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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袍人笑言道:“好一个‘对敌之道’,不敢循法行事,就找出这等借口。大明有法有度,想要明惩这几个官兵,就应该将他们的罪行明见于公堂,以儆效尤。平民滥伤官兵,一来是逾权,可谓不法;二来是不审不判自定私刑,可谓不仁;现在这般做法,就是这等莽夫之举罢了。”
那些黑虎寨的人当然听到了这白袍人出言讥讽,但众人只是鼻子里一哼,懒得搭理这迂腐书生。
费廉瞟了这白袍人一眼,“哼,国法是个屁!官官相护,国法形同虚设,有法难依,执法不力,这一国之法让百姓受够了苦,不遵守也罢!”
白袍人轻轻一笑,手上把玩起了小酒盅,“之所以百姓会受苦,除了法令上行不正,更是因为下效不端。所谓下效,除了地方官吏要执行得当外,其实平民百姓遵法守法也是效法之举。
古来多少忠臣,纵使朝政**,法纪疏散,一样以身殉法,以血谏国,现在大明还远没到决疣溃痈之际,却有那么多人畏难畏法,自甘堕落,实在可笑。”
青云教一行人听了后若有所思,而黑虎寨的人已经斥骂起来,“小子你说谁堕落了,说清楚点!”“再差也比那些误国的狗官和贪官要好!”
白袍人喝了口酒,仰着头说道:“有的人明明可以做良民自食其力,非得去做打家劫舍的勾当;有的人明明可以考取功名,为国除弊安良,却偏偏愤世嫉俗,半途而废,走上了不忠不义之路,这些举动岂非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善类,自己读了个书,考了个功名就当自己是朝廷走狗了?”已经有黑虎寨中人听不过去,在一旁指着这白袍人咒骂不停。
唐羽在一旁却暗暗吃惊,明白这人肚中墨水不浅,他所说的话语实乃法家箴言。法度难免有疏漏之处,如果人人都去指摘而不去为改变它做贡献,那天下大乱指日可待。如此说来,自己现在所作,又是为了什么?
唐羽清了清杂念,站出来说道:“尊贤礼贤,诚必用贤,这是历代王朝奉用的儒家治国纳贤之道。当今法不护民,多少贤者报国无路,心为之凉,这样失民心失儒道的朝廷,我们为什么还要拥戴?”
白袍人对这些人仍是不理不睬,悠悠说道:“看来阁下也是个读书人,难道没听过阳儒阴法?儒家那一套不过哄哄半桶水的书生罢了——先秦法家论道,‘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这势术之道才是几千年真正奉行的君王之道;所以,所谓君不爱民,只是虚谈,而当今许多刁民对国法本就置之不理,只是打着些旗号自甘堕落,实在是自欺欺人!”
唐羽扶了扶脑袋,只觉得这人所言果真难以推翻,一下不免语塞。
两名黑虎寨中年人抄起兵器,朝这白袍人走去,指着他说道:“小子,你识趣的就把身上银两交出来,快快滚吧!我们黑虎寨劫富济贫,最痛恨你们这些养尊处优作者说话不腰疼的少爷,你要是不顺从,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袍人轻轻一笑,“哈哈,好一个名正言顺的‘劫富济贫’,罢了,你们还配不上我来讲道理!”
说罢,只见白袍人突然笑容一敛,手一挥,两根筷子飞出去,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两名黑虎寨人躺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痛苦不已。
顿时,整个黑虎寨近二十人都站了起来,“你这小子什么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伤我们黑虎寨中人!”
“你们黑虎寨靠着盗窃劫掠发家,这等败类还不配问我名号!”白袍人喝尽了一盅酒,又满上了一盅。
黑虎寨众人一听,都哇哇大叫,十数人一齐拿着兵器朝白袍人招呼去了。
白袍人眼睛一眯,嘴角微微挂起了一丝冷笑。突然,他将手中的一盅酒朝外洒去,随后手掌一抚,这些酒滴便突然如同水雾一般向那些黑虎寨众人飞去。
唐羽韩静等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只听见砰砰几声,黑虎寨一众十余人在这一招之间就被击倒在地,面色已经发青。只剩几人似乎是没被这“酒雾”泼中,还没倒下。
这几名没倒下的黑虎寨小喽啰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袍人这时反倒开口道,“你们黑虎寨这种小帮小派,谅来也不讲究什么义气,几位想必也都是被逼入寨的,也就不必假惺惺为这几个死人报仇了,该逃就快逃吧!”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后都一股脑朝后跑去。白袍人哈哈一笑,突然飞身纵跃,朝这几个逃兵出掌击去。
费廉在一旁看得真切,立马跳起身来想要阻住这白袍人。但费廉刚刚靠近白袍人的掌风,突然就觉得内息窒滞,便马上向一旁跳开,用内力将这股恶气排出。
白袍人刚刚落地,几名逃跑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唐羽韩静竹儿这时候才猛然抽出兵器,拍案起身,他们环顾四周,只见这黑虎寨近二十个人,竟然在这白袍人两三招之间全部毙命!
韩静冷目朝这白袍人说道:“这些人就算是山间土匪,也用不着都取他们性命吧!”
白袍人淡淡一笑,摸了摸左手的玉扳指,“并非我想要要他们的命,而是我一出手,就是夺命之招,他们抵御不了,也没有办法。”
费廉在一旁说道:“小子,你的掌风有毒!别装神弄鬼的,你袖子里到底藏了什么毒药!”
白袍人摇了摇头,“我这摄魂夺命掌独步武林,竟然被你看成下三滥的招数,真是可惜,可笑。”
唐羽这时上前一步斥问道:“你先前所说平民对官兵下手如何如何不对,那你现在对这些人下手,难道就不是不法不仁了吗?”
白袍人笑了笑,“小子思维不慢。”随即,他拿出一块腰牌,“不过,在下任刑部五品郎中,又得御赐兼任大理寺寺丞,有自主判法执法之权。这些人大都是坑蒙拐骗,打家劫舍之人,每个都背着罪行。我既没越权,这刑罚也不算滥用,有何不可?”
韩静低头吟思,随即抬起头,眼神一闪,“你,难道就是朝廷六大杀手中的‘夺命’!”
“正是。在下一介书生,本来也不想背这打打杀杀的名号,只是武林中人用这摄魂夺命掌给我吕某的一个虚名罢了。”
夺命此话一出,青云教众人都心头一震,朝廷六大杀手,又一人现身了!
韩静低声道:“这摄魂夺命掌已经失传了一百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如何练成,这套掌法邪在它的掌风有毒,直接对掌就算掌力胜过了他,也会让它的毒素入体。以我们的内功,只要中了这毒,轻者浑身绵弱无力,重者毒素攻心而死!”
众人都不禁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这夺命,心中又疑又惧。
那倒在地上的三名朝廷官员听说他是朝廷官员,如同见到了救命神仙,“寺丞大人,幸亏你来的及时,把这几个逆贼也给办了后,还求快些给我们几个松松绑啊,这不解开实在硌得难受啊——”
夺命皱了皱眉头,一挥手,一阵掌风抚过,只听见又砰的一声,那三人被击飞了出去,各自散落在地,这绳索确实是震开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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