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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苏淮将尾音拉的老长,“您可真是胆大包天呐!”说罢还侧着身子挡住楚玉蕤的去路。
楚玉蕤本想甩开平王之后便快些离开,没想到这个苏淮又跟了上来。楚玉蕤敛下眸子,柔声道:“玉蕤不知苏大人此话何意。”
看起来,当真像是一个地痞流氓在调戏良家妇女。
苏淮想拿起扇子敲敲楚玉蕤的脑袋,不想接收到她一记眼刀,咽了咽口水,这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再仔细瞧去,还是一副正常摸样,苏淮只当自己眼花。
“前些日子云将军入宫复命,于宫门前免胄释甲,为保陛下安康,即便是位极人臣的云将军,也不敢贸然带刀行至御前,可楚姑娘好似不知这宫中规矩,今日热闹非凡,楚姑娘便不怕惹出什么乱子来吗?”
听闻苏淮所言,楚玉蕤心中一惊,自己方才动作那般快,可苏淮依旧瞧见了自己手中的刀,本想什么都不说混过去,可面前的苏淮好像并没有想放过自己的意思。
楚玉蕤冷笑一声,“苏大人此言差矣,难道苏大人以为,御前的带刀侍卫,带的都是打狗棒么?”
苏淮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楚姑娘!自己今天算是遇见对手了,苏淮深吸一口气,瞟见她的衣裳,二话不说开始扯楚玉蕤的腰带。
楚玉蕤还未反应过来,在知道苏淮扯自己腰带时,一个手刀下去,苏淮疼的哇哇直叫,不懂为什么瞧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动起手来这么疼。
楚玉蕤后退了两步:“呵,本以为苏大人是正人君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想到……”
苏淮见她误会自己,且言语中夹枪带棒,忙解释道,“姑娘今日若想活着出宫门,就请听在下一言。”
楚玉蕤仍旧未放下戒备,但思虑他不可能在宫中做出甚么出格之事来,便决定听他如何解释。
苏淮顿了顿,瞧她没有想再敲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姑娘着左衽。”
楚玉蕤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裳,确实是左衽,“那又如何!”楚玉蕤反问道。
苏淮嘲笑道:“姑娘身为汉人,竟连汉人的礼仪都不知晓?皇帝寿辰,姑娘身着左衽,你可知……左衽代表什么?”
苏淮一边说着,一边凑近楚玉蕤,楚玉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搞得苏淮差些摔倒,楚玉蕤本就不是古代人,自然不晓得哪里来的规矩礼仪,眼睛瞄了瞄别处,“代表什么?”
苏淮阴沉着脸道:“代表少数民族入侵,或是……死丧。看来,楚姑娘身旁之人也不怎么值得信任嘛。”像她这样的人,穿衣一事自然由丫鬟服侍,如今楚玉蕤穿了左衽自己还浑然不觉,自己若是放她这么进了宫,后果还当真不堪设想啊。
楚玉蕤眯了眯眼,是念珠!怪不得早晨替她梳妆时便鬼鬼祟祟的,可她上次跟踪楚玉贞明明听到两人交谈,那男子并未有除掉自己的意思……难道说,楚玉贞开始单独行动了?方才的平王,又是否是客栈中同楚玉贞密谈之人呢?
楚玉蕤现如今知晓面前之人确实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但方才自己那一下敲得也不轻,结结巴巴问道:“那……那要如何是好?”
苏淮叹口气,“很简单,换成右衽就好了。”
楚玉蕤转过身背对苏淮,换就换,干嘛一上来就扯我腰带。
苏淮为了避免楚玉蕤再次误会自己,也转过了身去,一边摇扇子,一边嘴也不停歇,“我说楚姑娘啊,你这身边之人得好好瞧瞧了,还有,你这说话不敢瞧人眼的毛病也得改改了,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歧视别人呐。”苏淮转过身,却只见秋风扫落叶,哦不,现在已是冬日,没有落叶了,所以,他看到的只有枯枝,哪里还有什么楚姑娘。
苏淮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前头的楚玉蕤,他在后头问道:“楚姑娘,你知道路不?”
楚玉蕤停下脚步,转过身,苏淮差些与她撞上,楚玉蕤好笑的看着他差些摔倒,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道,可这俗话说鼻子底下便是路。”
苏淮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问:“那这附近有人么?”
楚玉蕤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有。”
苏淮一口老血上来,差些吐到楚玉蕤脸上。
“在下不再同楚姑娘卖甚么关子了,苏家同楚家同为世家,几年前楚伯父入京时曾暂住苏府,故而家父同令尊有过一段交情。在下绝无它意,只想提醒提醒楚姑娘,要小心平王才是。”苏淮恢复那番正经表情,严肃道。
楚玉蕤对着苏淮眨了眨眼睛,“苏大人,你说我有眼睛吗?”
苏淮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楚玉蕤为什么这么问。“有……有啊……”
楚玉蕤转过身去死命的跑,想要摆脱苏淮,反正已经离正宫不远了,“既然我有眼睛,我自己自然看得见,拜拜你个死变态!”
然后就剩下苏淮一个人在墙角蹲着换圈圈。
身旁不知何时走近了个身披斗篷的男子,怀里抱着个暖炉,依旧是方才那副慵懒的模样,“说罢了?”
苏淮点点头,继续画圈圈。
华和肃瞥了他一眼,“说罢了便起来,我早便说了,她不容易对付,你还不信。”嘴角微弯,京城啊,要热闹起来了。
楚玉蕤方踏进殿门便瞧见了四处张望的楚玉贞,念珠也在她身旁,好像在等什么人。大臣们虽已落了座,可仍在交头接耳,如今还未至未时,正主还未到,气氛倒也轻松。楚玉贞瞧见了楚玉蕤忙起身道:“我方才还担心你会迷路呢。”
楚玉蕤低下头,像是羞涩道:“适才来的路上遇见了位贵人,这才……”说罢绞了绞帕子,一副小女儿模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真像是陷了进去一般。
楚玉贞听闻她如此说,便试探地问道:“不知那位贵人是……”
楚玉蕤将头低的更狠了,“二姐姐……”一面吞吞吐吐地回答她,一面暗自留心楚玉贞的表情,楚玉贞瞧她这般样子,舒了口气,倒也为关心左衽右衽之事,楚玉蕤想难道这又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