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九议(第1/2页)南宋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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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某人像个丢了魂的主,骑在马背上呆呆的,天地之大,却不知去哪里。

    还好老马识途,优哉游哉地朝郊区营地走去。

    他在想一个问题,追问自己信仰的“祖宗”,物质的前面到底是甚么……

    夜里的气温比白日要低,偶尔有迟到的桂花香飘去,他也浑然不觉。便如他这般情景,时人见了,还以为是个鬼魅呢。

    那马儿乖巧,不多时来到了郊区,暗哨发现了他,朝营地吹一个口哨,意思是“来人是涣哥儿,不要阻拦!”而今这处训练之地,看似平常,但四面八方皆设置了哨卡,寻常人等,无法靠近分毫……

    辛弃疾还在为那两百个家丁的事情发愁,当日没有去赴赵汝愚的宴席,此刻正在营房中奋笔疾书,要写出一篇好文章来,呈给皇帝赵昚……

    “报安抚使,刘秀才回来了!”一名精干的兵卒一声报告,打断了辛弃疾的沉思。

    “去请他过来,我有要事相讨!”

    “得令!”

    那马儿走到自家“老窝”,站着不动,也不吭声,像似在等背上的主子发话呢。

    “诶哟涣哥儿,的伺候您下马?”

    刘涣放眼四顾,见得正是寻常熟悉的环境,便是那“特种基地”无疑,又看了一眼胯下红马,这才略微恍惚,道:“伺候甚么?老子弓马之娴熟是你能比的么?哼!”言毕右腿一抬,身轻如燕地落到地上,一拍马屁股,接着道:“给老子把马儿喂好咯,嘿,这马儿认了老子了,便是老子的亲兄弟!”

    那人牵过缰绳,道:“涣哥儿放心,的养马三年了,定把您‘兄弟’服侍妥帖。对了,安抚使唤你前去,有要事相讨!”

    刘涣“嗯”了一声,转身朝辛弃疾的营房走去,行不多时,正见得那房内灯火微微,一尊人影斑驳,伏案疾书,稳如泰山!

    他也不客气,大步直入,走进案前,问道:“大哥唤我可有吩咐?”

    辛弃疾头也不抬,道:“再等片刻,我这文章就要写成了,烦劳你刘秀才的法眼看看,是否妥当?”

    刘涣道:“不敢”!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转眼四顾,正好见得辛弃疾的卧处有一酒壶,他赶紧起身,一把拿了过来,道:“有酒也不早,真他妈抠门!”

    辛弃疾沉沁在自己的文思当中,自不在意他甚么……

    刘涣今日真是郁闷,却被他陆九渊的一个“论”带入沉思之中,搞得好不爽快,堪比以前最难的函数还要难解,关键是解不开。

    他一扬头颅,大口灌酒。叹道:“他妈的好酒!狗日的陆九渊,等老子想清楚了,不把你辩得哑口无言才怪了……”嘀咕一句,就灌一口酒,不多时,那酒壶也快见底了。

    辛弃疾笔势一顿,左手一拍伏案,“啪”的一声,道:“总算完成了……诶哟……你……给老子留!”

    他才发现自己的酒被刘涣吃了,现下有些心疼。

    刘涣灌了最后一口,将酒壶一扔,道:“你也不早,喝都喝完了!”

    辛弃疾长叹一声,道:“哎……也好,辛某向来不愿受人恩惠,今日你喝了老子酒,便给老子看看这篇文章,也算是扯平了。”

    刘涣闻言一个激灵起身而来,道:“啥文章,是写给陛下的么?”

    辛弃疾伸了一个懒腰道:“你一看就知,麻烦了!”

    刘涣微微抱拳道:“不敢!”之后便俯身拿起案上的文章来。

    他定睛一看,开篇立题,正写了两个大字“九议”!之后是一马平川,言出铿锵,却言:“某窃惟方今之势,恢复岂难为哉。上之人持之坚,下之人应之同,君子曰"不事仇雠",人曰"脱有富贵",如是而恢复之功立矣”……

    刘涣霎时间汹涌澎湃,暗道“这‘九议’却是写于此时么?天了,这等流传千古的文章,尽让老子第一个读到,何其幸哉!”

    辛弃疾见他脸色阴晴,双手尽微微颤抖,当下惊疑道:“可有不妥之处?”

    刘涣道:“妥!妥得很!”之后便再无多言,陷入沉寂之中。

    这辛幼安的文章与他诗词一般,当真是豪气冲天,理论得当、列举古今、谈笑纵横、意境深远、气势宏伟,一腔热血、一片赤诚全洒落在了笔墨之间……

    刘涣久久不语,长叹一声……

    辛弃疾急道:“如何?”

    刘涣道:“大哥有所不知,前些时日,我曾给陛下献言,写了类似文章两篇,还谈及了特种战法,但我人微言轻,也不见得陛下有何示意……而今再有大哥这篇‘九议’,则陛下北伐之心当更加坚定了!大哥,你好气魄!”

    辛弃疾道:“就不需要修改么?”

    刘涣道:“一字不改!”

    得到刘秀才之肯定,辛弃疾心中更是有底,欢喜地把文章折叠好,准备不日转交赵汝愚,再呈交皇上……

    但是刘涣很清楚,他辛弃疾这等文章或许能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也或许会被满朝文武称赞,但牵扯到具体的实施,恐怕还不到时候。就算他能打动并坚定赵昚的北伐之心,却不能服那些个苟且偷生的“主和派”……

    辛弃疾问道:“对了,你那两百个家丁的事情解决了么?”

    刘涣道:“得恩师指,总算找到出路了!大哥,你今夜咱不去赴宴?莫非恩师没有差人来请你么?”

    辛弃疾哈哈一笑,道:“辛某今日登高驰目,突觉天地宽广,心中豪性大发,便要写一篇文章来,那吃酒吃肉的宴席,我却没有放在心上呢。你可曾结交到抚州的陆氏兄弟?”

    刘涣道:“哎,你莫再提了,人家陆氏兄弟偌大的名声,哪里会把我放在眼中,连认都不认识!”

    辛弃疾呵呵一笑,安慰道:“你刘秀才不也是偌大的名声么?可惜你足不出户,世人就算谈及,也只是论‘鹅湖山的刘涣’,哪里又见过你这菩萨的尊容了?不认识也是正常,你还怪怨起来!”

    刘涣道:“哎,我也不是怪怨,只是那陆九渊实在可恨,锋芒太露了!”

    辛弃疾道:“锋芒太露?你莫别个了,管好自己再吧!”

    二人无话,刘涣乘着一壶烈酒下肚的豪气,再次“突击训练”,便从深夜一直折磨众人到黎明。

    兵卒们嚎啕大哭,汉水把衣衫全部湿透了……这非人般的折磨,总算在三更天的时候停止了。

    刘涣集结整队,把掉队众人的名单一一统计好,恰有三百多人,他心中当下有了计较,便把这三百多人安排给报社吧……

    历城八兄弟和黑娃站在他的两侧;在禁军的旁边,雄赳赳地站着一撮人,目光之中全是鄙夷,看着身旁大口喘气的禁军,仿佛高高在上。这一撮人,本是鹅湖山刘涣的家丁,而今怕人家冤枉他要造反,无奈只好“充公”。

    黑娃也是仰着头,不时向刘涣看来,显得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心底暗道,“如何,还是老子炼人的法子好吧,哼!”

    刘涣自然知晓他的想法,但在队伍跟前,总不好与他理论……

    他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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