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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你只是估计，并不能确定，事实上你的估计还真出了偏差，如果它们刚才不是搬尸体，而是孤注一掷攻击我，我现在肯定也成一具尸体了。”\n\n师父叹道：“小子，它们不会孤注一掷的。看它们给你设的陷阱既隐敝又严密，就知道这不是一群容易冲动的家伙。它们要为死去的五只狼复仇，绝不仅仅只出动八只狼。”\n\n我问他：“所以你站在圈外，就是为了防止它们还有后援？”\n\n师父微笑道：“你小子倒也不傻。仅仅八只狼，在刚刚遭受惨重死伤的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攻击你，它们宁愿忍辱负重，全身而退；如果它们真攻击你了，那么附近肯定还埋伏有更多的恶狼。我在场外，至少可以与你互相呼应，找机会逃出包围圈。”\n\n我叹道：“既然忍辱负重，那么此仇它们就非报不可了。”\n\n师父又笑道：“没错，此仇非报不可，而且会加倍残忍。小子，你有幸成了它们最痛恨的仇人了。”\n\n我不服：“为什么是我？那五只狼你杀了三只，我只杀了两只。而且你的手法比我凶狠残酷多了。它们应该把你当成最大的仇人才对。”\n\n师父阴阴地笑说：“它们并没有看到五只狼被击杀的详细情况。起初跟群狼挑起争端的是你，刚才冲过去的也是你，所以它们的仇恨对象，必定仍然是你。”\n\n这是实情。五只狼被我们杀死时，没有别的旁观者，活着的群狼也没有江湖上绝顶高手的本事，能从死状和伤口上判断是谁下的手。看来这个黑锅我不背也得背了。\n\n我愣了半晌说不出话，第一次与人——与狼结仇，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像刚吞了一块巨大的鹅卵石，肚子里沉甸甸的，心里也莫名地堵得慌。\n\n良久，我又一次很没出息地看着师父，讪讪地问道：“那，那现在该怎么办？”\n\n师父一脸若无其事，答非所问：“别忘了我们回到这里的初衷。至少还有两只死狼，足够我们饱餐好几顿了。”\n\n接着他以独臂夹起一只死狼，对我晃晃脑袋说：“走吧，在前面带路，回你的老巢去烤狼肉。”\n\n我无言，将地上另一只死狼扛在左肩，铁剑依然扛在右肩，迈开步子朝住处走去。我看到夕阳的余晖洒在远处的山头和树顶，把这片荒原衬得美丽无比。\n\n师父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一声不响地走过七八里之后，忽然在我身后说话了：\n\n“小子，别那么沮丧。群狼把目光聚集在你身上，未必是件坏事。”\n\n我懒洋洋地答道：“对你当然不是件坏事，对我来说，肯定不是件好事。”\n\n师父不理会我的态度，自顾自地说下去：“从个人打斗，到群体战争，‘虚实’二字对胜负结果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有时甚至是关键性的作用。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既然群狼不知道、不理会我的存在，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故意向它们示弱，在它们大举来袭之时，出其不意地出手，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一劳永逸地击垮它们。”\n\n我觉得他的话非常有道理，而且，似乎还附有一种魔力，让我身上瞬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神奇自信。\n\n我停步回头，渴望与师父讨论神秘的“虚实”二字，可是内心千转百回，嘴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我很愚蠢地问了个与“虚实”二字毫不相干的问题：\n\n“师父，你认为，群狼大规模来寻仇，会选在什么时候？”\n\n师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答道：\n\n“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