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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与昨夜相较,可有什么很大的不同?”
“阵法中央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梁老将军抢答道。
“旷达,是飞龙在天,还是龙困浅滩?”她急忙问道。
“龙困浅滩。”张远望了望低声应道。
“万幸!”她似乎松了口气,又问道,“还有呢?”
“龙的旁边还有一只巨型野兽,两只耳朵像大蒲扇,一对长长的牙像白玉,长长的鼻子像一条翻滚摆动的蟒蛇,四肢像大柱子。”梁老将军描述道。
“象,大象。”张远、慕致远异口同声。
“唔,我知道了。”她挥手灭了蓝光,收了八卦盘,颤巍巍地起身。
慕致远怕她跌倒,不动声色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还需要画出来吗?”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北狄历来设有左右贤王之职,没有丞相一说,那么必然是丘兹丞相胡素到了。至于皇上,煞气那么重,应该是北狄皇帝压阵。”
“破阵讲究相生相克,凭空多了个帝王与丞相,明日该如何破阵?”张远忧心忡忡。
“不仅仅是如此,王侯将相俱在,旷达恐怕是忘了,隗克敌又称小侯爷。”她解下眼睛上的布条,似笑非笑地道,“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好只能委屈慕大人了。”
“如有子归能够效劳的,尽管吩咐。”慕致远道。
她点了点头,又对张远道:“旷达,我这有一要紧事情需要你立刻去督办,务必在天亮前完成。须在敌军的正南方约百米开外处垒一四方高台,高九尺,垒三层,顶层备好战鼓一面、战旗四十九面,及古琴一张。”
破阵当日清晨,天还未大亮,整个军营已经有序地动了起来。城门大开,各位将军调兵遣将,将士们一波一波地外城外奔去,络绎不绝,井然有序,万马奔腾,气势恢宏。
慕致远草草用过早膳后,匆忙赶到秋惊寒的中军帐。秋惊寒一身祥云道袍,被发跣足,正在摇铜钱占卜。
“元帅,大喜!”张远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喜从何来?”秋惊寒抬头问道。
“凉州的三位老将军到了,还带了五万兵马!”张远喜不自胜。
慕致远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暗自揣度:“五万兵马?这可不是小数目。燕北军所有在册的军士都已在函谷关,为何会凭空出现五万?她该不会是私自征兵吧?”
慕致远虽心有疑虑,但深知不是追问的时候,于是选择了沉默。
“他们自己送死倒也罢,还把我最后的筹码也带了过来,真不知该如何说那几个老顽固!”秋惊寒面色不佳地道。
“元帅,这不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麽?几位老将军既然来了,且在战场上余威犹在,元帅又何必拒之门外呢?那五万将士为报元帅当年再造之恩,都是自动请缨而来。还请元帅成全!”
“如今在世享有赫赫威名的老将军只有四位,他们若都在我的手中折损了,我又该如何向爷爷交代?”秋惊寒叹道,“我自是明白他们的拳拳爱护之心,可是我于心何忍哪?”
“几位老将军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恐怕难以阻挡他们参战的决心。”张远道。
“也罢,三位老将军编入中军,命卢刚、薛敏、洛文等人看顾一二。五万兵马暂时陈列在高台四周,听候我的差遣。”秋惊寒垂目低声道。
张远领命而出,不一会儿又进来了,神情古怪地道:“外面有两人吵着要见元帅,其中一人有些像卢先锋,还有一位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快传!”秋惊寒面上掠过浅淡的惊喜之色。
慕致远猜测可能是秋向阳来了,除了秋向阳,恐怕难有他人能够令秋惊寒面露喜色,而且卢玄铁如今是秋家的家将。可是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二人来此作甚?
不一会儿,张远领着二人进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秋向阳与卢玄铁。
“元帅。”。
“慕大人。”
二人异口同声,恭恭敬敬地行了军礼。
“卢叔辛苦了,黑妞若知道您来了,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呢。”秋惊寒率先与卢玄铁点头寒暄道。
“大小姐客气了。”卢玄铁克制住胸腔中的激动,垂手低声应道。
秋惊寒吩咐再次上了早膳,这才转首对着秋向阳板着脸训斥道:“都敢私闯军营了,你胆子不小啊?”
“师傅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可是奉师命来的,姊姊不可再教训我。”说完,便没个正形地扑入了秋惊寒的怀中。
慕致远心中惊喜交加,想不到师傅暮年竟然收了他做关门弟子,看来离京前的引荐真是明智之举。张远一惊,没料到眼前这个粉妆玉琢的小公子居然是秋惊寒的弟弟,不觉深深打量了一番。
秋向阳在秋惊寒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还不忘讨好卖乖,眨着大眼睛道:“您就是姊姊麾下那个最聪明的张叔叔吧?久仰大名!”
张远摇头失笑,真不知他这股机灵劲是跟谁学的,跟传说中那个足不出户的秋小公子可一点儿都不像。
“旷达,不必理会他。你越理他,他越来劲。”秋惊寒拍了拍秋向阳的脑袋,“你给我安分点,否则军棍伺候!”
秋向阳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接着又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师傅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慕致远低声笑问。
“据说,师傅他老人家去金銮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一场,我才得以光明正大地离京,师兄觉得呢?”秋向阳笑嘻嘻地道。
“应该是极好的。”慕致远忍俊不禁,那场面简直是不敢去想象,师傅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旷达,楚忠良是否也在那五万军士中?”秋惊寒忽然问道。
“大军离开凉州时,旷达按您的吩咐将楚公子交给了龚副将。后来接到消息说,楚公子熬不过军中的训练,悄悄逃了出去,不想却被其中一位老将军捉了回来,然后就留在三位老将军面前听命了。方才远远地瞧了一眼,纨绔之气倒是少了许多。”张远微笑道。
“他来得正好,今RB帅要让他知道王府公子岂是那么好当的?”秋惊寒勾了勾嘴角,狭长的眸中闪过几缕暗芒,“旷达,你立刻去将他留下来。对了,那五万军士中只要名字在军册上出现过的都要挑出来。此外,挑三千军士,移上百块大石头摆在高台之前。我自有妙用。”秋惊寒吩咐道。
张远领命而去。
秋向阳、卢玄铁二人用完早膳后,红日已在东边缓缓升起,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秋惊寒揉着额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秋向阳的提问,声音越来越低,后来竟然阖目睡了过去。秋向阳抱紧了她姊姊,小小的脸上布满心疼,眼眶湿漉漉的,仿佛受惊的小鹿。
慕致远叹了口气,起身给秋惊寒披了件薄毯,对卢玄铁打了个手势,二人悄悄退了出去,进了慕致远的军帐。
“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小公子怎么来了呢?”慕致远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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