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献礼(第1/2页)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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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曹寅说自己“一心想着为主子尽忠”,曹颙很是别扭。虽说自己算不上是个花脸jiān臣,但是也算不上“一心尽忠”。今儿父亲怎么了,没得这样说自己儿子好话的,听着倒像是讨官,在康熙面前有些不妥当吧?

    果然,康熙也似察觉曹寅的异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曹颙,随后对曹寅说道:“哦,还有这个?这小曹颙,朕还当他特意寻个僻静地方偷懒呢!”

    虽然康熙仍是温煦依旧,但是曹颙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只觉得那眼神刀子一般剜人。心里虽然不晓得父亲这样说的缘故,但是他仍坦坦然然地接受了康熙的注视,略一低头表示自己的恭敬。

    这一年多来,纵然他没有什么功绩,却也没有什么纰漏。在庄先生与韩、路两位师爷的帮衬下,衙门的事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他并没有心虚之处。

    曹寅从座位上起身,打袖子里掏出个折子,双手奉上,说道:“万岁主子,这是奴才上供的万寿贺礼。”

    康熙接过,笑着说:“朕倒要好好瞧瞧,你们父子到底淘换了什么宝贝。”说着,打开折子看了,面sè却渐渐沉重下来。

    看完折子,他沉寂了好一会儿,对曹颙道:“十六阿哥在无逸斋,你们也是许久未见,过去说话!”说着,又打发魏珠给他领路。

    曹颙担心地瞧了父亲一眼,尊着皇命,随魏珠退了出去。

    纳兰富森与赫山两人,见曹颙自己个儿出来,有些意外。

    原本曹颙还想着问问两人休沐的rì子,改天好一道吃酒去,随后想着眼下自己也算是“外臣”了,京城又人多口杂,弄出些是非反而不好。因此,他便没有多说,只向两人抱抱拳,随着魏珠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在畅chūn园东路,十六阿哥的无逸斋在西路,中间倒是不近的路程。

    曹颙掏出怀表看了,已经是卯时二刻(凌晨五点半)。

    因是暮chūn时节,东方渐白,不需要灯盏引路。

    想来魏珠已经瞧了曹颙给的锦囊,面上笑得比方才越发殷勤,口中道:“多些曹爷厚赏,奴婢跟在万岁爷身边侍候,虽说见过不少好珠子,却只能干过眼瘾罢了。像奴婢这样的废人,别人不过是当成阿猫阿狗,只当甩几个金瓜子,就是给奴婢面子。只有曹爷,倒是拿奴婢当个人看呢!”

    说起来,他年纪与曹颙大不了几岁,自幼入宫弄了个残废身子。虽然他尖着嗓子,行动之间也略显女态,但是曹颙却是只觉得可怜,并没有鄙视之心。

    听他说得这般凄楚,曹颙劝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这有史以来,以内官身份,青史留名的,也不在少数。就算不图那些虚名,rì子过得自在就是,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好的,何必理会别人嘴脸。你这个位置,想来背后妒忌的也不在少数,总要越发隐忍才是。忠jiān是非,万岁爷心里自是明白。”

    这一番话,却是良言。魏珠正sè听了,随后很是感激地说道:“曹爷是好人,这些提点,奴婢都记下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后罩殿前,刚好遇到一队宫人出行,便止了步,退避到一边,低头候着。

    等她们去的远了,魏珠方松了口气,对曹颙道:“是德妃主子,应是往寿萱chūn永殿给老佛爷请安去了!”

    怨不得魏珠这般紧张,虽然后宫位份最高的是贵妃佟佳氏,但是管理宫务的却是惠、荣、德、宜四妃,又以宜、德两妃为主。

    两人过了后罩殿,行了没几步,就碰到了十六阿哥身边的太监赵丰迎面走来。

    看到曹颙,赵丰笑道:“果然是曹爷到了,我们主子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曹爷跟着曹大人递牌子,还不信来着,打发奴婢去打听打听!”说着,给曹颙与魏珠两个打千儿。

    曹颙却是想起一事来,无逸斋是十六阿哥在这边的住处,不晓得有没有女眷在。大清早的,自己这样过去,不知方便不方便。

    魏珠见曹颙没有应声,笑骂道:“行了,你这猴子,如今也学起规矩来,忘记早年同我摔跤的时候了!”

    赵丰笑道:“就是怕总管大人记仇,小的才要越发费心巴结,来,再给您打个千儿!”说话间,真要俯身下去。

    魏珠笑着摆摆手,说道:“别扯这些,小时候玩sè子,你可没少蒙我银钱。等哪时我这边有空了,自少不得要寻你赢回来。”

    赵丰道:“那敢情好,小的也手痒痒呢。”

    说了两句,几人往无逸斋去。

    *清溪书屋里,西暖阁。

    屋子里只剩下君臣二人,康熙yīn沉着脸,扬了扬手中的折子,道:“上面所记,却是属实?这……是你亲自cāo办?”

    曹寅躬身回道:“是奴才亲自cāo办的,因没有主子旨意,没有章程,并不敢肆意张扬。”

    康熙皱了皱眉,说道:“牛马是畜生,岂能与人同类?这‘牛痘’之说,或许是无稽之谈。”

    曹寅道:“不只主子爷,就是奴才初听闻时,也只当是妄谈,随后走访了一些地方,对那些牛倌等人,也都仔细详查,倒是也有些收获。但仍是放心不下,毕竟是人命相干的大事……”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请主子先赦奴才大不敬之罪!”

    康熙正听着“牛痘”之事,突然听曹寅来了这一句,摆了摆手道:“你同朕君臣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且说无妨!”

    曹寅犹豫了一下,禀道:“那奴才便宽衣了!”

    康熙虽是意外,但是也晓得他不是胡闹之人,便点了点头。

    曹寅去顶戴与外头官服,只着了中衣,随后将袖子卷起,露出左臂来。只见上面一块泛红的疤痕,拇指盖儿大小。

    虽然没见过,但是对照方才的折子,康熙也猜到这疤痕是何物。他立时打炕上下地,脸上却是罩了一层寒霜,指了指曹寅道:“你……你……这是用到自己个儿身上了?”

    曹寅放下袖子,回道:“总要有第一个试的,若是这方子得用,真防了‘天花’之患,利于民生繁衍,亦是主子爷的恩德。咱们大清朝,疆域辽阔,民以万万计,主子的伟业早已超过前朝历代君主,千年万年后,定会仍为世人传诵。”

    康熙见他瘦骨伶仃,站在那里,如风中秋叶,终是不忍,按捺住心中怒意,道:“穿了衣裳说话!”

    等曹寅穿戴整齐,康熙才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为朕攒功德,你便要舍了自己的xìng命?‘修身齐家平天下’,就算不爱惜你这身子骨,也要为曹颙他们母子想想。朕的臣子千万,表忠心的还差你一个不成?就是‘人痘’方子,当年经过死囚反复试过的,这事儿你也该省得,为何还要糟蹋自己个儿?”说着到里,站在曹寅面前,喝道:“朕待你如何,你不知吗?你拍拍良心,问问自己个儿,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便认定了朕是寡恩之君,不能保全你们曹家到底?”

    曹寅见他涨红着脸,瞪着眼睛,确实恼了,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道:“主子爷息怒,奴才包衣下贱,能有今rì的体面,都仰仗着皇恩浩荡,就是粉身碎骨亦难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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