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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晓玉郁闷着呢。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捡了个漏,居然疑似路重庆的家传宝贝。
况且自己还说什么要攒着当嫁妆,拿着人家得家传宝贝当嫁妆?有这样的道理吗?而且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了出来,对方还是路重庆去,这让人家往哪儿去想,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亏了谌晓玉也是老练的,当即,自己找台阶下,笑眯眯地说,“老王爷爷,没事,要真的是路家的传世宝贝,我让出来还给他们家,自己再去找别的。”
“找别的当嫁妆吗?”路重庆眯着眼睛瞅着她。
他又提嫁妆。谌晓玉暗自翻了他一眼,气哼哼的点了点头。
是给自己找嫁妆了啊,怎么了呢。咱们冲着嫁妆去了呢。
“那么急着要嫁人啊?”路重庆微微嘲谑地说,桃花眼微微眯着,带着笑意。
“关你啥事啊。”说着又是气呼呼地扭着脑袋不理他。
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也这一年的功夫,路重庆长大了不少,原先那冲动叛逆的劲头少了,人貌似越来越斯文有礼了,可是谌晓玉觉得,怎么他越来越难对付了。
路重庆这会儿不理会她,想了一想,对老王爷爷说,“爷爷,您不是也说,到底是不是我们家的那一对,现在也不能肯定,那先放在谌晓玉手里吧。毕竟是人家花了时间和金钱买来的,在情况没弄清楚之前,咱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拿了回来,搞得跟仗势欺人,讹人家的,她那小脑袋不灵光,不知道怎么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呢。”
谌晓玉又气得瞪眼,路重庆还是不理她,接着又说,“如果真的是我家的传下来的那对,反正在她手里也跑不了。”
咦?这话说得,怎么有种“胜券在握”“跑不了我那五指山的”感觉,谌晓玉听了心里不知道怎么一动,可不受用,嘟着嘴巴,走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哼,不要不要呗,巴不得你不要,反正我收回家继续当嫁妆去。
老王爷爷带着个老花镜,瞅着这个,又瞅着那个,摇了摇头,继续看他的报纸去了。
老人阅人无数,这两个小屁孩的一举一动,哪里能逃得过他的法眼,自打路重庆那臭小子介绍这晓玉来这儿学习,他看出来了。
不过,老人嘴角浮现淡淡地笑意,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年轻人的事情,不管也罢了。
他咳嗽了一声,说,“小子,我让你看的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看完了。我正要跟您换呢。”路重庆从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来殷勤地递了过去,那书已经泛黄,封面用白纸打着补丁,一看是有年月了。
老人伸手一摊:“笔记。”
路重庆又巴巴地从书包里翻出个笔记本,递了上去。
谌晓玉甚是好奇。这皮猴子转了性了,开始看书了,还做笔记。她凑上前去瞄着,一眼看那书的封皮,差点没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看得居然是若米尼《战争艺术概论》。那泛黄发脆纸页,竖排繁体的小字,她自己看着头昏眼花,没想到路重庆居然能看得进去,不但看得进去,还做了笔记。
老人粗略地翻了翻他的笔记本,微微点了点头,放下了。然后起身,步履蹒跚地身后的那凌乱不堪的柜子里翻着,不一会儿找出了另一本厚厚的书,同样的泛黄。
“这本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你先拿回去,有空的时候看看。”老人表情严肃地给他布置作业。
路重庆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爷爷”乖巧听话得让人刮目相看。
“还有啊,你得文化课程也不能丢,我要是再看到你有不及格的,那这些课程局不能学了。听到了吗?”
“我知道,您没看我这学期的成绩,都上75了,多长时间不挂科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您等着瞧呗。”
“你自己想好了?考虑清楚了?”
”嗯,都想好了。”
*******************************************************************************从老王爷爷家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冬日的太阳缓缓地在地平线的上空沉落,路重庆站站在那片破败不堪的巷子外面,他的身后是这个城市中混乱不堪的地方,拥挤衰败的样子,被晾衣架,竹竿,电线割裂的狭小逼仄的天空,还飘扬着五颜六色的“万国旗”,可是是那样的的背景,衬着落日的万丈光芒,在路重庆的头发上,深邃的侧脸上都镀了一层绯金红色,几多艳丽,暮霭沉沉,空气里漂浮着雾气蒙蒙,又好似给他增加了几分俊飘然俊逸。
路重庆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那灰蓬蓬,淡绯色的底色中间,那个画面像是莫奈的油画,宁静,端庄,艳丽,大气,又带着静静的忧虑。
许多年之后,谌晓玉一想起这个画面,心尖儿都会不由的一颤,她记得那天的傍晚,那样的情景之下,路重庆对她说,“晓玉,我要走了。我们此告别吧。”
谌晓玉蹙着眉心,“你走走呗,我也要回家了。”说着她迈动了脚步要溜。
是得赶紧离开了,要不然这样看下去,不知道自己会流露出什么动静,让这人见了又要讥笑得意。
“我是说,我要离开学校了。”路重庆又说。
晓玉这才愣住了,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他,“你——你是说,你要转学了?”
路重庆低头看着她,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笑容却是有点苦涩,“不,不是,转学,我要去部队了。”
“你去部队?可是你高中还没上完呢,你不是现在考试都是75分以后,都完全都能跟得上了吗,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去部队呢?算是想起,你也可以上完高中去考军校啊。”谌晓玉急了,口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路重庆去部队了,要离开她了,他们要分别了,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不是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是好事啊,可是心为什么被攥着似得疼呢?
“晓玉。”路清重庆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不过眼睛里终于有了几丝欣慰,
这丫头还是有点舍不得我的吧。
“我不是因为跟不上功课去部队的,我是真的想去锻炼锻炼。学校的生活不是很适合我,我在这里找不到价值感和目标,像你们说得,在这里我没有目标。。。。。。”
“我们说过吗?我们?还有谁?”谌晓玉莫名其妙。
路重庆还是在笑着,嘴角微动,轻轻地说,“邓一楠啊。”
谌晓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