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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两人终于觉得有些无聊,便想出去走走。 23US.更新最快向钟府要了一辆马车,徐姑驱车,在朝歌逛了一圈。
朝歌城外不远处有一座雪峰,是当年徐姑最喜欢去的地方。
钟府的马车配了两匹六蹄神驹,马蹄矫健,拉着马车不一会儿就冲上了雪峰。
五人下了马车,只见雪峰是一个宽阔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汉白玉的亭子,亭上牌扁有四个字:朝歌揽胜。
从亭中向山下望去,整个朝歌尽收眼底,雄伟的皇城,绵密的民居,川流的长街,随着微风拂面,让人心胸不由也开阔了几分,可是这一切只是其他人的想法,叶秋什么也看不到。
亭中并不是空无一人,而是有一个黄衫老头坐在石桌旁一边饮茶一边下棋,边上侍立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那女孩粉嫩的脸被冻得通红,明亮的眼睛像精灵一般打量着叶秋等人。
“那个老头似乎在跟自己下棋。”董清低声道。
“嘘。”金梧桐止声,因为她看那个黄衫老头的耳朵似乎动了一下。
那黄衫老头果然是听到了,“有空来与老夫对弈一盘。”
徐姑看了那黄衫老头一眼,回忆了两息,道:“怪老头还没进棺材。”
闻言,那黄衫老头也抬头看向了徐姑,喝了口茶道:“看你的气息,你这五百年来没有虚度。”
徐姑长叹了一声,这句话本是客气话,但听在她耳里简直是讽刺,“虚度不虚度只在于自己是不是问心无愧。”
黄衫老头头表示同意,“老夫知道雪皇不喜下棋,其实老夫也不太喜欢,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再望一眼朝歌。”
“你似乎心有不甘。”徐姑道。
“能在这里再见一眼故人,我已经很满足了。”黄衫老头笑道,“还记得五百年前雪皇也喜欢来这里赏雪。”
徐姑当然记得五百年前的情景,两人虽然不太熟,但都喜欢这个雪峰,于是自己在这里造了个亭,让黄衫老头题几个字,黄衫老头落笔写下了“朝歌揽胜”四字个,两个人都很满意,虽然见了无数面,两人依然只是“赏雪之交”。
五百年不见,再见故人,黄衫老头有种不出的喜悦,“这几位应该就是雪皇膝下的子侄。”
徐姑摇了摇头,“我只是她们的车夫而已。”
“哦?”黄衫老头讶然,仔细打量了下四人,除了有一个是摄生境,其他修为都太过普通,“是什么样的来历让雪皇甘愿当车夫。”
“不知道。”徐姑是真的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嗯。”既然对方不想,黄衫老头也不会勉强,“不如喝茶。”
雪中煮茶是件美事,叶秋生平最喜欢的事情便是饮茶,也不知道这老头的茶好不好。
五人往亭中走去,徐仙儿扶着叶秋让他坐下,叶秋的位置正好在黄衫老头的对面。看到这里黄衫老头算是明白了,这个盲眼的公子才是雪皇侍奉的对象,但怎么看这个人都平平无奇,甚至连一丝的修为也没有。
女童甚是乖巧,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叶秋抿了一口,道:“不错。”
黄衫老头嘿嘿一笑,这盲眼少年怎么看都有些附庸风雅,但问道:“不错在哪里?”
叶秋再抿一口,道:“茶应该是当归宗的山参茶,虽然是陈茶,却别有一番古味。”
“哦!”黄衫老头一惊,看来这个瞎眼少年果然有几分见识,“厉害,看来兄弟也是懂茶之人。”
叶秋嘿然一笑:“水更好,取自中域极峰的苦泉,苦泉的水越煮越香甜。”
黄衫老头执杯的右手颤抖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就凭这分见识,让老夫当车夫也愿意啊。”
“见笑了。”叶秋笑道:“你的茶很好喝,为人也算谦和,登临至尊也不是没有机会。”
“咣当”一声,黄衫老者手中的茶杯应声掉在地上,讷讷地看着叶秋。
“老头我停留在半步至尊三百多年了,三百多年来几无寸进,若是可以,愿肝脑涂地。”黄衫老头眼中满是诚恳,要知道人皇境的寿元是一千年,而登临至尊后的寿元是两千年,就如同多活了一世。
“看杯中茶叶。”叶秋了五个字,在此之后,亭中再也没有人话。
叶秋喝茶,黄衫老头看茶,余人赏雪。
半个时辰后,五人下了雪峰,只剩下那个黄衫老者依然看着杯中茶叶。
下了雪峰,五人在朝歌吃了些吃,看了几场戏,便回到了钟府。
又过了十几天,朝歌争鸣的日子转眼将至,城内行人越来越多,这是商国五年一度的盛事,引来了举国上下绝大部分的炼器师,甚至连周边诸国一些不会炼器的名宿也来围观,这让朝歌争鸣这场盛事更添了几分庄重。
明日便是朝歌争鸣第一天,董清和金梧桐不免有些紧张,便让徐姑再带她们去走走。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又是那个雪峰,从雪峰上往朝歌城中望去,已然华灯初上。
让人惊异的是亭中的老头还在,甚至还是十几天前的姿势,双眼直直地看着茶杯中的茶叶。身侧的女孩有些冷,坐在茶炉边不断的搓着手掌,想来她也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几天。
“我明白了。”黄衫老头长吸了气,身子飞掠到雪地中,长啸一声,整个雪峰上的积雪袭卷而上,足足有几十米厚的积雪尽数飞旋在上空,过了一会儿仿佛像是茶杯中的茶叶般缓缓而下,雪峰上又下了一场雪,茫茫苍苍。
徐姑站在亭中看着纷纷扬扬的雪,再看了叶秋一眼,心道:这个盲眼瞎子委实太过惊人,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破除心障连攀数个层次,同样也是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三百年毫无寸进的老头登临至尊,这是怎样的存在?
黄衫老者兴奋地回到亭中,道:“至尊初境,老夫感觉年轻了十几岁,几位请坐!”
“老头,我与你下盘棋。”董清调皮地道,知道夫君对他有恩,这样称呼不算过份。
“再好不过了!”黄衫老头嘿嘿一笑,以他现在的心境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这些天来董清的棋艺颇有长进,而黄衫老头对下棋只是业余,两人刚好棋逢对手,下得正酣。
下了十几手后,黄衫老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貉皮毛衣,道:“夫人有孕在身,心身体。”
董清不惊讶对方知道这些,至尊初境可以是超凡的存在。
黄衫老头似乎心思完全没有在棋面上,嘴上话多,好似一个长舌妇,“恭喜夫人,看气息,夫人怀的是一位公子。”
“这也能知道?”董清有些无语。
叶秋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笑容,这种笑容没有往日的恬淡,多了一分俗人般发自内心的快意。
黄衫老头早已经成精,从叶秋的笑容中已经看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
“叶秋。”董清吐了两个字。
“也叫叶秋。”黄衫老头眉头微微一凝,马上释然,“比那个老头要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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