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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开始整理仪容,因为天热而敞开的衣衫也都穿好,各种冠冕都戴得端正。那些被强征来的民夫有气无力地吹打着乐器,被差役喝斥了几声,又一顿踢打,这才振作起来,将声音弄得震天响。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众人心中就起了疑问。
因为来的这行人人数并不多,看上去倒象是普通的路人,而且全部是步行,没有看到一个乘车的。走在最前的男子相貌平常,身上没有穿官服,而是打着补丁的麻布常服。
“不是不是!”那个眼尖的差役咒骂了一声:“停下吧!”
民夫们奏的乐声立刻低沉下去,很快就停了下来,他们缩回树荫下面,席地坐下,也开始低声咒骂起这位还没到的官老爷来。
“这位新任上官的大驾还真难等啊。”那个掾吏凑到廷掾身边,大口喘着气,他肥胖脸上尽是汗珠,身上的衣被也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官不大,架子倒不小。”廷掾点点头:“这样的人,十之仈jiǔ没有真本事。”
“那倒未必。”那胖掾吏看了看左右,颇有些神秘地说道:“我听许家的人说,这位上官jīng明强干,年轻时曾任过廷尉史,jīng通律令法规,倒不是好欺瞒的。刚才那小子要挑得你出头,你可千万莫上当,去惹这位上官的晦气。”
廷掾“哼”了一声,胖掾吏与召陵豪强许氏关系密切,而许氏有人在朝堂上任职,消息是比较灵通些。不过,胖掾吏这番提醒,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他其实也想看廷掾的笑话,只不过比起那简单的挑唆要更隐蔽些罢了。
那几个过路的来到众人面前,最前面的那个背着个小包袱的男子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诸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种眼神让等候上官的差役非常烦躁,有人便骂骂咧咧地喝斥道:“快滚快滚!”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前的那一个便要从众人面前经过,却被另一个差役赶开:“这路也是你们走得的?那边那边,绕那边行走!”
为了迎接周纡,一大早天sè还未亮,召陵的差役便驱赶民夫用黄土垫了一遍官道,再洒上防止尘土飞扬的水,只盼着能给这位据说很是苛刻的上官一个好印象。因此,他们不允许普通行人踏上这铺了黄土的官道。
为首的那个人诧异地望了众人一下,然后他有些迟疑地拱了拱手:“诸位大人这是……”
“少管闲事,走你的路!”那差役一边怒喝一边挥动着鞭子将他们驱开。
“大伙可都等急了。”那个胖掾吏是个有名的唠叨鬼,见了之后直摇头:“廷掾大人,你在咱们召陵德高望重,曾经迎接过三任召陵相,有遇到象今rì这样的么?”
廷掾摇了摇头,此前他见到的那些召陵相里,也有架子极大的,但最多是乘在马车上对迎候的下属不理不睬,却没有这样上任第一rì就让下属们干等着的道理。
“这位大人莫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那胖掾吏又说道。
“谁知道!”廷掾有些不耐烦地应付了一声,他回过头看了看召陵城,那几个行人已经绕过他们迎候的官道,走小路前往城门。
半rì的时间里,就这么几个行人经过,众人就是想找几个商旅取乐也难。到后来,那些负责鼓吹的民夫就被众人呼来喝去的,又是给这位大人提水又是替那位大人打扇,没有片刻停歇。
“再不来老子不等了!”一年轻气盛的掾吏愤愤地咒骂着,他身上的官服已经象是从水里拎出来的一般,全部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即使是见着上官,恐怕也留不下一个好印象了。
“呵呵,有热闹看了。”胖掾吏轻轻捅了一下廷掾:“你说这小子要是真跑了,那位周大人会不会拿他开刀?”
“他不敢跑,也就动动嘴罢了。”廷掾撇了下嘴,极不屑地哼了声。对于这些同僚,他几乎没有一个看得上眼,总觉得他们不是胆识不够,就是心智不全,比起自己要差得多了。
他觉得其实自己更适合担任召陵相,而不只是一个区区的廷掾。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话题仍是那位新上任的召陵相,虽然还没有见到他,可这些下属们心中已经都对他不满了。廷掾唇际浮起一丝冷笑,觉得这位凶名远扬的周纡在召陵的rì子未必会好过。
正这个时候,一骑马从召陵城中冲了出来,马上的骑士是召陵相衙署的一位铃下(门卒),他职小位卑,没有资格来迎接上官,这时却出现在众人面前。
廷掾心里登的一跳,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新任召陵相周纡大人已经到了衙署,传诸位前去觐见!”那铃下扫了众人一眼,口气中明显带着嘲弄。
“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吸了口冷气。
二、旧事
迎候周纡的属官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在城外眼巴巴地等了半rì时光,可他们所等候的上官却会出现在身后城里。
而且,他们刚才还在这里嘀咕那位上官为何会迟迟不来,其中不乏难听的咒骂。
“那周纡……周大人怎么会到了衙署?”有xìng急地就拦着铃下问道。
“这小人可就不知了,诸位大人在城外迎候半晌,怎么却让周大人从眼皮底下进了城还不知觉。”那铃下说话时神情似笑非笑,怎么看怎么让人生厌,但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思和他计较。
廷掾心中一动,周纡要进召陵城,最有可能从他们这里经过,这几十号人在守着,便是一只穿着官服的苍蝇要飞过去,都会给他们认出来,可这半晌他们确实没有见到任何官员的仪仗和穿官服的人经过。这要么是周纡绕道其它城门进城,要么就是……
他想起刚才被差役们喝斥的那几个人,虽然他们当中没有一人身上穿着官服,可谁知道周纡有没有藏在他们当中呢!
这个念头让廷掾心头一颤,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周纡是个喜欢给属下“下马威”的上官,据说当他初任南行唐长时,到任第一件事便是将下属召集起来训斥,让全体属下都没有面子。
廷掾得到的消息与事实有些出入,当时周纡并不是训斥下属,而是**裸地威胁与恐吓,他是这样对下说们说的:“朝廷不认为我周纡没有德行与才华,让我当这个南行唐长,我这个人生xìng仇恨那些jiān猾的掾吏,立志要铲除为非作歹的豪强,你们千万不要来尝试我的手段。”
他说了这番话没多久,便举起了血淋淋的屠杀,连着杀了数十jiān猾狡诈的无赖,南行唐的掾吏差役们受到了极大的震慑。
廷掾正沉思着,胖掾吏又挤了他一下:“看来这位周大人真有些手腕,竟然避开了我们的迎候,我料想此去衙署,少不了要吃一番苦头了。”
他说话时语气虽然轻松,但眉头却皱在一起,显然,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使什么小心眼,而是真正担忧起来。
廷掾点点头,心中深有同感。
“廷掾大人在咱们这些人中最为德高望重,新上任的上官要么就如前任一样倚重大人,要么就要拿大人立威,所以大人还是早些做好准备。”胖掾吏意味深长地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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