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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半夜,本官耗得起这个时间……我们还可以慢慢算算旧账。”
云止出了牢房后,直接回了客栈。不想,正遇几行官兵兵分几路搜查。
夜空下、空荡荡、萧瑟瑟的无人官道上,但见一行又一行的官兵,如打家劫舍的劫匪般用力敲响每家每户的房门、再肆意的进去搜查。
灯火通明的皇宫内,歌舞升平,美酒佳肴,热闹非凡,一派靡靡之态。
皇帝东申泽,一袭明黄色的松散丝衣,衣带宽松系着。敞开的领口处,露出近半个白皙的肩膀。左右,各拥一个美人,喝着美人送到唇边的美酒,好不恣意舒服。不过,这样的舒服之中,东申泽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笑意。因为,他要的那一个人,今日竟没被送入宫来。
“皇上,来,我们一起喝。”美人投怀送抱,身躯柔软无骨,音声酥麻醉人。
东申泽张嘴,面色沉沉喝着,如同嚼蜡。渐渐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美酒如此无味、美人如此无趣起来。男人,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就越心痒难耐,“来人,快来人,去问问张其玉问的怎么样了,怎么去了那么半天?”
五日后,皇城一年一度、为期七天的花灯节,终于落下帷幕。
城中,很多表演、杂耍的班子们,纷纷整理各自的行囊,准备第二日一大早出城离去。
而云止,已经在这短短五天的时间里,仔仔细细打探清楚了天牢的一切情况、以及内外守卫。时机,已基本上成熟。夜半,直接孤身一人潜入了天牢。
昏暗的牢房内,接连几天受刑的云泽天,意识不清、半昏半迷躺在木板床上。
云止熟门熟路找到云泽天所在的牢房,用一根细长的银针轻轻松松开锁,便悄无声息走了进去。可,原本不错的心情,却在看清牢房内的一切时,明显沉了一下。这几日,她一心只顾着打探天牢的守卫,打探天牢的情况,倒是没想到云泽天会遭刑。按理来,皇帝东申泽只是想要除去朝中的一干老臣子而已,怎么还会对人动刑?随即,顾不得想太多,快步走过去,在床沿落坐下来,轻唤起云泽天,“父亲,父亲你醒醒!”
云泽天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朦朦胧胧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浅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你没事吧?你且再支撑一下,女儿这就带你出去。父亲,来,女儿扶你起来。什么事,我们都等出去以后再。”此般情况之下,云止虽非常担忧,可却来不及细问,也来不及多什么。双手,一道扶着木板床上的云泽天起来。之后,目光,在谨慎的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惊醒任何看守的狱卒与其他牢房内的人后,便带着云泽天往另一间牢房走去。
那一间牢房内,关押着一些秋后还来不及问斩的犯人。
云止早已经在他们每一个人的饭菜中,偷偷下了一些蒙汗药。此刻,并不担心他们会突醒过来。
双手,心翼翼的扶着云泽天弯腰走进去,低声道,“父亲,你看到角落上的那一个人了吗?”腾出扶云泽天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所的那一个角落,“那一个人已经病重,恐时日不多了。你且换上他的衣服,明日一大早,自会有人报你已经‘死’了,将你送出去掩埋。届时,女儿会提早在外面接应你。”
云泽天闻言,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虚弱的身体,在云止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云止担心云泽天会依旧固执的不愿离去,于是,在云泽天咳嗽之际,再道,“父亲,女儿答应你,女儿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营救出那些落难的人。但是,今夜,你必须听女儿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强硬。
云泽天慢慢的侧头望向云止、望向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虚弱、微喘的呼吸下,渐渐的,带上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没想到,他云泽天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竟还有一个女儿对他始终不离不弃,想方设法的营救他。半响,终是了头,“好,浅儿,为父听你的,为父……离去。”
云止听着,担忧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抿唇一笑,“那父亲,你且快些,女儿在外面看着。”着,缓缓松开云泽天,转身步出牢房,背对而站。
良久,在听到身后传来云泽天一声带咳嗽的‘好了’之后,转身步回牢房,对云泽天嘱咐了几句,便扶着那一个病重的犯人前往了云泽天之前被关的牢房。
待,一切弄好,已是月上中梢之时。
云止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去。自始至终,未惊动任何人。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宫府。宽敞的大厅内,断断续续传出来一道童稚委屈的声音,“不好……不好看……难受……舅舅,不好看,不要……难受……”
“没想到,竟如此逼真。哥哥,这一次劳你亲自出去,一路上辛苦了。”
女子好听的嗓音,一如那一夜拒客时一样,柔声细音。让人,忍不住便想窥一窥话之人究竟是何种容貌。
“无妨,绪儿这一张脸,若一直留着,他日,终将成为祸端。”男子沉润平缓、同样好听的嗓音,慢悠悠流泻在月光笼罩下的夜幕中,如一缕拂面的清风,波动开平静的湖面层层粼粼波澜。一眼望去,只见,那此刻话、悠然端坐在厅中正位上之人,一袭白衣,胜雪三分。修长无暇的双手,一手轻端茶盏,一手捻着杯盖慢条斯理摩挲杯沿。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赏心悦目。
“哥哥的是,如今,总算是放心了。”
宫伊颜红唇轻抿,浅浅一笑,语声柔然。十指纤纤,亦是轻端一樽茶盏。
同样的放眼望去,但见,一袭淡紫色束腰、华丽宫装,将她那玲珑有致、婀娜多姿的身躯衬托出来的同时,也将那一份浑然天成的贵气彰显无遗。宽大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脚边,绣着栩栩如生的淡梅。一头乌黑亮丽、柔顺如缎的秀发,轻挽成髻,斜插一根紫月玉簪。脑后,突起的髻间,略下方带着一朵精美的珠花。半手臂长的淡紫色线条流苏,垂坠下来,伴随着人的动荡而轻微晃动。眉如柳黛,将朱唇,肤如凝脂,容貌无双。
‘倾国倾城’四个字,合该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的东玄绪,嘟着一张嘴站在两个人的面前。一双粉嫩嫩的手,不停的来回去摸几乎覆盖了自己整张脸、‘烧伤’后留下的‘疤痕’。
嘴中,喃喃嘀咕道,“难受……舅舅……难受……母妃……难受……”
宫伊颜看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唤东玄绪走近。脸上,突然间多出来这样一张覆盖的‘疤痕’,别是孩子会难受,就是大人也一时半会儿受不了,低头柔声问道,“绪儿乖,告诉母妃,脸上这些是怎么来的?”话间,一双手把握住东玄绪的手,不让东玄绪再乱摸。当日,武林大会,宫宸戋会亲自前去,真正的目的正是在此。随着东玄绪一天天的长大,他的容貌,越来越像宫宸戋。带面具并非是长久之计,唯有此,才能令人彻底放心。而,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再怎么仔细看,也恍若真的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
“烧……着火……火烧……”东玄绪闻言,脑袋转向一旁的宫宸戋,嘟嘟的声开口。
宫伊颜听着,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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