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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完茶水之后,白少央还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缓过来之后,还用手巾擦了许久的脸,从眉角擦到耳边,从鼻峰插到两靥,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擦得又白又嫩,擦得和一颗刚刚剥开的鸡蛋一样。
郭暖律忍不住挑眉道:“你再擦下去,面具掉了。”
白少央这才停了下来。
但他停下来的原因好像也不是因为怕擦掉面具,而是因为想再听听郭暖律的话。
他转身看向郭暖律,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地瞧着他,仿佛那是一座雾罩的山,一弦云藏的月。
然后他忍不住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喜欢小陆?”
白少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线条硬得像是用斧子凿出来的,连声音也是干巴巴的。
他的确是喜欢小陆的,但那种喜欢更像是喜欢一个弟弟,喜欢一个朋友,而不是喜欢一个能和你水**交融的人。
郭暖律却只是面色淡淡道:“你觉得小陆俊不俊?”
白少央忍不住回忆起初见陆羡之时的模样,连带着目光也柔了几分。
然后他才缓缓道:“他只要不笑得太厉害,是一等一的俊俏。”
小陆不咧开大嘴傻笑的时候,绝没有人敢对他的长相说三道四。
郭暖律又道:“那你觉得小陆人品如何?”
白少央不假思索道:“比你我强多了。”
郭暖律好像也非常同意这句话。
所以他似乎在等白少央给他一个答案。
但白少央在给出这个答案之前,又抛出了一系列新的问题。
“如果一个男人想和一个女人相好,那叫什么?”
郭暖律不以为然道:“那不叫什么。”
白少央又道:“如果那个男人想和一个三岁的女孩相好,那又叫什么?”
郭暖律冷声厉色道:“那叫禽兽。”
白少央叹道:“我实在不愿背上这禽兽之名。”
所以他永远都不可能和小陆走到床上去。
郭暖律冷笑道:“小陆看起来难道像三岁?”
白少央苦笑道:“他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是二十岁,但在男男和女女的事上,他和一个三岁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郭暖律目光一闪道:“那你呢?”
白少央微笑道:“我只有十六,还是个孩子啊。”
他说起“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地耸了耸肩,做了个幼稚的鬼脸,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郭暖律却斜眼道:“你虽然只有十六,但说起话来像是四十六。”
考虑白少央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这句话说得其实一点也不错。
白少央笑道:“那我和小陆更不合适了,你也该把心放肚子里了。”
若他连郭暖律是在试探自己都猜不出,那真是白认识他这么多天了。
郭暖律抬头望天道:“其实我不反对你和小陆在一起。”
白少央眉间一动道:“但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这自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他实在好奇郭暖律的反应。
郭暖律面无表情道:“我会跑。”
白少央瞪眼道:“你跑什么?”
郭暖律淡淡道:“因为不管是男人和女人做,还是男人和男人做,我都不想看,我一看想吐。”
白少央听得几乎要把手里的茶杯捏碎。
他之前觉得郭暖律像是一只驰聘于山间的黑豹,一只翱翔于天空的苍鹰。
现在他觉得郭暖律更像是一个和尚,一个圣人,一个禁欲的苦修者。
郭暖律淡淡道:“不过虽然我看不得那种事,还是会尽力尊重你的好。”
白少央忍不住道:“先不提尊不尊重,你连看都看不了,那你将来能娶老婆么?”
他忽然有些担心起这位小郭兄弟的终生幸福起来。
郭暖律竟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有老婆了。”
白少央仿佛被人打了一拳,直接跌到了地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无论再听到怎样震撼的消息,都不会再惊讶了。
郭暖律眼见他绝倒在地,手一抽便将自己的腰带给抽了下来。
可这腰带一被他解下来,竟仿佛化成了一道耀目的银光,一条游动的白龙,带环相击之间,竟有一股子龙吟清啸之声。
白少央这才发现他的腰带竟是一把用白布包起来的软剑。
郭暖律从脾气到武功都硬得很,硬得像是钢剑的锋,大刀的刃,可他现在用的居然是一把软剑。
话说武人有武人的气质,武器也有武器的脾性,但这软剑的脾性和他的气质当真是一点都不相符。
但郭暖律好像一点也没有这么觉得。
他拿着这把软剑便对白少央道:“这是我的老婆。”
白少央诧异道:“你说这是你的老婆?”
郭暖律道:“我之前把她背在背上,现在把她戴在腰上,她的名字叫曲水。”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居然是一本正经,毫无玩笑之意。
可一个人怎么会娶一把剑做老婆?
郭暖律和这把剑到底有什么故事?
白少央没头没脑地瞅了他半晌,却忽然听到陆羡之打开门闯了进来。
他本来是兴冲冲地闯进来的,可一进来看着郭暖律拿着剑,白少央躺在地上,两人好似大打过一场似的,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白少央这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拉着陆羡之坐到了榻上。
他虽然很想知道郭暖律的事情,但也实在害怕他说出更多惊人的话来,所以只能先缓一下,听听陆羡之给他带来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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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人看同一件事总能看出不同的道道来。
所以有些人看着天上满月像是看着玉盘,有些人则觉得它是一只油亮亮黄澄澄的大饼。
老谭和老齐看这月亮像是一只大饼。
而老谭和老齐不是别人,正是看守那纪玉书的侍卫。
他们已在这偏僻的一角里看了许久的门,也挨了许久的饿。
如今本是深夜,可不远处的栖绿水榭那里却在大宴宾客。
这几日总共来了四批客人,有的位高,有的权重,有的名气极大,还有的家财不浅,所以宴会要分四次进行,这次请的是位高的那一批。
可不管请的是谁,这宴会都是与他们这些下等人无缘的。
但晚风似有垂怜之心,竟把宴上的鱼香与肉香带到了他们的身边,直闻得他们饥肠辘辘。
所以那远方灯火一点两点汇做一片,天上星子两颗三颗连成一线,映在他们眼里,便成了餐桌上的一颗颗肉丸,玉盘里的一簇簇鱼肉。
想到最后,这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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