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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冲撞了定北王。
宴会的最后,举爵进酒,进馔赏赐。赏赐最丰厚的是定北王,其次是梁老将军,然后才是慕致远等文臣,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其中还一个小插曲,太后派人给慕致远赐了两名婀娜多姿的姐妹花为妾,以示恩宠。二人眼神相对,秋惊寒似笑非笑,慕致远意味深长。
大年初一,宫中传出消息,皇上择了一后四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分别出自琅琊王氏、清河秋氏、太后母族童氏、虎威将军沈氏和丞相府柳氏,除却清河秋氏,其余女子皆在意料之中。接到消息时,太傅崔敏与秋惊寒、慕致远三人正在叙话。听到秋氏之名,三人神色俱是一怔,转瞬崔敏与慕致远相视苦笑,眼神中传递出担忧。清河秋氏能够封为贵妃固然与秋惊寒的战功息息相关,更重要的恐怕是那与秋惊寒有三分相似的容颜吧。
夜间,慕致远并未留宿,秋惊寒送至垂花门前,似笑非笑地道:“慕大人这喜新厌旧也忒快了些。”
慕致远亦笑,神色坦荡:“你这正室还未入门,为夫得好好调教她们,省得到时候冲撞了你那可就不妙了。”
秋惊寒并未错过这两日笼罩在他眉宇间的郁色,虽不知他在谋划什么,还是伸出手指抚平了他的眉头,温声道:“可是需要我帮忙?”
慕致远拥紧她,下巴搁在她头顶摩挲,喟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的眼睛。不过,你在府中好好静养就好,一切都有我呢。明日,我会将东夷的资料和前方所有的战报一并给你送过来。再过几日,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长安啊长安,我真是等不及了。”
他未言明,但秋惊寒已知道他的谋划必然是与婚事有关,不由浅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们之间若有了第三人,我想想都觉得膈应,何况是两只花枝招展的花蝴蝶呢。”慕致远用力抱了抱她,又抬手揉乱了她的银发,这才恋恋不舍地辞去。
大年初五,封后大典。将军府没收到宣召,秋惊寒也忙着看战报,无暇顾及。倒是傍晚时分,秋老太爷亲自上门为孙女几日前冲撞了秋惊寒马车一事赔礼道歉。贵为国丈的秋老太爷如此前倨后恭的态度,倒是令秋惊寒摸不着头脑。
崔太傅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训道:“在燕北时,耳聪目明谁都比不过你,怎么回京后就变傻了呢。舅舅从淮安给你带来的人,难道都是酒囊饭袋麽?”
秋惊寒摆出可怜兮兮地神情,垂首嘟囔道:“耳目灵通的是旷达,又不是我。再说,这不是有您坐镇麽?”
崔敏被她噎住,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张远笑呵呵地道:“太傅大人,您也别怪将军,她闭门谢客研读兵书,经常至半夜三更,岂有精力关注这些琐事?此事原由,旷达略知一二。封后大典过后,圣上私下召见了秋老太爷,陛下只说了一句话。将军,您猜猜陛下说了什么。”
张远笑着卖起了关子。
秋惊寒眨了眨眼睛,“修身齐家?”
“相差不远矣,八个字。”张远捋须言道。
“难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秋惊寒挑眉。
“正解。”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也难怪秋老太爷会放低姿态,想重修旧好。
秋惊寒扶额夸张地嚎叫道:“舅舅,我现在好像也算是功臣权贵了,能不能不理会他?”
她这样子倒是带着几分与年纪相仿的娇俏,逗笑了崔敏,他笑眯眯地道:“你这小狐狸不是早就想好要做孤臣了麽,还问老夫作甚?”
“做孤臣不好麽?”秋惊寒偏首笑问。
“好,老夫的外甥女做什么都是极好的。”崔太傅大笑,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秋惊寒与崔太傅之间的逗趣暂且按下不表,且说慕致远回府后的谋划。一连数日,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对那对姐妹花不闻不问,视若无物,身边伺候的也都是小厮和婆子,那对姐妹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府中下人大都是踩低捧高之流,姐妹花自然而然地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但是,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不肖几日便攀上了王妃那棵不老松,一来二去,如鱼得水。与此同时,京中大理寺卿习好男风,不近女色的流言甚嚣尘上,淮北王忍不住亲自问话。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淮北王冷笑道。
慕致远笑笑,不置可否。
“纵然你再不喜欢那双姐妹,也不能如此冷落。毕竟是太后赏赐,你即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淮北王语重心长,且意有所指。
“佛说,红颜白骨皆是虚妄,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慕致远一副六根清净的出尘模样。
“说人话!”淮北王怒吼。
“您怎么也来做说客了?难道是王妃答应给您纳妾了?”慕致远插科打诨,左言他顾。
“慕致远!”淮北王拍案而起。
“太后赏赐那又如何?难不成因为是太后赏赐就从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慕致远讥讽道。
“休得胡言乱语!太后这是体恤朝臣,你今年二十有三,别人这般年纪,孩子都遍地走了。”
“正室尚未进门,先立妾,有这般体恤朝臣的麽?但凡是大户人家,有哪家的家风是如此的?她这不是赏赐,是在作践淮北王府!”慕致远冷笑道,“经此一事,孩儿倒是看清楚了,父王老了,淮北王府也彻底没落了。”
“臭小子哪这么多胡言乱语,两个女人既然你母亲代你收下了,你放在后院好好安抚便是。”淮北王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就两个女人麽,还能翻了天不成!”
慕致远冷哼:“您太小看女人了,总有一天您会在女人手上吃亏的。不,您已经吃过亏了。”
淮北王自然知道他含沙射影的是谁,拂袖而去。
谁曾料到,几日后,竟然一语成谶。
大年初五,慕致远从宫中回府,夜深人静,醉意微醺。书房并未掌灯,他摸至卧榻边,忽觉鼻头微微发痒,小心地揉了揉,醉意去了几分,房中比书香味更为浓郁些的胭脂味立刻彰显无疑。他无声地笑了笑,半歪着身子扑到榻上,一把扯住锦被罩住榻上的人,还没等对方出声,拳头如雨下,一拳接着一拳,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狠,一拳比一拳猛,直到榻上的人停止了挣扎,直到拳头微酸,直到他觉得酣畅淋漓了,才慢慢住手,连被带人往窗外抛去,粗着嗓子喊了一声:“有刺客!”
这番声响自然惊动了府中的护卫,然后整个王府的灯都陆续亮了起来。淮北王、王妃、慕致博闻讯赶来,慕致远却正支着脑袋靠在床柱假寐,恍若没事人。侍卫抱着那团“刺客”向他请示该如何处置,他罔若未闻。
夜半被吵醒,谁的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是颐指气使的王妃,她咬牙问道:“慕大公子,你倒是说说该如何处置啊!”
慕致远这才打了个酒嗝,醉意朦胧地起身,扯了扯侍卫手中的锦被,嘟囔道:“来,让本官看看是谁要刺杀本官!”
第一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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