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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否破敌,慕大人都必须回京!”秋惊寒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慕致远大惊。
“太史谋谋反,北狄、丘兹举兵来犯,穹苍、百里瞻困于凉州,西戎必定会趁火打劫。如果秋某所料不差,那么陛下一定会起御驾亲征的念头。此时,南蛮蠢蠢欲动,东夷死灰复燃,江南官场一片晦暗,陛下若离京,群龙无首,国危矣!”秋惊寒依然是波澜不惊地样子,仿佛她谈论不是天下大势,而是茶余饭后的天气,“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如若说朝中还有谁能够劝陛下打消念头,那么非慕大人不可。”
“将军深谋远虑,子归叹服。曾经子归误以为将军偏安一隅,如今想来却是子归浅薄了。燕北之事,是子归想太简单了。子归从未想过,燕北牵一发而动全身。”慕致远仰天长叹。
秋惊寒微微一颔首,未置可否,浅淡地一笑,潇洒转身离去。
果然,不出所料,次日凉州西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号角之声,烽火滚滚与凉州遥相呼应。
那时,慕致远正在凉州城楼之上,秋惊寒披着锦帽貂裘懒洋洋地坐在城楼的虎皮大椅上,漫不经心地听着楼下的并州军的谩骂,当烽火起时,她歪着脑袋懒洋洋地望了西北一眼,掏着耳朵淡淡地道:“马上就正午了,并州军也该生火做饭了。来人呀,给他们加菜!弓箭手准备,伍长白银五两,什长白银三十两,百夫长白银五十两,都统白银一百两,偏将白银一千两,牙将白银五千两,校尉白银一万两,骠骑将军黄金一千两,大将军黄金八千两,太史亮黄金三万两,太史谋黄金五万两!旷达记军功!”
说完,秋惊寒打了个呵欠,意兴阑珊地闭上了眸子假寐。她左边站着黑妞、慕致远、楚忠良,右边站着张远、崔昊、百里瞻等大将,身后是五十余位年轻的将领,虎视眈眈地望着并州军。她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一阵雀跃的欢呼声,欢呼声之后是鼓声、弓箭离弦声、呐喊声。
“你们家公子这般挥金如土,视若等闲,令人大开眼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公子不是大将军,而是是散财童子呢。作战非同儿戏,有这样作战的吗?”楚忠良嗤笑道。
“哟,这话还真不像是从楚公子的嘴里吐出来的。我们家公子不懂作战,难道您懂?”黑妞针锋相对地应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慕致远扯了扯楚忠良的衣袖。
“啧啧,这可是几十万两黄金啊,秋府也要拿得出来啊!”楚忠良不服输地应道。
“秋府是拿不出这么多真金白银,可是有别人愿意出啊。崔大人,您说是吧?”黑妞笑吟吟地道。
慕致远微微一惊,抬首向崔昊望去,却见崔昊苦笑着低应了一声,举着袖子擦额角的冷汗。
慕致远心中思量:“崔昊似与秋惊寒有着某种很深的渊源,秋惊寒虽然有些傲岸不羁,但是待崔昊还是有些许不同。”
秋惊寒似不堪忍受耳朵的荼毒,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慢条斯理地起身踱步到城墙边上,伸出手指指向并州军,扬声道:“黑妞,看到那几人没?取首级!”
“是!”
黑妞应声而起,昂首挺胸,弯弓搭箭,三箭连发,一箭快似一箭,显示出惊人的臂力。随后,并州军中传来三声惨叫,三名将领应声而落。
“好箭法!”慕致远赞道。
黑妞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弓箭交给了身边的一名小将。
“魏勉!”
“公孙皓!”
“游长生!”
“洛文!”
“云清!”
秋惊寒嘴里念出一个又一个将领的名字,手指所指,弓箭所至,擂鼓声与惨叫声遥相呼应,喝彩声与怒吼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并州军中的高台之上立着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和须发尽白的儒士,老者见折将十余人,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大声喝道:“秋小儿,休得猖狂!”
秋惊寒哈哈大笑,指着老者大声道:“太史谋,老匹夫,本公子今天就跟你说道说道看看到底是谁猖狂了。本公子问你,这是谁的领地?又是谁先出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当然是皇上的领地,老夫是奉旨讨贼!”太史谋喝道。
“老匹夫,休得狡辩!奉旨讨贼?你扪心自问奉的是谁的旨!来,有本事拿过来给本公子瞅瞅!”秋惊寒冷笑道,“谁敢拿过来,本公子一定活剥了他。”
“秋小儿,凉州已被围困,别再垂死挣扎了,还是早点投降,回家带娃娃吧!”太史谋身边一位黝黑的汉子喊道。
“杜大力,自漠河一别,本公子对你可是甚为想念,当年帮你刮骨疗毒的惨叫声犹在耳边,不知道大腿上的伤好了没有?自从本公子掌管燕北后,一直等着你来报答救命之恩,没想到一等就是三年,这不本公子的头发都愁白了。杜将军,对于忘恩负义的人,你说是剐了好还是煮了好?”秋惊寒嗤笑道。
杜大力面红耳赤,不敢应答。
“休得啰嗦,今日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到底降还是不降?”太史谋喊道。
秋惊寒仰天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止住笑,朗声道:“老匹夫,漠河一役,敌军几乎两倍于我,本公子降了没有?区区三十万并州军,本公子还真的没放在眼里。太史谋,身子都半截入土了,本公子要是一不小心就灭了并州军,你倒是好,辫子一翘,一命呜呼,一了百了,可是你那些不争气的儿孙还不得天天到本公子面前哭诉说本公子胜之不武。你看这天寒地冻的,你忍心让自己的兵将在雪地中喝西北风,本公子可不忍心。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爹娘生的,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秋小儿,你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一战!”太史谋喝道。
“哟,你让本公子出战就出战啊,你是燕北都护还是本公子是啊?你赶紧去湖边照照尊容,看看脸够不够大!”秋惊寒冷笑道,“并州军,都给本公子听好了!当年漠河一役,并州军与燕北军并肩作战,有着同袍之义,本公子之所以不发兵,是因为感念旧情。如今北狄、丘兹、西戎大举进攻,践踏山河,破坏家园,屠杀妻儿,罄竹难书,惨无人道!国难当头,保家卫国,抵御外辱才是热血男儿的当务之急!国若破了,何谈家?又何谈封妻荫子,加官进爵?与凉州军作战,无异于自相残杀,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本公子知道,太史老贼一定许诺你们事成之后给你们列土分疆。别傻了,区区一个并州,区区三十万大军,你们真的以为可以横扫八荒、平定四海吗?老贼若真有这个本事,还会龟缩在并州蝇营狗苟五六十年吗?老贼若真有这个本事,什么北狄、丘兹、南蛮早就灭了,还能让他们如此嚣张吗?并州儿郎,醒醒吧。本公子知道你们不怕流血,不怕死,然而,好好想想家中卧病在床的老母,好好想想殷切期望你回家的娇妻,好好想想嗷嗷待哺的幼儿吧!兵败后,你们倒好,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可是,你为父母妻儿想过没有?谋反之罪,满门抄斩,诛连九族!到时候,你就是千古罪人,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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