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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谢元盛回府,重华大喜,忙让人将床上的食案撤走,又探着脑袋往外瞧,口中呢喃道:“三叔刚回府,肯定是要来探望我的。”话落指了画碧去取妆镜台上的菱花镜过来,对面理了理颦发,忽又唤道:“照影,帮我重新挽个纂儿。”
两侍女面面相觑,均是不理解主子何以这样郑重其事的等候三老爷,只当少女美,依言完成之后,又听主子吩咐将她往日常戴的首饰匣子捧过来。
谢重华挑挑拣拣,拿珠花钗环在头上比划,又觉得束发过于庄重,便将固定的小簪取了,任由青丝袭肩,抬手边拢边问:“我受着伤连床都不能下,还是这样散着自然些。”
画碧谨慎卑微惯了,持着木梳站在床前没有言语。照影含着笑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谢重华心道自然是急着去抱未来权臣的大腿,只是不好宣之于口,便眨着眼说道:“三叔是长辈,又在归燕山救了我,我心中感激,当然要仪容得体的接待。”
正说着呢,钱妈妈自外进来,“小姐,三老爷来了,要不奴婢说您歇下了请他回去?”
谢元盛为人刻板严肃,落在府中人眼里便是性格怪异,尤其从战场上历练了几年后回来,愈发的不苟言笑,是以下人们对他多有畏惧,偏谢重华不怕,还敢想着法捉弄。
谢重华闻言语气急躁,“别别别,长者过来,怎么能拒之门外呢。妈妈,快请三叔进来。”
他穿着靛青色的阔袖袍子,身姿颀长,与寻常的世家公子不同,腰间只挂了块其貌不扬的月形玉珏,没有香囊荷包加身,迎着烛光款款而来,俊朗挺拔。
谢元盛刚回府,见过嫡母后依言过来探视,在踏板前的两三步处停下,面无表情的询道:“三姐儿身子如何了,脚伤可好些了?”
听语气知道定是遵了老太太之命不得不前来。
谢重华眼波流转,这时候的三叔还不似后来得势时的冷血无情,在府里也会顾及所谓的孝道,在意旁人的目光,会因着规矩而做些其实他心中并不愿搭理的事情,好比此刻过来看她。
谢元盛问完没听见答话,仔细凝目,正对上少女灼灼有神的目光,居然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内心匪夷,干咳了两声。
谢重华纹丝未动,若有所想的模样,竟像是看痴了。
照影轻声提醒:“小姐。”
谢重华回神,掌心托着下巴,歪了脑袋俏然道:“我好多了,是母亲不让我下床,谢谢三叔来看我。”视线依旧牢牢的望着他。
那如影随形的目光,让谢元盛感到不自在,渐渐取代了早前的不耐。只是,被侄女这样看着,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谢重华问:“三叔怎么了,可是山间湿冷,嗓子不舒服?”
谢元盛道:“未曾。”片刻,实在没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可是我脸上有污?”
谢重华将枕边的菱花镜递去。
谢元盛上前两步接了,在侍女小心翼翼要看不敢看的眼神下抬起了胳膊,而后更加迷茫。
谢重华开口:“我发现,三叔长得真好看。”
谢元盛相貌堂堂,但容貌在男俊女靓的谢家其实并不特别出众,肤色也不似世家子弟那般白皙温润。只五官深邃,星目高鼻,弯眉如漆,站在那给人威风凛凛的气场。
这下屋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丫鬟们将脑袋垂得更低,被夸好看的男子不知是恼羞还是生怒,总之脸红了。
钱妈妈给主子使眼色,发现那人完全不接收自己的暗示,依旧凝视着三老爷,不免开口轻斥:“小姐,你怎能冒犯三老爷,快给三老爷赔不是。”
其实那话,算得上调戏了。
谢重华却当不懂,天真无邪的反问:“我是夸三叔呢,怎么是冒犯了?”委委屈屈的语气,又去问谢元盛,“三叔,我说你好看,你不高兴了吗?”
谢元盛:“……”
他将菱花镜随手递还给身边的丫头,看着床上的人说道:“既然三姐儿无恙,好好休息,我先回了。”
谢重华存着心思要和他联络叔侄感情,哪里肯放人走,倾着身子“哎”了声去拽对方袖子,等成功阻拦了其步伐还觉得很有成,嘀咕道:“还好我手速快,否则你给走了。”
谢元盛闻言皱眉,莫名其妙的烦躁油然而生,沉着脸负手问她:“三姐儿还有何事?”
谢重华自认还算机灵,松手后复又坐直,乖巧的回道:“三叔,我先前看书时有几句话不懂,能不能烦您给我讲讲?”等话出口,她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什么借口不找偏找读书的事!
果然,谢元盛闻言脸色奇怪,不过竟难得好耐心的应道:“是哪几句话?”
谢重华一时没想出来,眼珠子在屋里打转,看见香炉旁搁置了本书,忙使唤画碧过去拿。她心里为三叔愿意逗留而感到开心,遂解释道:“三叔你知道的,父亲总嫌我愚笨,我都不敢向他请教。”
谢元盛从武轻文,她请教到自己头上是真的意外,不过面色不动,只淡淡回道:“无碍。”
画碧取了书籍过来,表情有些奇怪。
谢重华没明白,看她走近道:“把书给三叔吧,再搬个凳子过来。”
嗯,叔父点拨侄女念书,很温馨的场面。
谢元盛从侍女手中接过书籍,看着蓝皮封面上的《桃花纪事》四个字愣了一下,觑向那边满脸求学的少女,终是在侍女搬来的锦杌上坐下。
谢重华尚未意识到,让钱妈妈去给三叔上茶。
钱妈妈见她居然难得想念书了,也不管小主子求问的是谁,心里正乐着她能开窍向上,连忙应了亲自去茶室张罗。
“二院的门锁没这么早落的,三叔你不用担心。”谢元盛住在外院的,谢重华以为他急着回外院,如此宽慰了句。
谢元盛已翻开书来,首页有几句话被人用红色线条划了出来,不是寻常的墨香,竟有些花香的气味。又往后翻了几页,发现书上颜色各异,竟似是随笔,他初次见人如此不惜书籍的。
再翻下去,见她在“那李家公子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双目若星、唇若樱桃,淡笑间便将桃花姑娘的心给俘虏了”几句话旁打了个大大问号,谢元盛着话本递过去,似笑非笑的说道:“这是你所不懂想让我解说的?”
他听说过府中的三侄女被大太太宠的不像样,被大老爷送去女堂里念书却偏在夫子教学时偷看话本,只是没料到她看个话本也能这么认真。
谢重华面色涨红,尴尬道:“我、我拿错书了。”她垂着脑袋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清明上山前自己看的那本趣书。
谢元盛抬手,正要说话,见自己指腹上染上了红红绿绿的颜色,再翻前面,是侄女的笔记被自己磨花了。
他绷紧了脸。
谢重华说完话低头一副听话的模样,半晌没听见三叔说话,适逢钱妈妈奉茶进来,抬头视线定在那修长的手指上,她脸色更僵硬了。
“这是唇笔,我沾了胭脂做的笔记。”她小声的解释。
谢元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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