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百零四:沉疴入骨落发雪(第1/2页)金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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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寻找堂邑侯府的那个小厮一直不得要领长平侯卫青心中隐隐有着不祥之感匆匆赶回长安连往明辉殿辞别养伤的阳石公主都没有。终于阻止了卫皇后孤注一掷的疯狂然而到最后方才现他们一步一步俱在对手算计。

    长安城未央宫

    廷尉府由张汤负责便像一个铁桶般让卫家探不得一丝消息去。卫子夫忧心困于廷尉的儿子挥之不去的恐惧啃啮着她多虑的心渐渐的便看着镜中的佳人憔悴了。

    “娘娘”采薇喊了一声落下泪来。

    “怎么了?”卫子夫不经意的问。看着采薇含着哀伤和怜悯的神情渐渐心思转坏寒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若敢藏藏掖掖的本宫饶不了你。”采薇无奈将置于身后的木篦递出。

    篦齿之上缠着一根白那么长那么柔那么细从头到尾白的通透。

    她愣愣的看着很久方撕心裂肺的笑出来。

    建元二年年少的陛下初见卫子夫放下她的簪赞道“美哉秀髻。”

    曾几何时那头吸引君王的眼光留连的青丝啊渐渐染上了雪的颜色。君王还会回头看她么?

    “娘娘”采薇大声唤道“你不要笑了。”声音里有着不忍。

    卫子夫定定的望着她语气幽微“你说陈阿娇是不是也有白了?”

    那个女人比她还长上数岁呢。

    “这。”采薇犹豫了一会方道“也许吧。”

    印象中。陈娘娘一直笑容淡淡时光。在她身上仿佛亦比别人走的慢些。

    “算了”卫子夫渐渐心灰意冷“到如今本宫只求。据儿平安青弟平安阳石”她迟疑了一会慢慢道“也要平安。”

    而据儿你到底如何呢?

    皇二子刘据在廷尉府中虽然不曾受到刑训张汤亦不曾特意慢待。但廷尉府到底不比椒房殿和博望轩过的落魄些。然而他心性平和倒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样子。让狱卒啧啧称奇。

    这一日狱卒换班。新来地狱卒巡房。趁着同伴不注意将一团纸卷掷入牢中。不着痕迹。刘据一愣偷眼打量然而他依然和同伴勾肩搭背言笑晏晏了。

    展开纸卷其中裹着一块炭笔。上书:吾乃昔卫将军军中士感将军恩德愿为据殿下传话。

    刘据犹豫了一会敌不过对母亲的想念忧心飞快的写道安好勿念。

    过了半日狱中烛火不知被何处来地风吹熄了狱卒骂骂咧咧的重点了。一路看中文网不一会儿便又到了交班时辰。他出了狱门直奔司农府而来将刘据手书交给桑弘羊一一言了。

    桑弘羊含笑喟叹“这个刘据倒也算是个人才耐地住寂寞。只可惜……”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眼一转吩咐道“下去领赏吧。”

    那狱卒欢喜的下去后怡姜从帘后转出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阿桑你这样做是否稍嫌阴狠?”

    “咦”桑弘羊含笑望她“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心软的人呢。”

    怡姜亦想起峥嵘地少女时代微微一笑“若是昔日我自然不会皱一下眉。只是”她顿了一顿轻轻低下头来伸手抚住微微隆起的腹“怕损了天和伤了他。”

    桑弘羊静默片刻扬眉笑道“好吧看在孩子份上我就不再动其他脑筋单看卫子夫这次是否挺的过这关吧。”

    他负手看向未央宫方向那个端坐其中的女子曾经的聪敏知进退被华丽的未央宫锁了这些年磨损了多少?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正如她的名字一切都为子为夫。在谨慎的卫青不在她身边之际用她最在意的儿子来对付她应该能奏效吧。

    “况且”他冷冷笑道“天若要报应就冲着我来吧。总找着那些没出世地孩子算什么呢?”

    元鼎元年三月一天的深夜里卫皇后在寝殿被贴身女官唤醒匆匆出了寝殿问道殿下跪着的内侍“你说你有皇次子地消息是真的么?”

    那内侍便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同乡是廷尉府地狱卒昔日在卫将军帐下感念将军恩德冒死传出地据殿下的消息请奴婢递给娘娘。”言毕递出纸卷举过头顶。

    “娘娘”采青在卫子夫耳边轻轻道“此人曾受卫家恩可信。”

    卫子夫便点点头示意采青递过纸卷展开看确是刘据手迹只潦草地四个字安好勿念。笔力断续拖沓。心中不免一恸。

    “奴婢听那同乡说”内侍泪落道“那张汤仗着陛下宠幸一心投靠陈家虽没有明着刑讯皇二子暗地里的刁难克扣不知有多少死瞒了不给娘娘知道。皇二子写这个手书的时候口中道不欲母后担忧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纸卷被握的久了早揉成一团上有一二斑点细看来果然是泪渍。卫子夫握紧了手将牙咬住怒道“竖子乃敢。”遽的回身进殿背影里透出一点决绝来。

    “娘娘”采青心惊胆战连忙挥退了内侍跟进来轻声问道“娘娘打算如何?”

    “采青”卫子夫抬起头来慢慢吩咐道“明天清晨便宣驸马李楷进宫来看看他的妻女吧。”

    那一刹那采青仿佛在这个一向温婉的皇后面上觑出一点森森的鬼气来。然而眨了眨眼卫皇后便渐渐又抿起了温婉的笑容。

    “可是。娘娘。”采青忙道“陛下就要回来了。阳石公主不也去认罪了么?陛下会回来放了据殿下地。”

    “没用的。”卫子夫摇头慢慢道。“阳石血谏陛下都没有放据儿的旨意。足见他是真地不要卫家了。”

    第二日卫长公主驸马臣相李蔡幼子李楷进宫探视妻子以及刚刚出世的女儿。

    “臣李楷。参见母后。”他抱着新生地女儿向卫子夫请安。

    不知不觉间身边的宫人尽皆退下。卫子夫望着李楷怀中的女婴片刻方移目感伤道“若是这孩子的弟弟还活着该有多好。”

    “什么?”李楷的笑容渐渐散了惊疑问道“母后说什么?”

    “那一日”卫子夫慢慢道。“卫长生地其实是龙凤胎只是那个男婴刚落地就死了。”

    “可是”李楷面上血色渐失。口吃道“宫里给臣的消息。”

    “那不过是本宫不想让卫长伤心。瞒了下来罢了。”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那毕竟是李楷骨血相连的儿子是他的第一个嫡子。李楷牙齿咬的咯咯响。渐渐红了眼眶。

    “若不是陈阿娇的消息传来卫长惊了胎气何至于如此?”卫子夫慢慢道。

    李楷慢慢的抬起头来迟疑问道“母后的意思是?”

    “昔日文帝在位馆陶公主小心翼翼。到了景皇帝即位便渐渐飞扬跋扈起来。”卫子夫笑的诡谲“你可知道?”

    “娘娘地意思是?”李楷失声惊呼“这怎么可以?”

    “卫家兴衰如何已经与李相绑在一起了。”卫子夫微微一笑“陛下不会听什么你父亲并不知情的话的。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胜算。陛下如今在上林苑耽于女色。在文你父亲是丞相手握朝纲。在武长信侯不在国内军中长平侯与冠军侯地威望尽数我卫家。”

    “这些话你转告你的父亲。让他做个决定吧。”

    臣相李蔡称病不出坐在府上思忖着卫皇后地话。

    那个未见过面地孙儿他固然有些伤心。但他并不是只有那一个孙儿。只是他到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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