?可有明眼人瞧出其中端倪?有利则聚无利则散与蛇鼠何异?朝中一言九鼎力压武的张首辅对青党从来都是言语拉拢却不肯真正分以大任大概因此?

    姜泥不知为何在船舱内看书总心不在焉李老头儿坐在一旁脱了靴子抠脚丫手指在脚趾间来回摩挲再放到鼻尖闻一闻嘴馋了还要丢颗花生米进嘴这等高人风范实在是高到不能再高了。

    老剑神看姜丫头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想了想笑道:“想看这水战?想看的话老夫可以护着出去别几百枝箭便是万箭矢如雨泼来老夫照样保管安然无恙。”

    姜泥一板一眼问道:“当真?”

    李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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