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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飞羽出了林子就看到扬州城们,城门还是那座城门,高高墙头上挂着四架白骨。没想到自己一场梦居然可以从云中歌到扬州,看来自己真的疯了。江南飞羽感叹了一下进了城,这个扬州城他熟悉,穿过几条街,又过了几条桥,从巷子内七拐八拐,很快在来到了一条长长的小巷尽头,眼前呈现出一片废墟前。
废墟之上长满了青草,看来春天的气息也弥漫到这里了。这真是神奇的障眼法,故人已去,这个障眼法却可以在这里春生秋长。
废墟之上,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身白色,腰间的别着一把木剑,木剑漆黑如炭。
“书寒师弟!”
千书寒转过身来,他的双眼湿润,单薄的身子在刚刚到临的暮色中显得有一些萧瑟。
“书寒师弟!”江南飞羽压低声音再叫了一句。
千书寒好像被唤醒了一般,怔怔看着江南飞羽:“天梦魇……”
不是天梦魇,千书寒仔细打量的眼前这个人,还是穿着那件外套,只是长袍已经被束起,连头发也被挽起,上面插着他珠玉金丝球,红唇已经被擦掉,眉宇之间微微有一些恍惚,但与天梦魇已经完全不同。
“飞羽师兄?”
“书寒!”江南飞羽的声音却很急切又欢喜,一把上去抱住了千书寒,“师弟,我还以为你会死在了骛笼里。”
“我命大,已经没有事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啊。”
“今天白天的事情……”
江南飞羽看了一下千书寒,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又见到他了?”
“是。”
“你把他带到扬州?”
“对。”千书寒盯着江南飞羽的眼睛,他一点都不知道吗,关于天梦魇?
江南飞羽的眼眸漆黑透亮,没有一丝的戾气,只是有一些恍惚,好像随时要走神的样子。
“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夺了你的身体?”
江南飞羽避开了千书寒的眼睛:“你不用担心,我没有中什么‘天残地缺’——早晨受了一些伤,感觉太累了,心神不宁所以对梦魇的控制弱了点。”
“师兄,天梦魇过于凶险,你不能再养虎为患了。”
“我知道。”江南飞羽显然不想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书寒,现在情形如何?”
“不容乐观。妙人儿练成了《天残决》,影师姐已经去矇凌峰了。”
“那我们为何要到扬州?”
“飞羽师兄,你看——”千书寒指着前面的一片废墟,“这片废墟是在渊师兄留下的障眼法,可奇怪的是妙人儿早已经破解了天玄派的障眼法,为什么此地还能春生秋长?我师兄已经故去了。”
千书寒用手一挥,一道蓝色雾障朝着废墟笼罩过去,一会儿,雾障消失,废墟消失,眼前出现了一栋青瓦白墙的精致的江南小院,只是院门已经破了,两块门板散落在门槛边上。
“进来吧——”
千书寒在前,江南飞羽紧跟着。
江南小院还是以前的江南小院,只是这几个月以来没人打理,已经显示出残破的迹象。粱上挂着蜘蛛网,桌子上厚厚的灰尘,厢房内**的废纸片,后院里枯萎的花朵。空气中凝重的霉气味呛的江南飞羽不得不掩住口鼻。
千书寒似乎什么都没嗅到,从正厅过去去,绕过花园,后排有两间卧室。推开东开卧室门,正对着窗的有一张整洁的嵌玉木床,床上金丝软被被叠成三层,整整齐齐,床帘上面还挂着一串流苏。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一张桃木做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茶杯。千书寒径直走了进去,抚摸床帘上的流苏。江南飞羽也走了进来,在桌子边上坐下来,看着千书寒。
千书寒站在床前,出了神。
江南飞羽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抹了抹里面的灰,抹了一个又一个,抹到最后一个,看千书寒还是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他走了过来,拍了拍千书寒的肩膀:“书寒,节哀顺变。”
千书寒浑身抖了一下,又好像突然从梦里醒了过来,“哦,没什么,一时走神了。”
“这个卧室感觉有女人的气息。”江南飞羽扫视了卧室的摆设,“原先是谁住的?”
千书寒没有直接回答,走了过来,也在桌子前坐下,看着前面已经透亮的酒杯,微微一笑:“飞羽师兄,要不我们喝点酒吧。厨房边上有个酒窖。”
“书寒,大荒情况不明,我们还要赶——”飞羽站了起来,却被千书寒一把拉住。
“飞羽师兄,我们可能走不了了。索性就喝上一杯,睡上一觉,养好精神再说。”
千书寒说完,翻开三个酒杯摆了起来。
江南飞羽奇怪的看着千书寒。
“怎么啦,师兄。”千书寒被看的有一些莫名其妙,突然回过神来,“哦,多摆了一个酒杯,瞧我这脑袋。”边说边伸手扣上一个杯子。
“书寒,你怎么啦?”江南飞羽无不担心,千书寒可不是失魂落魄的人。
“我没事。去拿酒吧。”
“真的没事?”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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