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第1/2页)南风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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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病。

    警察来了之后,查看了现场,做了一轮笔录。

    几个携带武器的人被制服带走。剩下一堆披麻戴孝的人跌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的,不哭也不闹。警察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门庭若市的医院门诊,从旺角油麻地的古惑仔场景切换成五讲四美的文艺剧情片。

    难得的安静。

    陈絮的情绪平静下来时,已经是将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她筋疲力尽的从医院走出来,一个人坐在广场前面的马路牙子上发呆。

    围绕露天广场一整圈的白炽路灯,照的这片夜色亮如白昼。

    现场有好事之徒用手机录了视频。

    自媒体时代,舆论发酵的很快。陈絮划开屏幕,微博推送了弹出的消息。她用牙齿咬着右手食指的指节,看完了。原来,她觉得那么漫长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两分多钟而已。电光石火的瞬间,谢尧亭飞扑过来以身相代的保护动作完全是不假思索做出的。

    陈絮撇撇嘴,鼻子一酸,原本红通通的大眼睛里又滚落下泪来。

    谢尧亭被推走救护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背部利刃般排山倒海锥来的剧痛让他的神智渐渐迷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面前几张影影绰绰的脸庞重叠着,陈絮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神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他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正午时分了。俯卧体位,趴在病床上,触目所及都是白色,耳朵里还有尖锐的鸣叫。他稍微动作,侧过身轻咳了一声,背部一阵刀割一般的剧痛。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叶颖女士走进来,后面跟着保姆许阿姨,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粥桶。原本俩人都轻手轻脚的。看到谢尧亭的动作,叶颖女士直接扑到床边,红着眼眶双手合十感谢菩萨,“可算醒过来了。昨晚接到老沈的电话,我吓的差点晕倒。”

    “妈……我没事。”谢尧亭的声音喑哑,有气无力的,十分微弱。

    叶颖女士恨恨的,伸出手指轻轻点点他的额头,“还逞强。当初不该听你爸的话,学什么医科啊。真是太可怕了。这一行,也太危险了。好端端的被打成这样。再说了,那个又不是你的病人,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我你这么一个儿子……”

    谢尧亭没有说话,抬眼制止了下母亲。

    许阿姨倒了杯温水,插了根吸管,递过来。

    叶颖接过手,放到谢尧亭唇边,给他喂了口水,轻微的吞咽动作都会带来十分尖锐的背部疼痛。他又低低的咳了声,脊背顿时一僵。他微微阖上双目,绷着脸,垂眸忍耐着。这些症状,大致诊断也不过是背部外伤、软组织挫伤,肋骨骨裂,心肺气血瘀滞。

    还算是幸运的。

    许阿姨背过身去拧了条热毛巾。叶颖站在床边,俯身慢慢的给他擦手和脸,“睡会儿吧。老沈说医院要给你发个特殊表彰奖。让你好好休息。”

    “我下午出院。”他低声说。

    果不其然,闻风而动的媒体,等着录口供的警察,还有医院大大小小的领导,一拨拨的过来。谢尧亭已经不在病房了。

    陈絮一整天课程都心不在焉的。

    下午第二节的课间。

    临近年关,寒假在即,期末考试也进入倒计时。中国自古是考试大国,高考更是大部分家庭全部希望的寄托。大部分人的孤注一掷,带动了周围所有人被这个氛围感染。此刻,连走廊都少了许多大声调笑的人。

    江思邈也看了上的那个视频。

    他气愤的不得了,两只手在课桌的物理课本上交握成拳头,指节发出咔啪咔啪的声音,“如果我当时在场,看我不废了他。几个大老爷们,追着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一群怂蛋、败类、社会渣滓。”

    陈絮转过脸,小声问:“谢医生他怎么样了?”

    江思邈:“我听叶奶奶说,中午醒过来了。趴着呢,整个背乱七八糟的都是伤,耳朵差点被打聋了。”

    陈絮听得心里一拧,顿时纠结成一团。

    昨天的情形兵荒马乱的,也没人管她。她录了口供出来,又在急救室外面等了很久,直到值班的医生发现她,告诉她谢尧亭已经被送去病房,用了药,一直昏睡着。她才离开的。

    放学铃声一响,陈絮抓起书包,炮弹一样弹射出去。

    到医院,扑了个空。

    陈絮还记得谢尧亭家的位置。她毫不迟疑的去乘地铁,又给江思邈打电话问了谢尧亭的手机和门牌号。并且直言不讳的说明是要去探望。

    电话那头顿时一滞,但是没多说什么。

    真到了小区门口,陈絮反而有些情怯。她年纪虽小,却也通人情世故,总不能真的两手空空去登门造访。何况谢尧亭还是她的救命恩人。陈絮逡巡一圈,在街边的水果店买了一袋橘子。橙黄的,小小的,果香浓郁,握在手掌心,像一只只圆滚滚的小鸭子。

    门铃响的时候,谢尧亭刚从睡梦中醒过来。

    止疼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他在熟悉的环境里睡了一整个下午,精神好了很多。

    不速之客。

    谢尧亭打开门。他穿白色圆领衫,外面罩了件黑色的羊毛开衫,鼻梁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脸色比起前几次,苍白而黯淡。看到陈絮,眼睛里有笑意蔓延,“怎么是你啊?”

    陈絮外套里穿着校服,背着双肩书包,右手拎着一袋橘子。碎发因为跑动散落在唇畔,她下意识的抬手往耳后捋了下,“我是来探病的。”

    房间里升了地暖,温度很高。

    陈絮坐下来,有些热了。她脱了外套搭在扶手上,转头扫了一眼。客厅有一整面墙的大落地窗,夜海中灯光隐隐约约的。亚麻色的布艺沙发,周围家具都是暖暖的浅原木色,很相配,含蓄内敛的简约中式风格。

    客厅很大,与卧房的隔断是通顶的书柜,分门别类的摆满了各式书籍。

    谢尧亭从厨房走出来,握着一杯温白开,笑道:“抱歉,我这里没有饮料。”

    陈絮连忙站起来,从他手中接过,“白水可以,谢谢。”

    “小孩子不是都喜欢喝甜的吗?邈邈每次来都抱怨冰箱里没有可乐。”

    陈絮皱皱眉,小声辩解:“我已经不小了。”

    谢尧亭走近,扶住沙发椅背,动作缓慢的坐下来。角落里一盏落地灯开着,橘色的暖光,他侧脸的轮廓在淡淡的光线下显得很柔和。陈絮认真观察了他的脸色,知道大概江思邈得到的情报有夸大。

    但还是问他:“你没事吧?”

    他开玩笑,“没事。幸亏是冬天,我穿的厚。要不然也不敢出去硬碰硬。”

    陈絮又问:“疼吗?”

    “一点点。”

    他的声音倦倦的,“我吃了止疼药,其实并不太疼。”

    陈絮颔首。

    谢尧亭看了一眼面前矮几上的一兜橘子,伸手取了一个握在掌心里。他唇角的笑容光泽温润,低声称赞:“你昨天表现的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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