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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罗衣岂会让她碰到衣袖,脚下轻轻一移,退后丈余。
她冷冷地盯住冬离满含乞求的泪眼,暗想:这个丫头知道得太多,可见留不得。
再想到,莫凌当时明知这枕霞林里有人偷听,却袖手旁观不作处置,任其旁观,离开还将问情帕丢弃于此,可见他根本未曾想过要顾及她这个堂堂帝姬的体面!
罗衣越发气恨羞恼,再不愿多看冬离一眼,伸手对琳玥挥了挥,示意她赶紧动手,顾不得这里是枕霞林了,只想让这丫头尽快消失眼前。
琳玥动作微有一滞,试探性地一问:“殿下,您不是才得了那颗焕砂球么?”
罗衣闻言,眸光一转,赞同地点点头:“没错,你这主意更为合适!”
冬离自觉已成刀俎上的鱼肉,性命即将不保,顾不得什么尊严了,本已微弯的膝盖顺势跪倒在地:“殿下,殿下,琳姐姐,不要,不要……”
“聒噪!”罗衣不耐烦地左手一个轻挥,冬离顿时哑口,吐不出半个字,嗓子似被凝固一般。
同时,她的手中多出一个土黄色的圆球,想必是她们口中的“焕砂球”了,冬离不清楚这焕砂球有何魔力,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四肢颤抖,惯性地要爬起来逃离,可罗衣岂会容她如愿,在她起脚的瞬间,出手即将她定住。
随手半举焕砂球,张口念诀。
冬离惊恐又懊悔,后悔来这潇山,心疼她远在瑶山的娘亲白费了那么多心思将她延了这两百年的寿元。
在这性命攸关的节骨眼儿上,罗衣竟突然地放下了焕砂球,扭头朝后方看了一眼,然后觑向琳玥。
琳玥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几息后,才目中精光一闪,随即瞅向林子深处。
见事有转机,冬离伸袖抹了一把眼泪,聚耳凝神,片时后,左耳内的月冰珠果然微颤起来,远处正有个人缓缓地朝这里走来。
她不由暗生希望。
她不信,罗衣会这般毫无顾忌地草菅人命、杀人灭口。
果然,在那脚步声接近这里时,罗衣飞手解了困在她咽喉处的法术,还命琳玥将她从半蹲的姿势扶起。
来者是谁?
冬离感激涕零,命运能够峰回路转,她知道林深处走来的人,应该是罗衣颇为忌惮之人。
会不会是莫凌帝君又折回来了?
她不禁生出些臆想。
但很快,她确定自己是真的臆想了,来人是一袭蓝色衣衫,虽然天色已经晦暗,但那蓝色衣衫仍十分显眼,修身的剪裁衬得主人身形潇洒至极,加之其步伐本悠哉游哉,愈发显得飘逸出尘。
不等来者靠近,冬离已认出其身份。
仙界除了潇山,另外大抵分为五个仙派:沧河殿,霄海宫,瑶山,焰湖殿,八丘。
眼前这个蓝衫仙家,不是别个,正是霄海宫的宫主蓝暮遥,之所以能识得他,不是因为他俊气非常,也并非他一身蓝衣足够风骚,而是一早上,他是最后一个入殿的贵宾,他刚一落座,寿星进殿了。
她当时还暗下感叹了一下:这位可真会掐时间!
而且那会儿她正好从殿上撤下,与他撞了个面对面。
到得殿下之后又听身旁一群仙娥讨论他的生平轶事,也在那时,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和身份。
冬离这里正瞅着那优雅飘逸的蓝衫出神,不料眼前画风豁然一转,只见那蓝衫忽地翻飞而起,两息功夫,已到跟前。
“咦,你这小丫头原来在这!本宫正找你呢,快,来帮我看看这瓶子里的花怎么成这样了,要怎么救活?宴上的时候我看你给它浇什么水来着,快点给我一些!”
蓝暮遥一手托着花瓶,一手指着早已蔫败的七妜花,劈面问向冬离。
一段话说完才像是刚发现罗衣和琳玥似的,冲她二人挑了挑眉头:“哟,原来三殿下也在啊!你找这个小丫头,是不是也为着这叫什么花来的?嗯,蓝某也甚是中意这花品,长相确然独特!”
罗衣嘴角扯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目光则在蓝暮遥脸上过了几遭。
三殿下!
这还是她头一次在蓝暮遥的口中听到他这么称呼她!
以前他可是从来都懒得唤她头衔的,通常都是“你你你”、“她她她”的!
于是冷冷地回他一笑:“蓝宫主不会连七妜花都不认识吧?”
“七妜花?这是传闻中的七妜花啊!”
蓝暮遥俊秀的下巴稍稍扬起,一副恍然大悟状:“如雷贯耳啊,却是头一次对上号!小丫头,你帮我看看这花有没有法子救活?要是不能救活的话,你那可还有没枯的?”
多好的逃生机会啊!
冬离不管不顾,当即点头应下:“有有有!”
闻此,蓝暮遥蹙起好看的眉尖儿:“你这‘有有有’,到底是有法子,还是有花?”
冬离吞了口唾涎,其实她既没办法,身上又没花,可总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吧,遂急中生智:“小仙也不能确定,如果蓝宫主不嫌弃,请容小仙一试!”
“试试!当然要试试!”蓝暮遥举起花瓶仔细看了几眼后,将瓶子递到冬离手中,“你现在试试!”
罗衣暗下哧笑,面上不动声色:“没想到蓝宫主竟是个怜花之人,这仙界恐怕没几个人能想到!我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怜花?谁说我蓝某人怜花了?蓝某只是刚刚同罗永打了个赌,若我能把这花救活,他不烦我,容我逍遥自在个万儿八千年!”蓝暮遥一对星目盯着冬离手中的花,嘴上应付得随口又随性,颇符合他这身飘逸的装扮和行止。
万儿八千年不来潇山么?
罗衣暗忖,不过蓝暮遥这个回答倒还能让她信服,否则她还真看不下蓝暮遥这副怜花惜玉的德性,实在有些违和!
冬离装作一心侍弄七妜花的样子,耳朵却是一直关注蓝暮遥和罗衣的对话,此时听到蓝暮遥原是为了一个赌约才想法找到这里来,不禁咂舌,大感头大。
这七妜花明摆着是再难救活的,蓝暮遥注定是要输掉赌局的,倘若叫他知道她明知不能救活,还信口雌黄地忽悠他,知道真相后,他会不会翻脸啊!
毕竟一个赌涉及万儿八千年的时间,委实不是个小赌!
冬离心下纠结不已,最终选择让谎言继续,眼下还是活命要紧!
“怎么样,还有救吗?”蓝暮遥再次关心地问来。
冬离不肯定也不否定,含糊其辞:“这林子里的气温有点儿低,不如拿到前头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