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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皆世官,因叹息谓宰相曰:“此岛夷耳,乃世祚遐久,其臣亦继袭不绝,此盖古之道也。中国自唐季之乱,宇县分裂,梁、周五代享历尤促,大臣世胄,鲜能嗣续。朕虽德惭往圣,常夙夜寅畏,讲求治本,不敢暇逸。建无穷之业,垂可久之范,亦以为子孙之计,使大臣之后世袭禄位,此朕之心焉。”
看看人家倭国多好啊,一姓相传,传了那么长时间,可中国呢,平均几十年就换了一代江山。
不知道究里,知道了,赵匡义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又于硫球取硫磺,对东海那些事儿,宋朝人不陌生。
也是郑朗所说的话让赵祯相信的原因。
到达倭国时间也很快,前世郑朗读过一段史书,倭国与高丽若是顺风顺水,四五天船只便可漂泊而来,郑朗有些不相信。
但是的确如此。到倭国航线也是唐朝的航线,从明州出发,横渡东海,到倭国值嘉岛转航到博多港,全程顺水顺风仅七天。唯有到高丽航线做了变动,从山东登州也改成明州,全程十五天。
宋朝与倭国使节交往不多,但与高丽使节交往频繁,为战略需要才相互来往的,举宋一国,双方来往共达近九十次。
这个航行时间是指顺水顺风,逆水逆风不好说了。
因为近,沿途多有供给,逆水逆风也可以行驶。然而到大食东非等国,路途远,不得不随季风而行而息,最远的到东非,来回需要一年半时间。不是航行时间,一半时间耽搁在各个码头港口。
王昭明离开杭州快三个月,所以问了一下。
郑朗道:“臣不知道,这一行不是为了行驶,也不是为了交往,我朝虽比唐朝弱,可在倭人心中,依然是泱泱大国,连商人前去,都十分尊重,供其衣食,初行不会难,难的是以后。时间是浪费在寻找与谈判上。”
谈判可以往后挪,寻找要花时间的。
给了一张地图,能证明什么?
比如给了一张宿务岛的地图,这种地形应当比较好找的,就那么一个草履虫形,十分独特,但在陌生的吕宋群岛找到它,岛屿又那么多,言语不通,没有几个月时间休想找到。
是技术落后造成的局限xìng。不是在飞机里鸟瞰,站在船甲板上看,石头树木,差不多一样,要在再脑海里形成一个直观印象,汇成地图,何其不易。除了拥有自己这种BUG。
倭国要好一些,来往密切,地形也比较熟悉。
郑朗想了一想又说道:“但不会等很久,相信没有多久,会有信传来。孙内侍若不嫌弃,留在杭州,大约相候一到两月时间就能得到音讯。”
“好,”孙内侍说道,杭州好啊,富裕美丽,难得出遣,又是这样的好地方。
不过想勒索不可能了。
郑朗与王安石说过一句话,自己是将中庸写了出来,执行很难。
自己遇到了很多事,但比起其他诸知州,还算少的。
到太平州,当时自己是状元,又得到赵祯器重,连任职都是朱批(吏部铨选是普通的选官,到中书诸相亲点,是谓东府亲点,比吏部铨落的官职某种意义贵了一份,再到皇帝亲点的官职,这是最贵的选官,是谓朱批官)。牛鬼蛇神主动避之三舍,自己授之其利,计往不究,大治便来了。但仅是太平州,若当时来到杭州,会有很多麻烦的。后来太平州的政绩,无形中增加自己的声威,若不是吕公弼与韩绛将马蜂窝捅开,又会象太平州。
大背景又很好,赵祯是仁君,朝中大佬们政见不同,十恶不赦的大臣却很少,包括夏竦。上司又不错,张夏与叶清臣也是能臣。
这是自己主动回避,用利笼络,若没有巨利,仅靠那个中庸之道,想要彻底调节,并且大治,依然不可能。
也是郑朗迷茫的地方。
但在孙内侍眼中,杭州然是一个好地方。
郑朗又问道:“为什么陛下如此着急?”
“唉,西北很有可能要出事了。”
“西北本来就要出事,臣早就说过,陛下不听,何须叹气。”郑朗没好气地说。
“郑知府,这几年有事……”
“就算有事,有了一些灾害,我也出了一策,断其商道,从吐蕃经过,那时候唃厮啰父子未曾反目成仇,若听臣策,说不定因为得到厚利,前两年也不会反目成仇,吐蕃团结一心,仅凭吐蕃掣肘,李元昊分身无法,何敢反我朝?听臣之策,朝廷又能花费多少?不授朋友之利,反养仇人恶狼的实力,臣不知道陛下在想什么。”
“陛下也后悔了。”
“那么臣斗胆再问一句,山遇来降,朝廷如何待之?”
今年九月发生的事,李元昊盟会诸豪,刺臂血和酒置于骷髅杯中,共饮之。这是党项人最重要的血誓,一饮此酒,不得背叛誓盟,否则会有不好的下场。
要么你不喝,喝了必须遵守盟誓,不然上天不一定惩罚,但党项人将会与你终身为敌。
盟誓的内容就是与诸豪先攻鄜延路,自靖德、塞门、赤城路三道并攻。
但李元昊在说假话,他要臣下诸族遵守血誓,自己却将血誓作为一项利用的手段与工具,进攻宋朝是假的,是试探诸豪强的心。
他不将血誓当作一回事,群豪却因为有血誓,不能说假话,有许多酋豪当场反对进谏,辄杀之。李元昊的叔父也数次劝李元昊,依不听,畏诛,与延州太守郭相约,带妻子来降。
郭劝是直臣,为官也清廉,但正是郑朗不喜欢的官员类型。没有多少才能,仅因为有少许德cāo,指手划脚,真做实事时,却什么也做不好。这种观点有些偏颇。但在这件事上,郭劝的确做错了。
换郑朗,会亲自率兵迎到边境,然后将山遇厚待礼遇,然而郭劝很好,他亲自命韩周山执山遇一家,送还李元昊,被李元昊shè杀在边境上立威。
孙内侍不能言。
郑朗讥讽道:“孙内侍,你可知道山遇在党项是什么地位?他是元昊的亲叔叔,最顶级的几名大臣之一,党项的所有山川地形,粮食兵马,人员能力,了如指掌。纵然派出十万斥候,也得不到山遇带回来的消息。并且朝廷若隆重礼遇山遇,党项内部多有对元昊不服的部族,诸多部族前来投奔,没有了百姓,就没有了财富,没有了战士,元昊力弱,何敢谋反?一收一送之间,当抵十万雄师,一亿贯钱。”
“何来如此?”
“看吧,我说当抵十万雄师,一亿贯钱还是少的,有可能以后动用一百万雄师,十亿贯钱,都未必能让党项人彻底臣服。吕公著在与陛下交谈时,曾经将我说过的话对陛下提过,万一党项人有来投,千万要收留之,况且是山遇。这件事上,一旦元昊起兵之时,郭劝与钤辖河阳李渭两个无能的呱噪之臣当杀之,陛下也当下罪己诏!”
“杀之?”
“用十万雄师的生命,与几亿贯钱的战斗费用,还不能让郭劝与李渭陪葬!狗屁的文臣,怕死怕到这地步,何必到边关!”
富弼抹汗,郑朗,你也是一个雅人,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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