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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商议的后结果,苏翎等几人并未对外透露,会议结束时,一直护卫左右的祝浩等人也没有看到任何不寻常的表情。
对于这几位生死与共之中结下情义的男人,祝浩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甚至偶尔会产生晚生了几年的懊恼,若是当初也振武营做一名夜不收,如今他也可理直气壮地叫声“大哥”。管知道苏翎等人也是从辽东底层的兵做起的,但如今作为数万人口、万多铁骑的顶层武官,几个男人却丝毫未改往日习性。这吃食自不用说,平日里与骑兵们相差无几,就算是饮酒,也并不比军营里特供的果酒要多。至于什么女人、金银之类的,是未见苏翎、郝老六等人有过特别的嗜好。这自上而下,不仅骑兵们人人敬重,单那不行跪礼,以及每一个骑兵能够依靠自己所长而得到重视的律令,也足以让这些骑兵们将往日所营伍中的堕气数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作为千山堡骑兵的荣誉感。苏翎命令军营中传唱的那几首军歌,是让这些普通的汉子们吼出平生从未有过的力量。当每人二两的饷银第一次发放之时,即便骑兵之中仍然有少数心神不定者,也都将犹豫扔到九霄云外。考虑到银两未必能够及时凑齐,苏翎发放银两时并未说明这是每月都有的定数,但即便这样,也让每一个领取饷银的骑兵成为那些百姓羡慕的目标。这与辽东都司中卫所军户们的地位截然不同,有关提高骑兵地位的举措正逐步地实施。
会议结束后的第五日,术虎便带着大批的驮队踏上返回海西的旅程。这些驮队宽甸市场启运了大批的布匹、铁锅等物品,其余还包括诸如釜、席、缸、瓶、碗、碟、匙、筷子、水桶、簸箕、槽、盆等杂七杂八的物什,这些家居用品多数是宽甸五堡的本地百姓自制的,为此苏翎付出不少的银两,当然这些物品并不值多少银两,但对于那些出售的百姓,却是一大笔收入,这正是苏翎设立市场的初衷之一。术虎的驮队还将千山堡启运一部分粮食,作为海西两城的补给,同时,古里甲还将随后的冬季里运去来年春耕所需的粮种与农具。这些都将对术虎海西一带的发展有多的助益。
不为人注意的是,术虎的驮队中夹杂着两支十人小队,他们各携带着五十粒上好的东珠以及百张极为难得的毛皮,渡过浑江渡口之后,一队将越过万遮岭,向东前行;一队则抵达海西之后,由术虎帮助寻得向导,再向远的北方行去。与此同时,还有一支同样的小队,渡过浦石河,向瑷阳方向潜去。他们将辽阳一带的哨探帮助下,也是向东行去。
郝老六返回太平哨,开始着手即将到来的冬季里的全军整训。秦瞎子的队伍被作为典范全军予以推广,同时郝老六亲自出马,军营中设立骑射校场,有步射,骑射,以及短弩的比试,奖品有两项,一是将获得军营出操时领唱军歌的机会,二是,会被排前往武官学院整训的名册之中。类似提高战力的举措,还会不断地推出。
苏翎郝老六、术虎等人离开宽甸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宽甸第一次税粮的征收事宜。
由千山堡派遣的五百管事,分由五堡的五名县长管带,中间每十人设一组,设一人做上下联络之用。这五十五人被紧急招至宽甸堡的管事学院进行为期三日的征粮特训,本着千山堡的经验,结合近宽甸五堡所接触到的实情,这些人各抒己见,将税粮征收做了一次详的预演,所以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有数种方案以供商议。
苏翎听过众人商议的结果后,做后陈辞。话并不多,但随后便毫无疑义的被实施。
“这次你们是第一回征粮。”苏翎目光扫视众人,说:“鉴于今年的天灾,这粮收起来不会容易。每一个村子,都要设立征粮处,另外,同时设立赈灾处。不论收成多少,每一户都必须上缴税粮。那些收成不够自家吃食的,上缴税粮之后,让他们到赈灾处登记名册,我们将保证其全家都能够过冬。”
下面有一个管事问道:“若是有人虚报,瞒报如何处置?”
苏翎不加思,回答道:“这次我会给你们每一支征粮小队配备一个小队的骑兵,若是有这类现象,我让你们全权处置。规矩便是,虚假瞒报者,没收全部家产,全家驱离宽甸辖区。有敢于顽抗的,就地格杀。”
宽容并不代表软弱,对于可能出现的狡黠之人,苏翎不会有任何手软之处。
全场静默片刻,一人又问:“请问将军,这如何才能判明是虚冒?”
苏翎说道:“将规矩都张贴每一处征粮点上,让他们自己报。你们的首要是征粮,这是否虚报自有各家田亩数可估计。你们不必做到详的估算,先征粮,至于其中蒙混的,我自有办法处置。你们都明白这先后顺序了么?”
“是,明白。”众管事齐声应到。
苏翎满意地微微点头,随后又说道:“前些日子,你们也都了解了一些村子里的情形,千山堡的规矩这里铺开,还都要靠你们来做。但有一点你们要清楚。”
苏翎略停一下,看了看管事们,说:“千山堡的规矩,说的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下之分。这是为了让每一个人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用自己气力换粮食。这一点你们要向村子里的人讲清楚,他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产,只要是自己肯下气力去做,不会有人夺取他们的东西。但,这并不是说可以借此不服从规矩。以后每个村子都将再选出一人作为你们的助手,具体实情由此人向你们提供。你们将是村子里的一言九鼎的人物,言出必行,违者必究。明白了么?”
“明白。”经过训练的管事们,这应声还算齐整。
“先征粮,再辨真伪。”苏翎再次强调这先后顺序。
这几个字作为管事们的征粮原则,被迅速执行下去。同时展开的,是较为详的户籍造册,这使得宽甸堡一带的征粮一直延续到年末。每一个村子,每一户人家都被写名册上,其所拥有的土地也第一次与户籍联系一起。按千山堡的规矩,所有的土地暂不允许私下买卖。若是千山堡,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确有困难需要帮扶的,千山堡也有许多办法给予帮助,远不至于需要变卖土地。而宽甸五堡这一带,因尚未完全建立起千山堡的模式,这变卖土地只是不允许私下买卖,但可以由苏翎所部收购,价钱也算公道。这仅仅是一种临时性的规矩,实际上出现的买卖土地倒并非是穷困所致。这里的百姓经过初次清洗之后,贫富差距并不明显,家家都是以农事为本,土地作为活命的根本,是再穷也不至于卖地的。但宽甸市场的逐日兴旺,让一些原本有手艺的人,可以通过市场换取银子、粮食,并且这足以超过自家田里的收入。那些家中缺乏壮劳力,或是宽甸市场寻到活计而无暇伺弄自家所有田亩的,便将一部分土地卖出。被公家收购,算是弥补将土地荒芜的一种预防措施。苏翎宽甸一带基本上消除了佃种的现象,真正做到了家家有地,户户有田的地步。那些多余出来的劳力,可以狩猎,采集山货,或是充当看上去永远不会止歇的驮队的一员。管那酬劳有时仅仅是一袋粮食,或是几斤盐,但这宽甸一带也是能够为自家换取多财富的一条途径。
当然,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还是憨厚老实的人,埋头苦干,听从规矩是普遍现象,甚至说逆来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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