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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未扯动,于是他微微一使劲,整张锦被都被扯走了。一个光溜溜、白花花的女子便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凹凸有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美艳不可方物。有那么一刻,四周一片死寂。最先打破宁静的是慕致博吞咽口水的声音,王妃怒喝道:“作死的,还不赶紧拖下去!”
慕致远如梦初醒,一惊一乍地喊道:“哟,还是个女刺客!”
连淮北王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喝道:“那是你的妾室!”
“被刺杀的次数多了,容不得别人近身。深夜叨扰父王和王妃,是孩儿的不是。”慕致远摸着脑袋讪笑道,“嬷嬷,记得给那女子上最好的伤药!真是对不住,大家请回吧!”
王妃扯着慕致博的胳膊快步离去,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糟心。侍卫们也立刻散去,淮北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臭小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父王觉得孩儿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慕致远轻声笑道,抬步向往走。
“你去哪?”淮北王喝道。
“去一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
“胡闹,你给我滚回来!”
慕致远止步,回首,眸中一片清明,无一丝醉意,也无一丝笑意:“父王曾说过,若是孩儿看上了哪家的闺秀,您去帮孩儿求来,此话还作数麽?”
淮北王目中含了深意,迟疑地道:“是的。但是,除了一人。”
“孩儿明白了。”慕致远垂下眼脸,面无表情地离去,瞬间没了踪影。
秋惊寒正打算熄灯就寝,窗台上却忽然冒出个脑袋,若不是闻到熟悉的气息,慕致远今晚恐怕就交代在将军府了。
“府中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她隔着窗子问道,丝毫没有要请他进来的意思。
“你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慕致远低声笑道。
“那我不想知道了。”她眉目如霜。
“长安,你不能这样对我。方才我打了一个女人,否则也不会沦落至此。”他哀戚戚。
“长安,我喝酒了,我想你。”他低声呢喃道,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深情一览无余。
“胡闹!”秋惊寒抓住他的肩头,微微一使劲,便将他从窗口捞了进来,这才发现他竟然穿着单衣,寒露湿衣,凉意透心。
秋惊寒蹙着眉头三下五除二解了他的单衣,递给他一件狐裘,又往他怀里放了一个汤婆子,这才坐在一旁环胸等他的解释。
她的动作并不温柔,脸色也不太好看,却让慕致远眉开眼笑,他心心念念的温暖,他可望不可求的家都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当他走向她的时候,原想收获一缕春风,她却给了他整个春天,又该如何感谢她。
“前院遇到了小阳,后院遇到了黑妞,所以……”他挑眉,笑得花枝招展。
“没遇到舅舅算你走运。”秋惊寒冷哼道,“你动手打女人了,那女人该不会是淮北王妃吧?”
这才是秋惊寒最为担心的事情。
“父王在呢,即便是我想弑母,也没有这个机会呀。”他倒是直言不讳。
“她到底是你的母亲,你千万别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傻事。”秋惊寒劝慰道。
“再过几日便好,你别担心。”他揽她入怀,舒服得想在地上打滚撒欢,“我有你就足够了,不会胡作非为。”
“那今夜是何事?”
他低首在她发髻落下一个轻吻,抵着她的额头,絮絮低语,故事还没讲完,他却已睡着,连秋惊寒把他挪至厢房都未睁眼。
次日,慕致远神清气爽地回府,直奔后院,找到王妃领走了那内伤严重的妾室,还再三保证痛改前非,一定善待姐妹二人。王妃派人盯了他大半日,见并无其余反常的举动,心想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跳出过自己的手掌心,索性回了娘家。慕致远忽如良心发现一般,将两姐妹招至跟前,寸步不离地看着,温言软语,和颜悦色,态度与先前有着天壤之别,男才女貌,成双入对,红袖添香,羡煞旁人。倘若不去细看姐妹二人眉眼间偶尔一闪而逝的恐惧之色,倒真是一番美谈。其实,慕致远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研读了一番《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与姐妹二人深刻讨论了什么是妾室,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妾,并且时常热情地指点姐妹二人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虽然慕致远这种恶趣味只持续了两天,但姐妹二人苦不堪言,时不时露出生无可恋的惨淡笑容。
慕致博自从那夜被王妃揪回房后,便魂不守舍,时常在慕致远的院子周边转悠,偶尔还练练嗓子,唱的俱是情意绵绵的话本,字字清脆,声声婉转。慕致远自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故意选择视而不见罢了。慕致远偶尔也会带那对姐妹花外出赴宴,与慕致博“偶遇”自然会不冷不热的寒暄几句。次数多了,姐妹二人与慕致博渐渐熟稔。慕致博何许人也,纨绔子弟,花丛老手,在善解人意方面比慕致远这高岭之花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一来二去,眉来眼去,竟然在慕致远的眼皮底下,情愫暗生,暗通款曲。
东窗事发那日是正月初九,慕致远大发慈悲地没有叫那对姐妹在跟前伺候,约了贵客在书房叙话。淮北王带慕致博外出会友,回府时醉意醺然,已是玉兔东升。更未曾料到的是,王妃那日也正好省亲回来,同行的还有高升夫妇和一双儿女,好巧不巧路上坏了马车,直到半夜才回府。
一回来,便发现大丫鬟面色有异,几番欲言又止。王妃心下怀疑,首先想到的便是她那宝贝小儿子,于是径直冲进了慕致博的院中,见到的是慕致博正与那对姐妹花中的姐姐颠鸾倒凤。王妃怒急,当下命人绑了二人去找王爷,谁曾料到却又在王爷的床上见到了与王爷“坦诚相对”的妹妹。当下气的五内俱焚,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又是传府医,又是掐人中,又是喂人参,闹得府中人仰马翻,王妃那口气才喘了过来。那对父子的酒意也已醒了大半,这才知道酿成了大错,弟弟睡了哥哥的女人,父亲睡了儿子的女人,蔑伦悖理,禽兽不如,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千不该万不该,那对姐妹花还是太后赏赐的人,轻易打杀不得。
王妃醒来最先想到的是被自己不待见的慕致远算计了,而不是想方设法解决当下的问题,这便是她的愚笨之处,也是她致命的弱点。于是,她立刻带着一群奴仆浩浩荡荡地闯进了慕致远的院子,踹开了书房门。如果说淮北王父子罔顾伦常让她暴跳如雷,那么此时只能用魂飞魄散来形容。因为书房中除了慕致远,还有两人,当今圣上和秋惊寒。六只眼睛齐齐向她扫来,俱是惊愕。
匆匆赶来的淮北王没能阻止王妃的莽撞行事,如今只有跪下请罪,奴仆、侍卫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热闹了半宿的淮北王府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慕爱卿,这唱的是哪出?”圣上的语气虽平稳,但斥责之意溢于言表。
“臣有罪!”淮北王面如死灰地叩首,一下又一下,额头渗出了鲜血,仍不敢停止。
“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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