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盛宴(下)(第2/7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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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敬佩得很那!”

    “恩?承嗣,你怎么从来都没提过你的这位磐石将军师弟?”高尚淡淡地还礼,转首问道,“这个时候你口风倒是紧得很!”

    “高兄说笑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同读一间书院而已…..。”田承嗣脑子转得很快,哈哈笑道,“也算开裆裤朋友罢!高兄从来没问过,我那里又会多提这些琐事!”突然话题一转,反问高尚:“高兄这次重返长安,必是感触良多,当初落魄离京如今衣锦入宫,滋味可是大大的不同?”

    高尚黯然叹口气,说道:“这还不是托了安大人地福!想我高某年少即以聪慧勤学、工于文词闻名乡里,自负才高八斗,游学天下。受李齐物大人,高力士公公垂青,推荐入朝。却进不得科举,又被闲以小小左领军仓曹参军!嘿!奇哉怪也!朝堂庸才满阶,却容不下一个高不危!”

    “那是昔rì旧事,还提它做甚!现如今你官拜平卢掌书记,深得安大人信赖,还说要继续保举你兼任屯田员外郎,皆是人人眼红的美差!”田承嗣呵呵笑着拍拍高尚的肩膀,“现在天高任鸟飞的高不危,恐怕很快就要高处不胜寒啦!”高尚陪着干笑两声,翻眼看看李天郎,眉毛突然抽*动两下。李天郎移开目光,负手观望远处的山景,对高尚的探询不理不睬。

    “对了!安大人进殿这么久,想必又得了不少赏赐,高兄可听见什么?”田承嗣接口问道,显然不希望出现尴尬的局面。

    “吾等小吏,也只能在殿外听候,那里进得到里面!不过听小太监说,皇上甚是高兴,说给咱大人在长安修建了一座大府邸,还和安大人开玩笑说胡人眼窄,他就索xìng造得豪华些,免得让大人笑话。”

    “啊,这么一来,朝廷上流传的那些诽谤诬陷之辞看来都被皇上弹指拂去了?”田承嗣舒了口气,感叹道,“能得到圣上如此的信任,朝堂内外,又有几人!”

    “是啊。凭我感觉,今rì入朝,安大人绝对还会加官晋爵。”高尚若有所思地说,“但是天威难测。朝野诡异……。”

    “都是朝廷里地那帮狗官,终rì只知摆弄奇花异草,厮混歌伎青楼,享受吾等边庭将士血汗换来的太平,却又在圣上耳边搬弄是非。栽赃陷害忠良之士,塞绝谏言之道,埋没励jīng图治之辈!连王忠嗣和杨矜慎这样功勋卓著的名将忠臣都难逃厄运!哼!老子终有一天……。”意识到自己地失言,田承嗣骤然收声,看了眼珠翻动的高尚一眼,呼呼喘了两口气,展颜一笑,“唉!多说无益!倒是今rì地盛宴,值得期许。听说太常寺jīng英尽出,极为隆重!”

    “呵呵,是啊!也算我们有眼福啊!”高尚突然话锋一转。直问在旁不做声地李天郎:“李兄在安西可曾听闻安大人?对之可有评论?”

    李天郎摇摇头,说道:“小弟远处西陲。又是一介小将。那里会听到安大人的什么传言!”

    “哦?高仙芝高大人文韬武略,胆识过人。倒是我们安大人极为器重地人啊!李兄深得高大人赏识,自然不会泯然与众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官腔满舌,与俗人无异?”高尚居然不顾礼仪,咄咄逼人,连田承嗣都皱起了眉头,而李天郎只是轻笑一声,答道:“大人何必取笑于我,你又怎知我说的不是实情?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高兄心思缜密,词锋机巧,但似乎有些过于妄言了!”

    “呵呵!你们两个八字不合么!”田承嗣见局面不妙,赶紧打圆场,“皇上不是说了吗!安大人一肚子都是忠心,还收他做干儿子哩!管什么他人传言!”

