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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道,“入府不必了,本座如今在姚府门前甚是安逸,婉拒姚同知之请了。”
“快去命人将都督大人的药取来!”姚士安抓紧儿子的双臂,双目泛红,姚敏知见父亲神色狰狞,心中已然有些眉目,连忙跌跌撞撞入府取药。
姚士安站在任嘉面前,见周围虎视眈眈的诸多军士,冷汗涔涔而下,待儿子将药取来,他小心翼翼的奉上前道,“这是大人所求的玉露丸,还望大人能开一面。”
任嘉看着药盒中清香四溢的三颗药丸,微微一笑,“姚同知太客气了,本座所需不过两颗,这最后一颗姚同知自己服了吧。”话一出口,立刻有近卫动手掐着姚士安的脖子粗鲁地塞了一颗,姚氏父子不明所以的交换眼神,对这位梁都督的举动万分不解。
任嘉将剩下的两颗玉露丸收好,从太师椅上起身道,“姚同知当年助先帝平息瘟疫,献上疫方是不治之功,只是本座却听说这方子的主人另有其人,若是方子能早些献于朝廷,想必当年因瘟疫所死之人能少上许多,姚同知说是也不是?”
看着眼前少女锐利的眼神,姚士安有些腿软,他紧紧抓着身旁之人的臂膀,讷讷道,“大人实在是说笑了,事情已过去多年,老夫如今年纪大了,早已不记得许多事,还望大人手下留情。”虽说当年之事是他利欲熏心有错在先,可是事情早已过去多年,如今先帝已逝,若为了那些没有证据的陈年旧事治罪于他岂非得不偿失,假使投诚于少帝能换得一命,姚士安决计不会犹豫半分。
“姚同知说得对,事情早已过去多年,陈年旧账扯起来也没意思,只不过本座出身边关,看到姚同知想起这些陈年旧事,”任嘉看着面色惨白的姚氏父子,从容一笑,“本座今日来姚府是为了边关粮草贪墨一事,姚同知这两年来一直参与边关粮草医药之事,想必手中有不少可供本座办差的东西,今日随本座回皇城司吧。”
“梁都督……”姚敏知本想求情,却被梁易云身边神色阴翳的青年狠狠瞪了一眼,刀锋般的眼神好似要割裂皮肉,只得沉默。
“所谓医者不自医,这世间沽名钓誉醉心权财的之人最易人心腐坏,姚同知你说呢?”任嘉看着被重新捆绑好塞上麻核的姚士安,温和一笑,“玉露丸据说有奇用,姚同知在皇城司大牢中不妨好好体会下姚家这奇药的功效。”
姚士安兀自挣扎不休,听梁易云提起边关粮草一事心中早已绝望,如今只盼帝王对他还有重用,以逃过死劫。
“将人带走吧。”任嘉示意近卫将姚士安送回皇城司,自己看着不远处身着灰色锦袍的尤安河,缓步上前,“元帅好久不见,边军诸多将领可还安好?”
尤安河早已到姚府门前,收到梁易云的信函时他已然心中有数,今日听她提到当年边关瘟疫之事,心下叹息,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当年瘟疫之事有蹊跷,若是姚家当年当真抢了别人的药方还任由瘟疫蔓延以求权势富贵,这等医者只怕亘古未闻。
“承蒙小友挂念,边关一切安好。”尤安河笑道,“小友今日若是还有公务在身,恐怕只能改日再聚了。”
“这个不妨事,”任嘉直言道,“姚家虽说罪大恶极,却也有些可取之处,若我没记错的话,边军还缺了不少军医,姚家男丁不日会送往边关,至于姚府的那些产业,元帅若是有心的话尽可笑纳,想必陛下不会推辞元帅之请,还有这颗玉露丸,元帅也不妨拿来保命。”任嘉将手中唯二的两颗玉露丸又分出去一颗,尤安河是她日后依仗,万不可有差池。
尤安河看着少女手中晶莹的药丸,神色默然,想起回京前她所言之事,犹豫许久,终是将那颗药丸收入了怀中。
任嘉见此微微一笑,甚为满意,左右领军卫早已遣人来姚府将府中诸人拿下,处理好姚府之事,挂念着梁父病情,任嘉直接回了梁府。
卫黎昕得悉姚家之事时正在处理辽王属地灾民闹事之举,心情十分不虞,听闻属下禀报,对梁易云的胆大妄为更是怒上心头,梁毅中毒一事乃他一手策划,若非如今梁易云坐大,他有心压制,万不会动用这步棋路,虽然心中对梁易云假传圣旨私自处置朝廷命官甚为恼怒,但是想起如今私下动作越来越频繁的藩王与朝中暗度陈仓的世家,只得按捺心中恼怒,不愿在此时被人寻了两人之间的间隙。
不过,如今他对于重用梁易云却越来越忌惮,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再好用也要斟酌一些,何况梁易云每次所行之事都让他喜忧参半,这便宜行事之权是时候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