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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广义调转马头,将手中已经成了锯齿的横刀扔下,转而抽出另一把,看着远处焉耆人又朝着自己这方冲杀过来,嘴角一檩,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对方便又冲杀了过去。
此时的唐军更像是一只凿子,在石头上来回雕刻着。
徐广义的勇猛自然是无需多的,到了战阵上,更是将浑身的戾气都散发出来,几个焉耆人似乎便瞅准了这人是指挥的将军,持枪挺身而上,徐广义眼中微拧,迎着那四杆长枪直接冲了进去。
手中横刀甩过一道弧线,冲在前面的那个军士亦是呲这牙用力向前抵枪,只是忽然一股巨力从枪杆传来,样貌凶悍的焉耆人带着一丝诧异瞬间被抛飞而出,而另一侧的那则是连枪带头乎都给劈成两截,摔飞出去。
“谁!与我浴血沙场——”
这怒吼声喊过之后,身便忽然出现了一种人影,手中横刀四飞,断肢血液刹那间充斥到了整个空间。
“我等!必誓死相随——”
众人一面砍杀,一面哈哈狂笑着。转而看向一种焉耆人围着的一个贵族模样的人身上,周围一群人有着同样的狂热。
“杀!!!”
乌金术此时还在炸然而来的震惊志宏,他的身边围绕着数百亲兵,更多的手下人从后方往前赶,但唐人的军阵宛若一只狂暴了的巨兽,一路吞噬着人命、蔓延而来,在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一瞬间,似乎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死亡的恐惧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然后他就看到了急速靠近的那群唐军,他愤怒的吼了两声,然后便匆匆的领着身边的士兵往房子后面躲了过去。
眼见地方中军转瞬即溃,徐广义嘴角一拧,转而加快了自己挥刀的速度:“破敌中军!!”
这边唐军生猛无匹的砍杀着自家将士,周围问询而来的将士,扑上去便被斩杀殆尽,心中越发震惊,只是偶然的,看着远处的十几匹马,眼神大亮,连滚带爬的便朝着哪处疾驰而去。
这场战斗来得太快,他还没弄清楚对方的来历,但作为焉耆军中将领,他对于对方的战力是看得出来的,这些人的眼神一个个凶猛如虎,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的范畴,放在大唐军中,亦是不可多的精锐之士
自己这边伤亡已过三分之一,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逃跑保命。
对面来的太突然,即便是撤退也有些难度,慌乱的登上战马,等着周遭亲卫围过来之后,这才重新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转而便策马前驰。只是偶然间,忽然看到两抹亮光出现在了自己即将到达的地方
那是两个漆黑的铁球,在火光照应下,呲呲的正冒着火花白烟。
轰的一声巨响,乌金术整个人连同战马便被掀飞了起来,而另一个铁球却也被巨力推飞出去,落在人群之中,半晌唯有声息。
另一边的战场上,众人渐渐的朝着后方靠拢,盾阵之后。偶尔回刺几下,却也效果寥寥:“轰……啊啊啊啊啊啊啊——”
肢体夹杂着纷飞的泥土在火光下被刨出老高,在落地的时候,军阵之中已经空了好大一片,手雷的巨响夹杂着焉耆人的痛呼声,在喧闹的大营中显得格外宏亮。
唐人的骑兵,此时也已经追杀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乌金术呀呲欲裂,躺在营帐边上看着自己已经事不见的腿恨声吼道:“杀——”
徐广义那边正在死命砍杀,血液溅在冰冷的铠甲上,激起偏偏白烟,而后迅速凝结成冰,而后不断融化,顺着战马的脖颈不断留下。
再再向前时,猛然看见几百名亲卫结成的队伍被轰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他无声地张了张嘴:“找死!”
“杀啊——”
他带着一众骑兵朝着乌金术这边疯狂冲来!这边数百亲卫平素也并非易与之辈,死到临头亦是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另一边却是生若猛虎战马骤然提速,乌金术的亲卫阵型竟就在瞬间被撕裂开。
“结阵!冲锋!”徐广义用力的砍下一颗人头,全然不管那人颈腔间的鲜血兜头淋了他一脸。“冲——”
原本的凶悍的气息不知何时变成了恐惧,渐渐的开始朝着四周急速溃散。
有些焉耆逃散士兵奔跑不及,如同麦子一般的被砍翻在地。
士兵不敢反抗,那边是军心破了。
“那个将军呢!给我抓活的!”双目赤红的徐广义粗声粗气地叫嚷了一句。
看着这帮人从眼前冲过去,再看看地上那远处已经开始溃败的,吐了一口唾沫,再看看周围的同伴:“等什么!追!?”
被鲜血淋了满身的军士们嘴角一拧,用力的用长刀磕了磕自己胸间的战甲,随着红色的冰块掉落,大吼一声,一手举起刀:“一个不留!”
他眼中红潮炽烈,一面头一面道:“太子那边怕是已经到了焉耆城了,我们得抓紧了……”
……
大片大片的尸体随意的躺在军营里,鲜血依旧是袅袅的在地上汇聚这,半晌之后,凝结成冰晶,在夜空下显得妖艳而魅惑。
另一边,徐广义速地集结着他手下的士兵,还未将分散出去的人手集合完毕,不断朝着还有气息的焉耆人捅上一刀。
此时整个大营已经变得寂静起来,逃散的士兵跑进狂野,被唐人骑着马轻易的追上,砍倒在狂野里,远处的大营之中,忽然生起了熊熊火焰,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只是这支队伍在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的。带着血腥与冲天的杀气,朝着黑夜中的焉耆急速奔驰着。
乌金术颓然的随着战马的奔驰不断起伏这,脚上的血流已经被止住,碎肉夹杂着一些血液不断的乱晃者,他的嘴唇有些发白,似乎觉得这种姿势有些难受,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周遭疯子一般的唐人嘴角不断喃喃着什么:“魔鬼,你们是一群魔鬼,射匮可汗不会原谅你们的。”
边上的唐军用力夹打马腹,伸出刀来,朝着乌金术的大腿就是一刀:“在他娘的叨叨——”
忽然间的,乌金术长声叹了口气,与双腿断裂的疼痛相比,似乎这一刀,根本也算不得什么。
卯时,在乌金术摇晃的视角之下,这支陡然朝着远处焉耆城行进了过去,只是高大的城墙之上,挂着一串串还未丧失温度的人头,在西域算得上强国的焉耆,便在一夜间,消失不见了。
远处驻防的队伍已经看到了这群骑兵,往这边赶来,看见一身浴血的徐广义,盎然立在马上……
“这不可能……疯了……”乌金术喃喃自语着。
不应爱如此才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便将城池攻下了……忽然的,他想起了城池中的那些西突厥人,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令人战栗的寒意来。
那些混账一般的人,居然恐惧了?他们,他们竟然害怕唐人,他们怕了?
这个时候,高昌城的东部平原上,嘶喊、奔马、溃兵、杀戮、四起的烟尘,都在朝龟兹方向一刻不停的延伸过去。
焉耆,从来都不是李承乾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