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朝一鸣没有半分耽搁,甚至没有说任何客套话,丢下还在用膳客人,疾步离开花厅。
朝承湛似是松了口气,吐纳声有些明显。
陆西墨看着朝承湛给庄俪布菜,水煮肉里零星的花椒蒜末他都仔细挑出来,庄俪吃了一口,许是有些辣,摆了摆手,他便将肉片在白水里涮了下,关怀可以作假,可眼神骗不了人。
朝承湛看庄俪的时候,目光无比温柔,喻太师看德阳时也是这样。
庄俪忽而“呕”了一声,方才用的不算多的午膳全都吐了出来。
朝承湛脸色一僵,忙给她倒水,陆西墨清楚地看到他在瓷杯里加了东西——他从怀里拿出来的吊坠上有几颗金属珠子,捏开珠子后,里头的东西一碾便碎。
庄俪喝了加有未知粉末的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娘亲说用一枚大钱煮水喝,可以止孕吐。”
朝承湛一边顺她的背,一边故作轻松道:“我光听这法子都想吐,怎能止吐?”见她稍有缓解,面带微笑道,“定是孩子太闹腾,待她出生,看我不狠狠揍她屁股。”
庄俪佯嗔他一眼:“你敢!”觉得嗓子有些难受,又喝了两口水。
朝承湛在旁谄媚道:“不敢,不敢。”忙不迭地给她捏肩膀,完全不顾忌花厅里还有陆西墨。
庄俪抚了抚额头:“倒是有些困了。”
朝承湛去搀她的胳膊:“我送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待会让厨房炖些粥,等你起来的时候用。”
“也成。”只是没走两步,庄俪脚下发软,陆西墨眼疾手快帮着扶了一把,她才没摔倒,人已是昏昏沉沉。
朝承湛勉强一笑:“表哥帮个忙。”
陆西墨觉得庄俪比想象中轻。
·
朝承湛住的后院里种满紫竹,较拇指稍粗些,数量多倒也显得茂盛葱郁,竹屋便隐在紫竹林中。
陆西墨很是费解为何不让庄俪在花厅处就近休息,非要将她抬回这儿,后来总算明白了。
竹屋搭在两尺高的木桩上,悬空而筑,左右共三间,全数用胳膊粗的竹子建成,寝间正中摆了个炭盆,底下烧着银炭,上面铺了层扁圆形的花岗石。
朝承湛点着类似艾条的熏香,燃烧的时候冒着丝丝蓝烟,气味很是怪异,有点儿肉丝拌香椿的味道,德阳郡主闻不惯香椿,陆西墨也是。
于是陆西墨用手指挡在鼻下:“我会不会中毒?”
朝承湛没有抬头:“有竹林,不会。”
陆西墨左右张望,屋子里的陈设并不多,竹墙上连幅字画都没有,而房间里除了那股怪味,便就是隐隐的竹香:“若是没有这些竹子,闻了会怎样?”
朝承湛将熏香烧出来的粉末,捏了些许装进一截竹筒里,用油布封口摆在一边,他从排列整齐的几个竹筒的最右边取了根出来,打开油布,倒出里面的东西——已经蜷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烟灰色虫子,他复将僵虫放进镂空的小珠子中,埋放在炭盆里。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埋进去珠子的同时,他又用火剪夹出来一只,太烫,暂时放在瓷盆中晾着。
朝承湛这才徐徐回答陆西墨道:“不清楚,我从未在没有竹林的情况下焚烧过。”
陆西墨看着床榻上的庄俪,脸色尚可,与正常睡眠无差别:“庄姑娘怎么了?”
朝承湛看似乐观道:“活着,暂时的。”他深吸一口气,满满的无奈,“依现状看来,估摸她看不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他知晓庄俪的情况不容乐观,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认命么?当然不。
陆西墨蹙眉问:“为什么?”
朝承湛起身去支窗子,这边背阴,阳光也无法直**来:“王府里的瘴气,只在晴好天气的夜晚生成,一旦气候转凉,便不会再有,阿俪必须靠瘴气续命。”
陆西墨似懂非懂,指了指炭盆:“昨晚你给我的‘情人蛊’也是这个东西?”
朝承湛强颜欢笑道:“你还真信了?不过情蛊真的有,却只能是女子种给男子。”他摸了下鼻尖,“估摸着是怕男人三妻四妾吧。”随后他垂下眼眸道,“昨晚我喝醉酒随便说说的,我只有一种蛊虫,便是你看到的,给阿俪喝的那种。”他将还没有凉透的珠子捡起来,小心串好,塞进衣衫贴身存放。
陆西墨看出些端倪:“为了保持温度么?”
朝承湛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陆西墨稍作思忖,猜测道:“这种蛊虫依附瘴气而生,而庄姑娘依赖蛊虫焚烧后的粉末而活,是与不是?”
朝承湛微怔,旋即轻笑:“表哥当年为何没考上状元?”如此机智,未中状元实在可惜。
“我觉得探花比状元好听。”陆西墨透过窗去看外面的紫竹,“蛊虫还有多少?”
朝承湛很是无奈:“不多了,昨夜我找了许久,也只寻得两只,表哥晚上同我一起呗。”
陆西墨随口道:“不要,我怕鬼。”
朝承湛似笑非笑宽慰道:“那鬼女并不可怕,有时候蛮乖巧的。”
“……”陆西墨根本不信,“世间怎么可能有鬼。”
朝承湛的眼里有着太多看不透彻的东西:“若有她帮忙找蛊虫会容易些。”随即他笑问,“昨晚鬼女有没有同你说话?”
陆西墨站着未动,有风将屋子里的腐朽气息吹淡,换来一片清新的香味,外面的竹叶沙沙作响,他侧耳聆听,又有蝉鸣声,不是此起彼伏,而是单一持续的长鸣,一直充斥他的耳朵,他看似考虑,心思却已经飘到落华宫去了。
·
晚膳时朝一鸣有事,不能奉陪,庄俪一觉睡到傍晚,胃口很好,吃东西也不见吐,就是犯困。
朝承湛习以为常道:“怀着身子,难免贪睡些。”将她安顿好后,又央求陆西墨晚上过来陪他。
陆西墨觉得自己脑袋定是给门夹了,才和朝承湛半夜三更在紫竹林里,等着偶遇——鬼。
白日天气不错,夜晚竹林里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除了竹叶还夹杂着些许夜来香的味道。
朝承湛推了推陆西墨:“你到墙那边站着去,若是遇见鬼女,慢慢将她引过来。”
陆西墨提着灯笼问:“你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长得像谁?”
朝承湛颇为神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你直接问那鬼丫头好了。”
陆西墨从未做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他虽有些害怕,却更为好奇,提着风灯走到小院的月门,顺着墙根绕了半圈,周遭一丝风都没有,但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陆西墨随即折返回去找朝承湛,远远对他说:“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朝承湛兴奋地挥手,却不是叫陆西墨:“阿俪,在这儿。”
陆西墨隐隐觉着后背有冷汗冒出,继续往前走,不动声色地问朝承湛:“她在我后面?”朝承湛点了点头,陆西墨壮着胆子转身——真的见鬼了,那“鬼”依然长得和如意一模一样,边上有人陪伴,陆西墨才不那么畏惧,蹙起眉头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