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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美眸,翘弯起来。指腹,轻轻的摸了摸那脸上的疤痕。下一刻,语声更柔,面色在烛光之下亦越发柔和了一分,“绪儿乖,等绪儿长大了,就可以摘掉这一张面具了。”
“母妃,绪儿难受……不喜欢……”
东玄绪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丝流动的水汽。
宫宸戋一旁看着,慢慢品着茶,却是不语。片刻,唤来府内家丁,随意问道,“最近,城中可有发生什么事?”这几日,他为了东玄绪这一张脸,并未多关心外面之事、也未出府与上朝。
家丁望了一眼宫伊颜,将云泽天、以及一行官员入狱之事,事无巨细的禀告给宫宸戋。
“可有人来找过本相?”宫宸戋听着,淡漠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那些人,原本就是他要除的。如今,东申泽给代劳了,正好。只是,立即就想起了那一个人。但,随意般问出口的口吻,却又依旧如常。
“有……”家丁心下一战粟,又不自觉望了望宫伊颜,“有张大人、二皇子……还有,还有太傅府的云姑娘。”
当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落下,家丁只觉自己的周身,倏然刮过一阵寒风。心翼翼的半抬眸望去,那一眼,吓得砰然跪倒在地。
“下去吧。哥哥,你别怪他,是我让他不要禀告的。”
宫伊颜看着面前这一幕,还抚在东玄绪脸庞上的手,忽然,长长的指尖一个使力收紧。
不过,好在东玄绪面上覆面的疤痕很厚、也很广。以至于,并没有丝毫伤到东玄绪,也并没有让东玄绪感觉到一丝疼痛。眸色中,一瞬闪过的细微光芒,映照在东玄绪仰起的那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中,异常清晰。可随之,却又无迹可寻,恍若是人的错觉。
家丁,在宫伊颜的话语之下,再一次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宫宸戋后,飞快起身退离。
宫宸戋侧头望向宫伊颜,深谙的黑眸,情绪不辨,“本相倒不知道,这宫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一句话,他的很淡然很淡然。音声与神色,都没有半分波动。可,也正是因为此,反倒越发让人从心底里滋生一丝毛骨悚然之感。无形的低压,刹那间笼罩下来。
东玄绪霎时吓得直往宫伊颜的怀中缩,再不敢发出一声音。
“哥哥,难道,绪儿还比不上一个她吗?颜儿只是不想她前来打扰了哥哥,难道,这也有错吗?”宫伊颜一字一顿开口,美丽的容颜,在照耀的烛光下微微收紧、沉凝。一双美眸,不闪不避的回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宫宸戋看着,起身,拂袖而去。
宫伊颜望着那一抹头也不回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衣袖下的手,渐渐一寸寸收紧起来。一直以来,除了三年前那一次外,他从不曾对她生气。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字,一瞬间,令宫伊颜紧握成拳的手,指尖深深扣入掌心。
第二日一大早,黎明时分,朝阳还未升起,天地间静悄悄、安宁宁一片。骤然,死气沉沉的天牢内传出来一声不和谐的大喊‘死人啦’!
天牢内死人,俨然已成再稀松平常不过之事,并不值得大惊怪。
狱卒们,听到声音赶到。在用脚踢了踢地面上一动不动、衣衫褴褛、黑发凌乱遮住脸庞的人后,便一起将地上之人抬了出去,口中直“大清早抬死人,晦气”。
云止早已经在城外的乱葬岗等候,在狱卒们丢下‘尸体’后,立即带着云泽天离去。
那些恰好从皇城出来,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出城的杂耍、戏班子们,一时间,成为了最好的掩护。景夕,也早已经接出城来。最后,毫无留恋,绝尘而去。
宫宸戋第二日亲自过问云泽天一事,可却已然晚了一步,人去楼空,消声灭迹。
临近皇城的那一座城池内,云止买下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子。安顿下受伤的云泽天与行动不是很方便的景夕后,便取抓药。
俗话的好,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与其一路奔波避开追捕,还不如在临近皇城的地方好好安顿下来。再,云泽天身上的伤,需要好好的静养,不宜颠簸。另外,云泽天放心不下那些被牵连的官员、以及府内的那些无辜下人们,如何愿意离去?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平静’中,快速流逝。
年关,不知不觉,已悄然临近。不过,在年关到来之前,朝廷会先举办一场‘科武’。
所谓的科武,相当于云止从生活的那一个世界、历史上的选取‘文武状元’。只是,在这里,‘文武状元’并不是两样分开的,而是合二为一。各国之中,会趁着这个时候选取一名文武全才的有识之士,授予一定的官职。不久前在圣玄山上举行的那一场武林大会,也于此息息相关。历来的规矩,只要是在武林大会上脱颖而出的人,便可以直接进入前三甲的比试。甚至,还可以直接予以官职。只是,这样的官职,会相对而言一些。
各国,选出各自最终的人之后,还会昭告天下。
以此,来向全天下的人昭示本国注入了新的才能、新的力量。在新的一年里,国力一定会更加强大。
另外,年关过后,各国选出来的人才,会积聚其中的一国,再互相作比试。各国,同时也会上呈万两黄金、以及珠宝。胜出者,最终,可为自己的国家赢得所有的钱财、胜利品,还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光。据,历代以来,胜出之人的官职往往会被提升三级,留朝中重用。
云止来此,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早上出府,只见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行人们乐此不疲的谈论着这些事。每一个人,都想进皇城一睹盛况。
晚间,用过晚饭后,云止想开口让云泽天早些休息。可,一眼望见云泽天眉宇间的那丝黯沉,话语便突然不知该如何了。她当然知道,云泽天是在为那些还身处牢狱之中的官员们担心。而这几天来,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云泽天逃走一事,已经令皇城的天牢守卫如铁桶一般,别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她亦是没有办法。
“浅儿,如果……如果为父想让你参加这一届的‘科武’,你……”踱步到空荡荡的院子中,云泽天对着月色犹豫了半天后,慢慢开口。
云止很是诧异,神色中,明显的恁了一下,倒是从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云泽天随之转过身来,抬头望去。但见,明亮的月光下,那一个站在屋檐下的人,一袭白色男装,风度翩翩。尽管,她回来才不过短短的月余时间而已,可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她的冷静、她的从容、她的处事、还有在救他这一事上的聪慧……一切的一切,让他一时间忍不住就想……
“父亲,你是想要我入朝,然后,营救那些身处困境的官员?”
“不仅如此,为父还想你辅助皇上,让皇上做一个得道的明君。”无端的,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竟觉得她可以办到。
“可是,女儿一也没有兴趣为那样一个昏君效忠。”
想到皇帝东申泽,云止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此次之事,那印象便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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