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扁舟难载闺中愁 二(第1/1页)风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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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下船的码头时,码头边的船已经只有寥寥几只,陈素青站在岸边观瞧,看见来时送她的小船娘还泊在岸边,倚着竹篙昏昏欲睡,陈素青走到近前,问她,“你在等我吗?”

    小船娘被她一问,猛的清醒,定了神看看她,点了点头,问“回去了吗?”

    陈素青见她一直等候在此,心头一热,点了点头。 .org一步跨上船,问她,“这么晚你还在等我啊。”

    “收了钱的。”小船娘轻声道。

    陈素青坐在船上,月影浸在水里,竹篙一推,被轻轻打散,陈素青拿剑去够水里的月影,突然想起来什么,对小船娘说,“难怪李太白酒醉捞月而亡,月影如此,让我也不禁神往。”

    小船娘回头看了看,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提醒她“小心点,不要跌进去了。”

    陈素青笑笑,“没事,我还没醉。”

    桨声汩汩的推着她们渐离喧闹的虎丘,两岸彩灯映着河面,映出了点点光波,越像前行,船影越少,月光静静笼着这一叶扁舟,两人身上都像罩了一层层淡淡的白雾。

    小船无声划了一时,小船娘问:“今天玩的好吗?”

    “最是一年春好时,当然好玩啦!”

    小船娘不再答话,又一时,陈素青对她说:“今晚的月色也很美啊,像在梦里。”

    “是啊,真像梦啊。”小船娘抬头看看月亮对她说。

    冷月溶溶,洒落一船流光,恰似游人清梦。

    凉风徐徐,吹散千重波影,正如少女愁怀。

    二人无言,又行了一时,小船娘突然回头道,“你别笑我啊。”

    “恩?”陈素青不明所以

    小船娘红着脸道,“花朝节,我唱一首花的歌给你听吧。”

    “不会的。”陈素青听她突然要唱歌给自己听,也是兴味盎然。

    于是小船娘将脸转回去,背对着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

    “一月梅花开,愿我双亲笑颜开,

    二月杏花开,愿我家园添华彩。

    三月桃花开,郎君骑马来,

    四月牡丹开,富贵多绵延。

    五月石榴开,愿我火红添朱颜,

    六月莲花开,愿我娉婷学仪态。

    七月栀子开,姐妹乞巧求良缘,

    八月桂花开,郎君美名天下传。

    九月菊花开,生者福寿全,

    十月芙蓉开,死者登仙界。

    冬月茶花开,佛祖一笑可悟禅,

    腊月水仙开,玄女散花下尘凡。”

    娇莺乍啼,乳燕新声。

    船娘的嗓子清亮娇嫩,歌声婉转明丽,虽然只是清唱一首,但水为弦音,桨做鼓点,歌声和周围景色融为了一体。曲调清新自然,纵然有几分扭捏生涩,依然回味悠长,仿佛天籁。

    一曲唱罢,陈素青已听呆了,反应过来,拍掌大赞“唱的太好了,比今天所有船娘唱的都好。。就比洛阳的歌姬还好十倍!”

    “公子别打趣我了,我怎么和人家比?”小船娘被她一赞,又红了脸。

    “真的,她比你差远了。”

    “公子喜欢听就好。”

    “喜欢,喜欢的很!”陈素青顿一顿又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我姓陆,他们都叫我陆娘。”

    “哦,我姓。。我姓秦。”

    “嗯。秦公子,前面就到你上船的地方了。”

    “好,你靠边停罢。”

    “嗯。待我停稳当了。”

    “陆娘,这个给你,以作谢礼,谢今夜妙曲。”陈素青从袖中拿出了一对珠钗,塞到了陆娘手中。

    “公子,这我不能要的。”陆娘连连推辞。

    “不值钱的,带着玩罢。”陈素青却一下跳上岸。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而后又招招手道,“回去当心点!”

    陆娘只能小心将珠钗收好,目送陈素青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划船离开。

    陈素青回到房中,夜已经深了,她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顾达之送的两朵杏花已有些发蔫,陈素青将那花拿在手中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将那花丢在桌上,一边洗漱休息了。

    次日一早,陈素青刚刚穿戴完毕,走下楼来,果然见沈玠已在厅中吃茶了,陈素青看见他的身影,不禁心中一紧,犹豫一时,还是走上前去。

    沈玠今天换了件天青色长衫,头戴嵌玉束髻冠,后垂月白双飘带,倒像个温文尔雅的读书公子。

    陈素青在他对面落座,向他拱了拱手“沈兄来的可真早啊。”

    沈玠见他落座,笑道“我也是刚到的,佩英早啊。”

    陈素青一边给二人倒茶,一边问他,“顾兄呢?”

    “昨晚约了一起来的,恐怕起得晚了。”

    陈素青斟酌再三还是说了句“沈兄一夜笙箫,倒还起得早。”语气有些不咸不淡。

    沈玠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佩英果然也嫌我清狂了,昨晚间我看达之也有些不悦。实在是看伶人可怜,又加上酒兴,故而孟浪了。”

    陈素青看着手中的杯子道,“沈兄年少风流,也是正常的。”

    “佩英笑话了。”

    两人沉默一时,陈素青又问,“沈兄喜欢温柔的女子?”

    “佩英何出此言?”沈玠疑惑。

    “只不过昨天听令妹道,你嫌她不温柔,所以随口问问罢了。”陈素青小心试探。

    “家妹那样淘气的怕是再也没有了。”沈玠笑道。

    陈素青心道他果然喜欢温柔的,心下一冷,道“东娘倒很温柔。”

    沈玠听她又提昨夜之事,连忙告饶,“佩英切莫再提前事,实在愧疚难当。”

    陈素青轻轻一笑,抿了一口茶,不再答话。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绿色人影从外面进来,原来正是顾达之到了,一见他二人已坐着喝茶了,连忙走了过来,靠外口桌下,对他二人说“一不小心睡晚了些,实在该死。”

    “没事的,我也才起呢,还是沈兄起的早。”陈素青为他斟了杯茶。

    “玉昌昨夜送佳人回去,还起得早,不愧习武之人,好体力。”顾达之冷冷道。

    陈素青闻言大惊,不由得喉头一紧,忙去看那沈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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