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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尽欢很少对人提及他过世的母亲, 他在长安还有别的父母,应该算是养父母,真是规规矩矩的行商世家。
楼尽欢同如意说这么多,主要想让她对他少一些戒备,而如意看待事情会先做对比, 不觉得别人会比她更为可怜。
原本嘛, 她曾经有个太子父亲, 可惜还未登基便已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加之又有个极端苛刻的母亲,若不是重活一次,她连命都没有了,怎能有立场对别人心生怜悯。
她自己才是更为令人同情的。
在四风村住久了, 人都变得懒散, 日出日落星辰, 如意有时候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但只是想想罢了。
她撑不了多久的, 且不说食物用度上的匮乏,拿沐浴来说,简直太糟心, 如意很是怀念长安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样平安地过了半个月,如意彻底对楼尽欢放下戒备之心,好几次还同他去山里打猎。
陆西墨知晓了肯定不快活,差点又和楼尽欢打起来。
如意倒是觉得陆西墨小题大做:“我日日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偶尔出去玩一下而已,他又不是坏人。”
陆西墨几乎咬牙切齿:“你是不知道他龌龊的心思。”
三人在一起,如意也给楼尽欢些面子,不提及她已经婉拒他的事,只能岔开话题:“写信回长安吧,我想回静园了。”
楼尽欢隔着如意,对陆西墨眉头轻挑,碧眸尽是狡黠之意,十足的挑衅。
陆西墨很容易被他引燃怒火,这次却压了下来,对如意莞尔一笑:“好。”说完直接去亲吻如意的唇,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轻吮一下。
如意没有躲,脸羞得通红。
楼尽欢撇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一个吻,陆西墨宣示自己同如意的关系,而楼尽欢表面对此不屑一顾,心情确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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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陆西墨还未得意多久,一队锦衣卫到了四风村,为首的是魏佐,说奉了皇帝的手谕,带陆西墨回京,身边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皆是大内高手,各个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这架势,哪是“带”,分明是“押”,如意觉得有些不对劲,欲上前问及,楼尽欢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头,并对她附耳:“静观其变。”
如意只问魏佐:“我也可以一同回长安么?”
魏佐对她自然是恭敬的:“臣恭迎郡主回长安。”然后对陆西墨拱手,“二公子,请。”
魏佐和陆西墨同舆,楼尽欢和如意同舆。
如意很是不安,问身旁的楼尽欢:“你前些日子回长安,可有听到宫里发生何事?”
楼尽欢那时候急匆匆的,哪有心思问及旁人的事:“没有,看起来风平浪静。”
一行人顺着出了山堑,翻过一座小山头,便上了官道,傍晚时分到了秦镇,四风村离长安并不远,单人快马加鞭的话,一日能跑两个来回。
秦镇往东二十里过了沣河是长安,而长朔已经在秦镇最大的客栈里恭候多时。
长朔只对魏佐拱手:“还望魏同知行个方便。”
魏佐其实也不想陆西墨有事,便微微颔首,让锦衣卫们在客栈先做休息,并安排人巡逻。
此时,天字号客房里四人围桌而坐。
长朔挑重点先说:“二公子要做好对策,四皇子和庄夫人前天抵达长安,他们说的话与二公子说的完全不同。”
陆西墨有些不明白:“庄夫人中的毒呢?”
长朔难得的忧心忡忡:“庄夫人并未中毒,更别提还有什么‘情人蛊’。”
陆西墨眉头微蹙,又问了一句:“四皇子未曾受成都王世子的要挟么?”
长朔点了点头:“四皇子只说和庄夫人一直住在青城山,自庄夫人怀孕后,从未去过成都王府,因为二公子的到来,他们才下山,原本也是打算随你回长安的,但是……”长朔看了眼如意,“四皇子提及你在回京前,非要去一趟成都王府,好似是与朝三妹有关,再后来你同世子发生不愉快,没打招呼直接将朝三妹带走了。”
朝承湛话说的巧妙,没有清清楚楚说明原因,也够别人瞎想的。
陆西墨微怔,终是反应过来:“我岂不是被他们一同下了套?对他们有何好处?”
长朔面色凝重道:“光欺君之罪一条,也够你受的。”
如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原本插不上话,只能表态:“我相信陆西墨绝对不会说谎的。”
长朔看她,觉得她还不懂其中的利害:“现在不是谈说不说谎的问题,而是四皇子的说辞,这是要至二公子于死地。”
如意很是慌张:“四叔为什么要害他?他们没有过节吧?”上辈子陆西墨没有去到四川,所以不存在有这些个事,她根本不知如何应付。
她努力在脑中回想,一定有旁人去了成都王府,会是谁!
楼尽欢缓缓开口:“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冲突,所以四皇子的话才更为可信些。”
楼尽欢作为局外人,以他这些日子对陆西墨的了解,加之他们方才的谈话,倒是低头一笑。
这么严肃的时刻,他的笑声必然引得目光注视。
楼尽欢只看向如意:“定是四皇子觉得二公子会支持静园,所以才想除之而后快。”
陆西墨觉得说不通:“我在成都王府的时候从未表现出对如意的心思。”
楼尽欢想说他傻,不傻又怎能被利用,:“你忘了朝三妹?再说了,郡主离开长安没几日,你也跟着来了四风村,定有人通风报信,也许一开始四皇子并不想对付你。”他又是唇角勾笑,“波谲云诡,谁知道呢?有变化,他们当然是有计划应对。”跟着,他也给了建议,“回长安后,打死都别提及你与郡主之间的事,你死了不打紧,可别连累到静园。”
若是让别人知晓陆西墨和如意相互慕,且不说这份感情的真假,那些个皇子党们怎能眼睁睁看喻府和静园交好,定会弹劾陆西墨与静园之间结党营私,更是罪上加罪。
如意的心跳的很快:“不会的,皇爷爷不会冤枉人的。”
楼尽欢看的很透彻:“觊觎皇位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即便是皇子。”他瞟了眼如意,“也许……”他原本想说嘉成太子的失踪,会不会是因为皇位,这时候提及实在不合时宜,“为今之计只能从朝三妹那下手,若是她能证明二公子在成都王府并无异心,也是你们二对二的供词,当然了,若是朝三妹也站在他们那边,我只能祝二公子好运了。”
朝承湛说的话再清楚不过,他未曾受成都王府的威胁,也是说成都王府实际是站在他那边,想替他谋得皇位的。
而当初说要楼尽欢去四川解毒,但凡楼尽欢出了事,他们三人一口咬定是陆西墨出的主意,陆西墨还是难逃其咎,会是陆西墨不想三皇子的眼睛好。
说来说去,都是要陷害陆西墨设的局。
好大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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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拿陆西墨回长安,已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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