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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地父子关系在他和他的儿子之间继续延续下去。
朱缡被牵出马厩的时候有些感动。它的主人太忙碌很少有机会骑着它任意奔驰。博望殿的马厩虽繁华它却有些焦躁。更何况在前来的华服男孩身上它闻到了与主人有些相似的气味温驯的任他骑着。
养马的宫人啧啧称奇道“这汗血宝马素来不让人碰的居然服皇长孙殿下。殿下果然宏运泽长。”
刘越骑在朱缡身上便极欢喜。问道“我皇姐呢?”
“夭翁主在长门殿陪伴皇后娘娘。”宫人禀道。
刘越一向肆意惯了的想像年长自己六岁的长姐炫耀自己骑着朱缡的英姿便驾驭着朱缡穿过广阔的宫廷绕过假山一路向长门殿驰来。惊的身后一众宫人大声呼叫生怕皇长孙骑术不精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假山亭台假山亭台倒了都是小事若伤了这位尊贵的殿下他们就是有十条小命都不够赔的。好在朱缡是最有灵性的汗血宝马灵巧的绕过一切障碍来到长门殿前。彼时是冬日难得的出了太阳。阿娇便着人取了躺椅坐在殿外筛着太阳。刘夭取了一册书缓缓的为着阿娇读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瞥见皇祖母面上恬淡的神情。听见身后的声音回过头来见是弟弟怔了一怔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刘越在朱缡身上低下身子渐渐止了兴奋的神情禀神静气的看着在冬阳下睡去的祖母。祖母今年到底多大了呢?他在心中疑惑道。皇爷爷渐渐都老了皇祖母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比起自己的娘亲大不了多少。
阳光照在阿娇脸上温暖而宁馨那么美丽。身为皇长孙刘越自然见惯了美人他的母亲姑姑姐姐甚至未央建章来来往往的宫女哪个不是容颜出众?就是皇祖母平日也是常常见面的。
可是在这个冬日里他窥见了另一种境界的美丽不在于容颜。
后来他因为今日的莽撞被父亲责罚禁闭。父亲说也是在今日若是早些年纵然是皇子在建章宫里如此肆意驾马奔驰皇爷爷定会要了所有随行宫人的命。他也远远不止关禁闭这样简单。
至于这样无情么。他在心里嘀咕。如今的建章宫很好很好。皇爷爷对他们孙辈也都慈爱。但他忽然想起传说中那个被永远禁闭在北宫的叔叔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可是当时他安静的下得马来陪姐姐陪在皇祖母身边直到皇祖母醒来。
蜷在皇祖母脚下的雪乌抬起头来用一双精灵的眼珠打量了他片刻又瞅见不远处的朱缡摇摇尾巴嗖的一声窜出去落在朱缡头顶上。朱缡长嘶一声前蹄人立欲将雪乌掀下来。然而雪乌太轻盈如何轻易掀了下来反而惊醒了阿娇。
“皇祖母”刘越便瞪了朱缡雪乌一眼愧疚的望回来道“是孙儿不好让朱缡吵到你了。”
“没事。”阿娇微笑答道看着朱缡雪乌嬉闹明明一大一小一红一白一似火一似冰片刻间竟相处的极融洽了看起来分外和谐。
征和三年夏汉军灭车师。
征和纪年后刘彻改元后元。这便是汉武一朝最后一个年号。
后元元年帝后行幸甘泉侍卫长马何罗随行欲叛变行刺帝王为悦宁公主夫婿金日单察觉当场擒获。帝怒诛杀马何罗九族封赏金日单食邑千五户。
那一夜陈阿娇依在刘彻怀里止不住丝丝恐惧泛上心头。她不是恐惧马何罗的叛变而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夫君已然白萧苏。他们在这尘世间已经活了太多年上苍要收回它的恩旨了。这个陪伴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的男人要离开她了用死亡的方式再无挽回。她想要否定那个事实可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她不想他离开自己身边可是她没有办法。
在自然的衰老面前再高明的医术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