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静海真珠阁会程秋绪(第1/2页)嗯那就每天苏遍全江湖[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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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这个日子放在九月里,也没什么特别的。

    它既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也撞不上什么避凶的忌讳。

    但这一天对静海真珠阁却很特殊,对赵燕臣来说也很特殊。

    因为这是程秋绪来静海真珠阁看戏的日子。

    可他不会是一个人来的,也不会是匆忙而来。

    这个人无论走到哪里,身边一定会围着十二个精明能干的家将,似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他而来。

    要杀他必须先突破金木水火土“五神通”这一外围,还有关若海、严星海、甄幻海、刘恨海等“四海将”这一中围,最后才是刘笑山、许忘山、曾吟山等“三山将”的最内围。

    不过刘恨海在数月前已被陆羡之废了一身功夫,故这四海将如今也只剩三海将了。

    可这十一个人和十二个人在赵燕臣眼里都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至始至终,能入他眼的只有一个人。

    在知道程秋绪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痛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可知道程秋绪之后,他每天夜里都在想着他,在梦里也时常梦到他。

    梦里的程秋绪生着一张模糊而扭曲的巨大面孔,远远看去似一种发胀的面团。

    赵燕臣觉得大概只有一个在水里泡了十天的人才会有这样怪异而邪恶的脸。

    而他每次都会搭弓射箭。

    一箭下去,程秋绪的脑袋从正中开了花,一朵灿然无比的血花。

    那张面团似的脸也会散碎一地,血浆和碎肉搅在一块儿落在地上,分不清哪些是筋骨哪些是血沫。

    迷迷糊糊之际,仿佛还有些溅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赵燕臣便会从一身冷汗中醒来。

    每次换下湿透了的寝衣时,他都会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在冰水里泡了十几天的人。

    而他今日要终结这场噩梦,然后把那张怪异的面孔抛在脑后。

    赵燕臣虽然只在静海真珠阁潜伏了一个月,却好似已在这里呆了十年。

    作为一个端茶送饭的小厮,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各种暗格、小道的位置。

    所以他已经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为今日的暗杀做好准备。

    外面是凄冷如刀的秋风,这密闭之地却是闷热而潮湿,似个蒸炉烧造一般,只消呆上一小会儿的功夫,能将人热得满身是汗。

    赵燕臣挥手擦去额上的汗,望了望这地方唯一的一扇小圆窗。

    只有这扇小圆窗能让阳光透过,也只有这扇窗能让他顺利地看到自己的目标。

    目标迟迟未来,准备却仍得早做。

    而且要做得比任何时候都周全。

    赵燕臣即刻取来雕花大弓,如在梦里做了千万次一般,左手将弓拉至满弦,右手扶着花翎箭。

    他是今日的第一箭,也是今日的第一击。

    若是一箭不成,一击不中,还会有别人补杀,可他的耻辱却将永远钉在程秋绪的尸体上。

    而他来此是替师门雪辱的,不是来添加一重新的耻辱的。

    射箭最忌讳的是脚尖对,所以赵燕臣走的是丁不成,八不的步路。

    这种姿势看上去甚至有点怪异,但这却是箭士最依赖的一种姿势。

    可当门外传来了一阵香风之后,他的姿势却有些乱了。

    这香竟浓得有些灼人。

    浓得像是用玫瑰茉莉等几十种香花捣碎成了汁子,再加上几两*、檀香、沉香、栈香,最后合上几钱黑角沉、白附子、腊茶末、千金草而成。

    算把这股浓香和昔日韩魏公的浓梅香放在一起,或是夹在五代时的花蕊夫人衙香中,它也依旧是馥芳灼人,不逊分毫的。

    除却灼人的浓郁以外,它更比贵妃面上的紫金胭脂更旖旎,比草原上肆虐的吞天野火更嚣张。

    可这究竟是什么人的香?

    所有人都已被他引开,为何还会有人过来?

    这个来人是柏望峰的人,还是程秋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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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央知道这次要进静海真珠阁不是一件容易事。

    因为这次登台的是扬州的双晴班,是那个昆班中排名第一,在南省五大班里排名第三的双晴班。

    这是他们头次在云州这块儿宝地登台亮招,演的也是拿手曲目《义侠记》。

    云州多的是散漫无拘的闲人,闲人里又多的是家大业大的戏痴。

    算第二日北汗人兵临城下,这些戏痴也照样看得兴致勃勃,更何况这种无灾无战的安乐年了。

    所以白少央早料到静海真珠阁的座位会被订得满满当当,要寻得空位并不比在月亮上捅个窟窿要容易多少。

    可是他们却偏偏寻到了空位,而且还是两个绝佳的隐蔽位置。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陆羡之,银子多得让人想抽他的陆羡之。

    白少央微笑道:“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看上去最可?”

    陆羡之大笑道:“笑起来的时候?”

    白少央用力地看了看他,仿佛想从脸上的褶子里看出他的几分风采。

    然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还是你掏包付账的时候最可。”

    陆羡之似笑非笑道:“下次让你来吧,我想你掏钱付账的时候肯定也很可。”

    白少央摇头道:“我觉得我这个人已经够可了,若是再可一点,只怕要把别人给迷死了。”

    这世上仿佛很难找到脸皮厚成他这样的人了。

    陆羡之仿佛也很珍惜他这样稀罕的人物,所以一点也不想用话来扫了他的兴致。

    所以他一转身吃起了桌上摆着的核桃。他每次吃核桃之前,都用手指在壳子上面轻轻一敲,然后那硬壳便像是被大锤砸过一样碎成八片,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果肉来。

    白少央则时不时地看看台上的戏子,再看看台下的看客们,他的人坐得安如泰山,一双招子却仿佛是一刻也闲不住的。

    今日到静海真珠阁的贵人也的确很多,多到白少央几乎有些望不过眼。

    百汇钱庄老板季通才,清顺居大当家宋子茗,道泉观观主定云子,还有长山舞坊坊主,最擅“十六天魔舞”的万金红,叙宝阁阁主“青扇玉剑”周幽幽,以及圣檀心苑的老板娘“檀花夫人”卓摇朱。

    很难想象这些人会在同一天的同一时刻聚集在此地,可他们今天偏偏都聚到这儿了。

    不过其实说他们看的是这场戏,还不如说看的是程秋绪。

    因为程秋绪与这些本地的富户最大的一点不同是,他并不常与其他富户来往。

    很少有人真正见到过程秋绪,因为他的指令大多是通过管家与家将来传达的。

    可直到现在,白少央都没有注意到程秋绪有半点出现的迹象。

    不仅是程秋绪,连柏望峰等人也似是潜于暗处,一点踪影都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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