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路重庆从没有向谌晓玉介绍过那位老王爷爷是怎么样的人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他家人的一位老朋友。
谌晓玉知道,能够攀附上路家朋友的人,都应该有什么样的背景。心中不免多少对这位老王爷爷又几分好奇之心,这位身居陋巷,过着孤独贫穷生活的老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经历。
不过,老人对自己的身世过往讳莫如深,无论是对谌晓玉还是路重庆都不假言辞,除了指导他们如何辨别技巧之外,再无别的话可说。
路重庆偶尔还能够仗着家人的面子,嘻皮笑脸地开两句玩笑,谌晓玉却只敢毕恭毕敬地拿着淘来的那些小玩意儿给老人掌掌眼。
她想到已经去世的邓爷爷,当年教她书法的时候是何等的耐心,循循循善诱,孜孜不倦,还给她看了家里巨大的藏书与碑帖,拓展了她的眼界。
在她的心里,邓爷爷永远是最值得尊敬的启蒙老师。
至于老王爷爷,她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自己太愚笨,没有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既然有人传话给她,那去吧,正好带着自己刚刚淘来的那一对手镯,让老人看看怎么样。
那一对手镯,是她有天在古玩街瞎逛,在一个小巷子里淘来的,几乎花光了谌晓玉所有的积蓄。这一条街说来叫古玩街,是旧社会的称呼,现在早改名叫胜利路,只有一个市文物商店和一个工艺美术商店,平时卖些工艺品,卖给外国友人,赚赚外汇。
另外还有些个体小店,表面上买着旅游用品与工艺品,私下里带着买点“老货。”于老师的店是这样的。
于老师是个老头子。据他自己说,是矿业学院退休的老师,闲来无事,开个小店玩玩,口口声声,在他们这些地质学专业的人眼里,“千年巨钻,不过是碳”。
翡翠,在他的口中,“咱们学校实验室仓库里,多的是呢。你看看,这个主要指标为“分子结构为硅酸盐铝钠—naai〔sio6〕,常含ca、cr、ni、、、fe等微量元素.;cas的指标在:1344-00-;矿物成分:以硬玉为主,次为绿辉石、钠铬辉石、霓石、角闪石、钠长石等。结晶特点:单斜晶系,常呈柱状、纤维状、毡状致密集合体,原料呈块状次生料为砾石4.硬度:6.5—7相对密度:3.5——3.40,点测法为3.33克每立方厘米;折射率在1.66丫头,知道吗?能够满足以上指标的才叫翡翠。你瞧瞧再咱们这些的玩意儿,哪个不是符合这些条件的。”
老头子开口闭口的专业名词,唬得谌晓玉一愣一愣的,不过,他的货却是少见的漂亮。
那一对手镯原本是他拿出来要卖给一个中年人的,讨价还价了半天,没成交,谌晓玉在一旁却是一见钟情,看得心里痒痒的。
那一对翡翠手镯,于老头说,“是从宫里出来的货。”
这条古玩街上每一个卖家嘴里,每个玩意儿都有个故事背景,说得最多的是宫女太监流落市井,为了维持生计,把当年偷偷藏着掖着拿出来的私货典卖了,换口粮食。
谌晓玉轻笑,“于老师,在您这样的科学家眼里还信这个,不是硅酸盐铝钠吗?”
“这可不一样,虽然化学结构都是一样的,可是文化的意义不一样了。”老头子说着要收起来。
谌晓玉笑着按住了他,嘴里笑着说,“哟,要说文化,这可是封建文化呢,不过,于老师,这对镯子,我买回家,以后当嫁妆吧。”说着,她报了一个价格。
比他刚刚给那中年人开的价格略微低了一点。
那老于努力瞪大了那细长的小眼睛打量着她。
小丫头经常到店里来玩,有时候也买点小玩意,平安扣啊,福豆小挂件之类的,来了,每次在柜台前流连忘返,老于闲来无事的时候也逗逗她,教她一些地质专业知识,她听得非常认真,时不时会抱着书本来请教,虚心好学。
“丫头,你这么小,想着以后存嫁妆,害不害臊啊”老于逗她。
“我又没说现在嫁人,是以后啦,以后总会嫁人的啦。您又不会给我留到那个时候。”谌晓玉无所谓地说。
老于点了点头,对,这一对翡翠镯子作为嫁妆或是聘礼,倒真的合适。
繁花枝叶的纹饰,雕工细腻,少许的洒金沁色,放大镜之下无斑点,无划痕,冰种老坑,翠色均匀饱满,润度极高,甚至带了一点点老油的润度,莹润若水。
虽然谌晓玉嘴上反驳着老于的理论,心里凭着从老王爷爷那里学来的知识,已经判断出这真是一件老货,断代大约是清朝左右。
清朝慈溪太后叶赫娜娜一生最翡翠,蒋夫人宋美龄对翡翠也是情有独钟,不释手,当年佩戴的翡翠麻花手镯,后来拍到了4000万港币的天价,老夫人100岁的时候带着整套的翡翠饰品出席宴席,惊艳世人。
谌晓玉心里盘算着眼前这一对镯子在她前世的估价,心里觉得真的跟捡到宝一样开心。
这一对镯子,真正是她给自己以后备的嫁妆了。
“老王爷爷,您看着这一对镯子如何?”在老王爷爷的小屋里,晓玉毕恭毕敬,她对那老头有点怕,比对邓爷爷更要怕上三分。
老王爷爷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她那对镯子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天,放了下来,然后眯着眼睛沉思着,并没有开口。
晓玉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手心里全是汗。
这可是她重生之后最大的一笔投资,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连过年的压岁钱也贴进去了。
看着老人仍然沉默不语,她心里自己安慰自己,算是现在老王爷爷并不认可这一对镯子,可是放到以后,也不会亏本,毕竟若干年后翡翠涨了几十倍,稍微带点绿的镯子,都要十万元以上,更何况她这对呢。
这算是她自备嫁妆吧。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想起了敲门声,一个清润的声音,透着嬉皮笑脸的调皮劲儿,“老王爷爷,是我。”说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路重庆站在门口的那片阳光里。
细细的灰尘在他的背影外飞舞着,带着蒙蒙的荧蓝色的影子,像是有无数的精灵中了魔咒一般在他的身边舞蹈着,冷冽的空气从门外吹了进来,悠然带着一点点桂花的甜香。。。。。。。
老王爷爷却是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鼻子,狠狠地横了他一眼,撅了撅胡子,“臭小子,还不关了门进来,要冻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