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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的面色惨白更盛,衬着周如水方才的话语,全似是饱受了□□欺迫。
雪落无声,寒风阵阵,吹得周如水的身上冰冷彻骨。她倏然回首,便见王玉溪立于廊前,白衣胜雪,鸣珂锵玉,明澈高远的双眼正向她看来。
在他的身侧,石阶之上,谢蕴之的双眼亦定在她的脸上。他将手藏进袖筒,甩开了谢永清的手,整个人如同寒潭,沉默而冰冷。
因着谢永清方才的咒言,冷意自周如水的骨血之中汹涌渗出,几近将她层层包裹了住。她定了定神,才朝谢蕴之缓缓走去。清澈的双目染着冷意,直是盯了他一会,才似笑非笑的,既天真又娇媚,既冷漠又无辜地说道:“谢石头,我的话并不算狠。去家千里,生无所归,而死无以为坟。你这阿妹,可是这般咒我的。”
家破无所归,虽生无所依,死而无以为坟。不正是她的前世,更甚至是她的今生么?言讫,周如水撇开脸,牵裙往外走,岂料刚行一步,便因谢蕴之微微侧身,被拦住了去路。
彼时,周如水虽未多怨,亦未多言,却她冷漠的话语,好似一盆刺骨的冰水朝谢蕴之兜头浇下。他深邃的眸中如是云海翻滚,棱角锐利,薄唇微抿地拦在她面前,一时间,好似有千言万语,也好似压抑着千钧之势。
却末了末了,对上周如水面无表情泱泱的小脸,谢蕴之嘴唇轻抖,却是甚么安慰也未说出口来。
他只是辄身,便紧紧地扣住了谢永清的手腕,微绷着五指,十分板正清冷的,郑重地承诺道:“我会好生管教她。”言讫,便扣着面色不甘的谢永清,步伐一迈,转身走了。
见谢蕴之如此,周如水了然地哧了一声。少顷,便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一旁的王玉溪。
她弯眉微蹙的,静静地歪着脑袋望着王玉溪,一张小脸白净通透,如是珠玉琉璃的眼中,忽然,毫不掩饰地涌上了不安与委屈。
夜风又大又寒,刮得浮雪在空中飘荡,也刮得她的衣裙在风中翻飞。周如水脚步轻轻地朝王玉溪走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仰着灿灿生辉的小脸,眸中水光潋滟的,一字一顿,缓慢地问道:“在三郎心中,天骄可曾俏似姑母?可曾歹毒无稽,该当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