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策士无节操(第1/2页)江山美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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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微转,闵迟双手虚扶,“殿下礼贤下士,臣心敬之。”

    太子这些年收了不少门客,但是因他自己用人的喜好和公子嗣的阻挠,府中门客大都是崇尚贤德礼义之辈,纵有几个心思敏捷的也都顾忌道义礼法,很多事情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去做。

    待太子直身起来,闵迟道,“殿下不觉得公子嗣近两年来变化许多?”

    太子道,“的确,他比之从前心思更加深沉,也更能沉得住气了。”

    以前的公子嗣阴险狡诈,行事却不够沉稳,为了不让太子舒坦,恨不能连句话都对着干,然而最近两年居然越来越深沉。

    闵迟一直以来与太子和公子嗣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从未向谁献过策,但他心里早已决定支持太子,私下里对公子嗣的观察一刻都不曾松懈。

    闵迟压低声音道,“臣在卫国时认识一人,是大梁杜氏的嫡长子。”

    他挑起太子压抑在内心的危机感之后,却略过了公子嗣变化的原因,转而起了杜衡。

    “莫非……就是那掘人先祖坟墓的无耻之徒!”太子惊讶过甚,未曾注意到话题已经转移。

    秦魏纵然宿敌,打的你死我活,百年来彼此之间也从未做过这样失德之事。

    “正是。”闵迟见他目光中露出嫌恶之色,并不气恼,而是耐心解释道,“臣与他不过泛泛之交,要与殿下的是,公子嗣的侧夫人乃是这杜衡之妹。”

    太子敛了心神,道,“这并非秘密。”

    “是,正因如此,秦人不可能打听不到这层关系,为何他们却杜衡是受了殿下的指使?”闵迟慢慢引导着太子的思路。

    “秦人不想除了我?”太子揣测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甚相信的结果。

    “殿下英明。”闵迟立即给予赞许,紧接着解释道。“秦人之所以不想除去殿下。无非是想让殿下与公子嗣内斗,他们好坐收渔利。”

    魏国即便不复霸主地位,也还是一头虎,倘若不是因为太子很大一部分精力被公子嗣分散,秦国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攻城略地?

    “秦国这招使的狠,即便殿下洞悉了秦国的意图也不能不斗。”闵迟道。

    太子头,是有门客过秦国的阴谋。但公子嗣紧紧咬着,他也没有办法忽略,“先生可有破局之法?”

    闵迟道,“其实破此困局不难,只看殿下做不做的到了。”

    太子闻言,不由大喜过望。“先生请。”

    “一是请王上禅位。”闵迟盯着太子的面容,果然见他面色大变。

    他没有等太子驳斥,便紧接着道,“二是借此大好时机杀了公子嗣。”

    “你……你……”太子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半晌竟是未能成句。他不是害怕,而是从未想过这种不仁不义之事。

    “殿下。”闵迟端起茶壶,给他续茶。汩汩的水声中夹着他温和平静的声音。“帝王家的亲情在大义之前何其轻?何其淡薄?殿下莫要忘记整个魏国的臣民,战火燎原。山河破碎,换您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天下苍生何辜?黎民何辜?”

    这些年,闵迟将太子的秉性摸得**不离十,句句话都把他逼到大义与亲情抉择的悬崖。

    “没有别条路可走吗?”太子喃喃问道。

    闵迟决定对太子进行最后一次试探。仁慈不是大毛病,就怕因为仁慈而软弱,他毫不犹豫的抛出了一条退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臣只能给殿下三条路。请王上禅位,杀公子嗣,还有一条路——殿下自己放弃储君之位,可两全。”

    放弃储君之位,也就意味着放弃生命。太子与公子嗣是亲兄弟,又斗了这么多年,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以他的性子,不赶尽杀绝必不罢休……可是……

    闵迟观太子神色,心慢慢沉下去。

    “看来,只有我死了才能安魏国呀!”父子、手足相残非他所愿。

    闵迟闻言霍然起身,“公子嗣此人刚愎自用,心胸狭窄,魏国落在他手上算是完了,既然殿下有此想法,臣立即回去写请辞书,另谋出路。”

    扔下这句话,闵迟不顾太子满面愕然,疾步离开。

    太子反应过来时,闵迟已经出了大殿,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闵迟因背后出卖利用宋初一之事名声极差。但对于君主来,人品差不要紧,只要有能力就成,怕就怕闵迟这种会在背后放冷箭的!

    太子起初未打算与他有什么瓜葛,后来府上门客建议拉拢,太子又见公子嗣有意无意与他走的很近,于是就勉为其难的向他示好。

    太子不喜闵迟人品,所以开始拉拢也没有太卖力,然经过这些年来的接触了解,太子渐渐觉得闵迟博学多谋,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并不像传言那样不堪,这才真正上心交好。

    今日闵迟拂袖而去,太子心里多少有些恼怒,且从心底不相信他会真的辞官,毕竟他的名声摆在那里,一旦离开魏国很难再有机会崭露头角。

    不过出乎太子的意料,闵迟很快便把辞官书呈到了他的案上,并将官印、官服一并上交。

    太子这才意识到闵迟是真的要辞官!闵迟是父王花了大力气弄来的人,倘若他想走走过场,只需瞅个时机到魏王面前请辞。父王必不会放他离开,可他竟然避开魏王,让自己处理此事!而一封表函言辞恳切,可见离魏之心坚决。

    这让太子不得不反复深思,难道公子嗣即位真的会毁了魏国?

    “来人!”太子放下竹简,扬声道。

    “在!”

    “请容巨和师赵前来。”

    “喏。”

    内侍领命下去,须臾,容巨和师赵至殿中。

    这二人跟随太子十年有余,算是亲信门客,拉拢闵迟的建议便是此二人建议。

    “两位先生请看。”太子将闵迟的辞官信往前推了推。

    内侍拿起来呈到二人面前。

    两人看完之后,都是一头雾水,容巨问道,“敢问殿下,右郎中为何好端端的会辞官?”

    太子屏退左右,将那日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了。

    容巨与师赵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二人在殿中齐齐跪下,师赵道,“若是殿下真有此心,我等亦请辞。”

    在几十年前,门客与主子的荣辱生死捆绑在一起,而现在若是哪一日理想不合,随时可以分道扬镳。

    太子沉默。

    容巨沉痛道,“我等心怀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自入魏以来便认定殿会是个心怀伟略、仁德大义的好国君,因而才不惜付诸十余载光阴,殿下在这紧要关头生出这等念头,教我等情何以堪呐!”

    话语未毕,二人皆已泪流满面。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两人从年少张狂热血昂扬到今日须发花白冷静隐忍,十年期盼,十年心血,眼看就要成事了,居然瞬间付诸流水,寻常人都难以承受。

    “二位快请起,是我糊涂了。”太子上前亲自扶起两人。

    两人抬袖擦拭眼泪。

    容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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