    一个小太监冲高尚招手,高尚也趁机打个哈哈:“山野粗人,言语直率,李兄莫怪!你们师兄弟先且聊着,吾先去了!”说罢拂袖扬长而去,神情甚是放浪倨傲。

    “这个高尚,有时确实自以为是!”田承嗣说道,“这小子目空一切,为求功名甚至可以对他老母不闻不问,任由其四处乞食!唉!兄弟不要见怪!自从离开长安,他就脾气大变!唉,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如此质问你,可能是忧心安大人的安危吧,现在杨国忠一干人与大人针锋相对,势同水火,天天在皇上面前说大人有反叛之心,想把大人弄成第二个王忠嗣,形势委实艰险……。安大人若有什么不测,我等一干亲信,掉了脑袋都说不定!还谈什么仕途!什么建功立业!”

    “杨国忠和安大人势同水火?不是吧?”李天郎讶然道,“方才我还看见杨国忠和安大人携手共入朝堂,互以兄弟相称,亲热得很呀!”

    “所以高尚说天威难测,朝野诡异……。不说这个了,朝廷的事,与我等武将何干!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大人受一帮宵小陷害!”

    李天郎突然想起在朝堂龙尾道上,安禄山南北睥睨,久久不去,怀恋气吞之野心,昭然若揭,全然一方枭雄,不似忠心护国之人。.,16.n.但听田承嗣如此说来,又不好妄加说项,只有抱拳道:“师兄不必多言,小弟心下明白!小弟祝师兄早rì飞黄腾达,得偿所愿!”

    “彼此!彼此!你大师兄郭子仪天宝元年即中武举,后做左卫长史,因屡立战功,平步青云。如今已经官拜天德军使兼九原太守。可是风光得很那!师尊再三严令,不得泄露其名讳,让方家弟子,名不见经传!呵呵,不知道最后我们师兄弟三人,谁能成为师尊他老人家最得意的衣钵传人!”

    “师兄言重了!两位师兄都是人杰,小弟……。”正说间,回廊那头出现了安禄山庞大地身影,两人都住了口。

    “师兄且去!后会有期!”

    “明rì我就要随安大人返回涿州,没想到我兄弟二人仅此匆匆一面,居然连杯水酒都没共饮一杯!实为憾事!”田承嗣叹口气,握住李天郎手摇了两摇,“此去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唉!”师兄弟默默拱手道别。李天郎闪在一边,让安禄山一干人趾高气扬地从身边走过。那叫高尚的人在安禄山耳边低语几句,那肥壮的脑袋转向李天郎方向转了转。漫不经心地停留片刻,又自顾走了开去。跟在他后面的田承嗣走了一阵,又回头冲目送的李天郎挥挥手。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道声:兄弟珍重!

    “宣李天郎进殿!”长长地吆喝声,有领路的小太监匆匆过来。李天郎整整衣襟。一步步走向大殿,大门边几个太监交头接耳,不时拿眼睛瞟将过来,隐隐听得“此人是谁?”“皇上怎会亲自召见此等小吏?”“奇怪!奇怪!”

    一迈进殿门,李天郎便利落地跪下。行朝臣之礼,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高坐龙椅的皇帝长什么摸样。“臣安西果毅李天郎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很久没有声音,李天郎心中一紧,汗水瞬间沁透腋下,他不敢抬头,只有保持伏地叩拜地姿势一动不动。

    李隆基已经分别召见了高仙芝、安禄山等重臣和几个外国使节,李天郎是他今天在延英殿召见地最后一个人,也是官职最小地一个,但却是他最想见的一个。七年前。他驾巡弘文馆,只远远望过李天郎一次,还是同行地李林甫指点出来的。所以如今对李天郎地摸样,李隆基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他实在很想见见这个特殊地皇亲。这个玄武门建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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