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街灯闪烁(二)(第2/3页)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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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地拿着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借着闪烁的灯光,她能叫出照片里好多人的名字。“这是向冉,踢的是后卫;这是齐明山,前锋;这是张晓。这个是你吧?”她指着后排一个人问道。欧阳东就偏头去看,头,“就是我……”粟琴就扁扁嘴,“你现在没那时帅气。”这一句评价又让欧阳东苦笑,惶恐地揉着头湿漉漉的发际解释,“是啊,年纪大了。那时我还年轻。”

    粟琴就再把那照片看了几眼,头道:“不过我喜欢你现在的模样。”欧阳东只有端起啤酒罐子。再下去,这个口无遮拦的女子能出什么真是天晓得,他现在是臊得一身的汗。趁着好几个人又去跳舞,强子挨到欧阳东身边,悄悄地嘀咕道:“东子哥,这妹子对你很有意思哩,你还不抓紧时间?”欧阳东只是支吾两声,也不置可否,一口气喝光啤酒,就对强子道,“我还有事情,得走了。”着摸出钱夹,也没数,就扯出一搭钞票塞给他,“来时太匆忙了,没顾上给你买生日礼物,这钱就当我一份心意。”着站起来告辞,再不理会粟琴在背后的呼唤和嗔怪。

    “这家伙平时也这么古怪?”粟琴悻悻地问道,强子就嬉笑着:“怎么,一眼就看上我们东子哥了?”粟琴厌恶地一把拨开他搭上自己肩头的手,蹙眉言道:“把你的手拿开。我和你很熟吗?”强子也不恼,便绕过条几搂住另一个没去跳舞的女子,“我们俩熟吧?”又笑着对粟琴道:“要他的电话号码么?”

    电话拨通了,只了两句,就听欧阳东在电话那头,“我这边信号不好,听不清楚。”接着便断了线。粟琴再打过去时,就只剩下忙音,还有那千篇一律的“机主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个人独自走在街灯闪烁暗淡的大街上,欧阳*然感到一种无以言语的孤独寂寥,今天是农历六月初八,也是他的生日,不过谁还能记起他这个无父无母的人的生日哩?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得了,连是不是有过生日庆祝这档子事他都不记得。想着连坟头都没有留下的父母,欧阳东眼底蓦然涌起一片泪花,别人过生日至少还有三朋四友来祝贺喧闹,自己却连个句体己话的人都找不到。向冉去了吉林延边打比赛,叶强自己就是一肚子的苦水,刘源和自己确实是熟,可是却远没熟到能倾吐心声的地步,殷老师一家哩,那个秦昭从来看见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有自己被禁赛的事情,如果足协处罚俱乐部处理他还能接受,那篇冒自己名登出的检讨又算怎么一回事?还有那几篇满纸胡八道的狗屁报道。他怎么都不能想到,头两日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那几个记者,转过背就能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人啦……

    周末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惊异地看着这个个子高高脸色悲伤的年轻人,也有人似乎认出他,在背后指指掇掇,欧阳东再不想被熟人看见,就在路边招手唤过一辆出租车,可是去哪里哩?哪里都不象是能去倾诉的地方。

    “知道三岔口鱼庄么?”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瞄,头。

    “就去那里。”

    第二天的上午,欧阳东正把自己泡在宾馆热气弥漫的浴缸里,舒舒服服地享受那种慵懒惬意的感觉时,浴室的门被轻轻地拉开,陪他一晚上的黄燕一丝不挂地站门口,递过他的手机,手机还在嗡嗡地鸣叫着。“也不知道是谁,一会儿工夫已经打来三四次电话了,……不会是找你谈什么大生意的吧。”她被欧阳东从鱼庄带出来过夜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也知道欧阳东没有成家,自然也就不存在被老婆“抓双”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欧阳东这个年轻的大款到底是做哪一行生意的。

    欧阳东伸手接过电话,“谁啊?”

    “欧阳东吗?我是粟琴,……”

    向冉的妻子卢月雯怀孕已经六个月了,身体日见臃肿攘亢,就很少再去商场里料理那两个租赁的柜台。幸而她招揽的那个跑业务的女人很能干,把各种事情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也不需要她再去多操什么心。家里还请了个保姆,手脚勤快做事麻利,又做得一手好饭菜,现在卢月雯每日的事情就是挺着肚子在区里花园里散散步,或者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婴儿适用的东西,这些日子,家里孩子的衣服可添置了不少,还有大堆的用破衣旧裤做成的尿片。连向冉都弄不清楚家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旧衣服。

    星期六的比赛一结束,向冉就回了家,谁都知道这是他的习惯,自然就没人讨没趣来邀约他,再这场比赛陶然输得很难看,连球迷都倒戈喝起倒彩,自然谁也没喝酒闹腾的兴头。

    从电视转播中,卢月雯已经知道比赛的结果,她不知道怎么样劝慰自己的丈夫,只能叫保姆多做几样他平日里爱吃的菜,再去买几瓶他爱喝的孔府家酒。向冉倒是没对比赛的事太揪心,这事是董长江他们这干教练领队操心的事,他一个球员,干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够了。再,那粒球和他没太大的关系,犯规的不是他。

    看丈夫脸上并没什么不愉快,卢月雯就提起一件事。“我昨天路过慕春江宾馆前,看见欧阳东了。”向冉嘴里嚼着炸得松软酥脆的猪皮,皱起眉头问道,“看见他又怎么了?我见天都能遇见他。”结婚后,队友里就欧阳东和甄智晃来他们的住处玩耍过几次,因此卢月雯认得欧阳东,也对这个向冉一向常挂在嘴边的人很有好感。

    “他和一个女的进了宾馆。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卢月雯还依稀记得那女人的模样,浓妆艳抹描眉涂唇的,看上去就叫人很不舒服。向冉就停了筷子,抿抿嘴唇才慢慢头道,“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咱们就顾好咱们自己就够了。”欧阳东从降入二队起,便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起初也劝过两次,每次欧阳东都默不言声,日子久了他就不再些什么,两人的关系也日渐疏远。“他现在还要不要踢球都是个未知数哩,也不定他就混过这一年半就不干了,每个月万吧块钱领着,有吃有住,还不用训练不用比赛,天底下哪里找这样的好差使?再,带个把个女人进宾馆那算个屁事啊,队里象他这样的多了去。”着向冉就冷笑,自己斟满一杯酒一仰脖喝下去,重新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拾掇。

    见丈夫话里带出几分意气,卢月雯也就闭上嘴不再吱声,隔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地又道,“你这样可不是待朋友的模样。”向冉拿眼角余光瞟着坐在沙发里的妻子,冷冷一笑,嘿然道:“是,我这确实不是待朋友,可欧阳东他现在这样,能和他交朋友么?吃喝嫖赌抽,前三样他都占了!”看着斜倚在沙发里不话的妻子,他端着杯子木然半晌,又道,“我不是没劝过他,可劝他有什么用?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上次在怡信楼吃饭,我和他差没为这事打起来。”着就摇头。

    这事向冉不提,卢月雯根本不知道。那天吃饭的就三人,欧阳东请他和甄智晃,他酒劲上来多了欧阳东几句,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急了欧阳东,当场两人就掀翻桌子。要不是甄智晃死力拉开两人,他非得用酒瓶帮那个家伙好好地开开窍不可……

    卢月雯抿着嘴唇听丈夫完,细声细气地道:“你啊,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站在别人地步着想。你也不想想,就象你早先的,东子前头那么厚道一个人,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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