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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没人让你话。”步夫人喝住黎海棠,眼睛却是盯着儿子,“嫣儿如今是一刻不想呆在府中,你三嫂连哄带劝都未能带她回来,她只想在古府住几日。气走了妹妹,你可满意?”
步五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步夫人一挥手,桌子上的匣子连同里面的银锭滚落掉地。“我儿好本事,嫌妹妹跑得还不够远是吗?居然捧了一百两银子追到古府。怎么,这是送给妹妹往别处躲的盘缠?还是特意用来羞辱古家姐,让古家姐恼羞成怒赶你妹妹出府的手段?”
闻言,黎海棠面色一白,咬紧嘴唇,楚楚可怜地默默落下泪来。实话,她的确是想破坏步语嫣和古青舒的关系,还想着古青舒会不会恼羞成怒与步语嫣断绝关系。如果是,那才好,到时候看步语嫣还往哪儿躲?她清楚的很,因为步语嫣独特的性格,要好的姐妹极少。若是破坏步语嫣和古青舒的感情成功,那步语嫣一定气的不轻,不定会干出什么激烈的事情来。
到那时,别人会认为步语嫣任性、不讲理,反衬得她这个嫂子温柔又善解人意,更得人心。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古青舒也是个不简单的,和外界传闻并不相符,轻松破了她的计不,反倒让步夫人起了怀疑之心,发了火儿。步夫人明里在骂儿子,实则这是在指责她这个新妇心怀鬼胎,不安好心。
亲娘的质问,令步五如玉的面色青白交错起来,他沉声道:“娘,儿子知错了。”黎氏犯错,他这个当人相公的也有错,这是步家的规矩。
见儿子听进去了,步夫人缓了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近几日,嫣儿是执意不肯回府的。你祖母若问起嫣儿去了哪里,要怎么回,你自己看着办。待嫣儿想通了,回来了,暂时你们都安安生生的,谁也别往谁跟前凑,顾好自己。其它的,以后再。”
步五沉着脸答:“是,娘。”
黎海棠头垂的低低的,“是,娘。”
步夫人看了眼黎海棠极尽委屈的模样,突然觉得碍眼,“娘累了,你们下去吧!”
步五和黎海棠这才起身,退了出去。到了外边,黎海棠一脸怯懦地声唤了声相公,想和步五解释些什么。但步五并不理会,对她视而不见,阴沉着一张俊脸急步而走。到了府门前,他接过厮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被晾在原地的黎海棠紧咬嘴唇,快步回到自己的院落,进得厅内,随手抓了个花瓶便抛到地上。听着花瓶碎裂的声音,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步语嫣,古青舒,你们等着,敢这样对我,你们等着,唔……唔……唔……”她委顿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她的陪嫁嬷嬷陈嬷嬷,警告院中战战兢兢的一干丫鬟管好自己的嘴巴,再让那方脸丫鬟守着门,自己迈步进厅,掩上门,走到黎海棠身边,低声劝慰,“姐,您何苦这样为难自己?步姐不想与您亲近,您随她,何必上竿子让人作践。”
黎海棠摇头,“嬷嬷,你还没看出来吗?相公虽娶了我,但他还没有原谅我,也不肯接受我。得不到相公的心,不能为相公生个一儿半女,我便无法在步府立足,我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陈嬷嬷搂住黎海棠,叹了口气。
黎海棠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原本,出嫁前我便想好了,入了府,我便作个温柔可人的步家妇,第一件要紧的事便是与步语嫣打好关系,如此一来,相公高兴,长辈们满意。到时候,相公便不会再排斥我,早晚会把我放进心里,我便一生无忧。可我没想到,那步语嫣竟是个任性不讲理的,无缘无故地讨厌我,四处下我面子。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此,陈嬷嬷也疑惑不解,“姐,您以前真没见过步姐?会不会是您无意中得罪过她而不自知?否则……”她没的是,否则好端端的,个性爽直的步姐为何独独容不下她家姐。
黎海棠摇头,她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自己何时得罪过步语嫣。步语嫣对她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觉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很冤枉,然后便是生气。若她前三天确实是在讨好步语嫣,之后便是故意去招惹步语嫣,让步语嫣在人前失态,她再扮无辜、博取别人的同情。
凭什么她要无缘无故地忍受步语嫣的坏脾气,受了气,自然要报复回来。这种事她原是做的得心应手,尤其是今早,她故意低声下气地给步语嫣布菜,惹得步语嫣摔碗离去,瓷碗的碎片还差伤了她。
当时若不是步三与步四兄弟俩及时抱住了步老爷,步老爷定是要打步语嫣的。还有相公,当时嘘寒问暖地问她有没有伤到,还骂步语嫣越来越不像话之类的。当时她虽然嘴上不要怪妹,其实心里是爽快的。步语嫣惹了众怒,不得人心,她自然爽快。
后来,当下人禀报步语嫣去了古府,她突然怀疑起是不是古青舒在背后使坏,步语嫣才如此对她。她猜测,古青舒是不是得了什么信儿,怀疑她和孙敬东的关系,因此才会在步语嫣这里对她下绊子。
喜宴当天步语嫣特意邀请古青舒在府里玩儿了一天的事她过门的第二日就听了,那两个凑到一起只顾自己玩儿,并没有在宾客面前露脸,更没去她的喜房。因这事,京城贵妇圈中便有了些风言风语,引来各种猜测。
古青舒这个名字,便成了哽在她喉头的一根刺。今日她跟着三少夫人去古府,一是想会会悍名渐起的古青舒,二是挑拨古青舒和步语嫣的关系。谁曾想,她居然被古青舒反将一军。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陈嬷嬷安抚性地轻拍她的背,“姐,您消消气,万不可伤了身子。如今您是步府新妇,各院上下都在盯着您的一举一动,您且忍上一忍,谨言慎行,除了每日里例行到老夫人和夫人院中晨昏定省外,其他时间就呆在院中看看帐本、绣绣花。只要您安分守己的,不让人揪到错处,在五少爷面前表现得知冷知热又善解人意,用不了多久,五少爷便会接纳您,步夫人也消了气。到那时,步姐再不喜,您也是堂堂正正的步家妇,谁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
黎海棠摇头,“你不懂,只要步语嫣一天不喜欢我,相公便不会给我好脸色。”
陈嬷嬷却道:“傻姐,步姐已经十三岁了,转过年便是十四岁。像步府这样的人家,步姐早到了议亲的年龄。您看着吧,不是今年便是明年,步姐定会订亲。到那时,步姐每日里忙着绣嫁衣、准备嫁妆,还要分出一半的精力去观注准夫家的事情,哪还有时间和姐过不去!”
黎海棠觉得有道理,坐正身体,不再偎在陈嬷嬷怀里,拿了娟帕轻擦眼角的泪迹,“嬷嬷的对,我不必与步语嫣多做纠缠,是我庸人自扰了。”但,她不会让古青舒好过。她觉得,自己手里有日进斗金的福顺斋,有人脉,古青舒只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尽了气数的府邸中的穷酸姐,很容易对付。
陈嬷嬷以为劝住了自家姐,放下心来。可她哪里知道,黎海棠一向心高气傲,现在是舍了步语嫣,要改去对付古青舒了。
夜里准备就寝时,三少夫人一边为步三更衣,一边低声问:“五弟有没有对你什么?”
步三当时没回答,躺上床后,却是搂住妻子低声道:“什么也没,拉了大哥和我过去,只是喝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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