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盛宴(下)(第3/7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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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奇,也有难言的恻隐。更有挥之不去地惆怅……。对李天郎,他曾转过很多念头,杀之?释之?囚之?不一而足,当初一念之慈放了这个忤逆之后,让他去安西自生自灭,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他如此命韧,如今能活生生跪在自己面前。

    朕是天子!一手创下开元盛世的唐明皇,而你,李天郎,却还是个充军的戍人。老天翻云覆雨,就是这么戏弄人间的,即使你的先祖登得大极,恐怕你也未见得会得到上天青睐!皇室宫闱的血雨腥风,勾心斗角,轻易就可以将你化为齑粉……。武德九年的玄武门,既不是开始,更不是结束,什么时候又会开始,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幂幂之中,自有天意。朕地玄武门,是东都洛阳宫城玄武门,两个玄武门成就的都是不可一世的帝王!而你,李天郎,你这个忤逆之后,建成仅存地后裔,仍旧游离在宫闱之外的皇室嫡传,还有飞翔与玄武门地心吗?还能让你有飞翔地翅膀吗?

    凝神注视看着跪拜不动的李天郎,李隆基竟然一时神滞,半天没有做声。高力士斜眼看见,轻轻唤道:“皇上,皇上。”

    李隆基吐出一口气,双手一拢,终于开口说道:“平身!”

    李天郎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了正对大门朝阳地玄宗皇帝,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这位身着龙袍的叔辈皇帝。

    “李天郎,上前来!”

    高力士再次看看皇帝,皇帝正专注地看着李天郎上前几步,在阶下腾地跪倒,好大的劲,也不怕断了膝盖!呵呵,小子倒很识相,看你下面怎么办。高力士转头再看李天郎,和八年前相比,可是沧桑了许多,当初锋芒逼人的锐气似乎已经荡然无存,黑红的脸膛隐约可见沙场艰辛的磨砺,下巴处的那道伤痕,将原本器宇轩昂的面部线条粗暴地扯断了……。乍看上去,李天朗和那些戍边人没有什么两样。

    “李天郎,抬起头来!”

    李隆基的目光从高处罩落下来,印在李天郎的脸上,李天郎感觉到了老者的温暖慈祥,也看到了眼光里闪动的猜疑和犹豫……。玄宗皇帝保养得极好,六十多岁也未显老态,眉宇间既然有飘逸之仙气流动,穷奢极yù,纵情声sè的唐明皇,倒真的不似面sè虚浮的昏庸酒sè之君。但与年轻时的画像相比,也少了许多飞扬的神韵,此时的唐明皇,更象一位颐养天年的老官家。李天郎心里不知不觉生出一丝亲近,他也是自己的亲人啊!但却是如此遥远,不!李天郎jǐng告自己,将莫名的亲切掐断,别忘了自己是一介武夫李天郎,只是大唐的普通子民,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而现在只是自己受皇上青睐。特破例召见,皇恩浩荡……。

    有翻书的哗哗声,李隆基收回目光浏览了一下李林甫特地为李天郎专拟的奏折。里面不仅详述了李天郎八年来地经历,还有三条不同的处置意见。“李天郎。你可知朕为何要见你?”

    “小臣不知。”

    回答很简短,也很老实,既不恭维,也不解释,说明充分了解自己的处境。全凭皇帝做主。

    “你是大唐边塞军将,又连立大功,朕历来惜才,赏罚分明,见你一见,也是常理!”李隆基将奏折重新合上,“此其一也!”

    高力士瞅瞅静听圣喻地李天郎,嘴角浮出一道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安西虽远,但仍为我大唐之土。丝绸重道直通天子侧畔,皇权森然,与长安无异!”听清楚了。不管你在哪里,都在我掌心之中!“望你忠勇为国。竭力戍边。尽显我大唐威仪,朕封你为骁骑卫将军。永镇西域,直至-----”永远别再回来!永远!李隆基加重了语气,“埋骨葱岭!此次觐见,空前绝后!这就是朕容你见面地第二个原因,个中深意,你可明了?”

    埋骨葱岭!空前绝后!

    李天郎凛然一沉,天那,意味着永别中原!永离扶桑!

    但是,依然享有zì yóu!依旧可以放马西域!李天郎随之如释重负,天意啊,天意,他重重地叩首,低声应道:“臣谢主隆恩!”

    “安西虽苦寒,但也是你最好的归宿……,”玄宗的声音低沉柔和下来,“中原虽大,却也未必是容身之处……,退下吧,参加盛宴后就随高仙芝回安西,自己饮一杯长安的饯行酒吧!去吧!去吧!”李隆基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趁朕还没有改变主意!”

    再次抬头望见高高在上地皇帝,李天郎心头一片湿润,从此我将从你的记忆力消失,再也不来烦你了!一种说不出的亲醇情感使李天郎再次重重叩首,声音哽咽:“臣去了!陛下珍重!祝我皇万寿无疆!”

    “你快去罢!”李隆基挥挥手,语气显得十分倦怠,“好自为之!”

    李天郎缓缓退下,看着李天郎委靡的后背,玄宗自言自语地说:“这般处置,可否?”“陛下仁之明之,李天郎即当领会,唉!奴才也没想到陛下会放他回安西…….。”高力士搭上了话,“陛下苦心竭虑,宽广胸怀,旷古绝伦!老奴真心拜服!李天郎当认陛下为再生父母……。”

    “罢了!告诉高仙芝,李天郎此回安西,足不得越陇西半步!违者死罪!”

    “老奴领旨!”

    “不仅如此,朕所见所闻,不得再有李天郎其人其名,违者亦死罪!”

    李天郎被小太监带回到麟德殿宴会场地时,神情颇为恍惚。原以为会惊心动魄的面圣会是这么淡然,皇帝的话不多,自己的话更少,既没觉得杀机重重,也没感到诡异莫测,倒似最平常的觐见一般。但是这反而使李天郎产生一种梦游的感觉,他使劲拧拧自己地手,是真的,不是在梦里,自己又有惊无险地趟过了一道生命转折点上的激流……。

    上天地意志?

    皇帝的一时仁慈?

    还是先祖yīn魂地庇佑?

    张达恭打消了探询李天郎面圣情况地打算,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管好坏,都把磐石将军折腾得够戗。罢了,罢了,平安就好!

    “高大人在上面去了,嘿嘿,官衔高么!”张达恭说话间递给李天郎一杯酒,“定定神吧,这宫里地御液琼浆,是比安西的烧刀子强啊!”

    李天郎接过酒杯,这才醒过神来四下张望。

    好盛大的场面啊!

    数千名文武百官番国使节济济一堂,各按官衔高低分层落座,不同的语言和服饰犹如chūn天盛开的百花,一起在冬rì里盛放。每个条桌上都摆满了珍馐果品,jīng制的酒具里盛满了美酒,司礼太监和宫女们分队伺候,随时为宾客斟酒送菜。太常寺阵容浩大的演出队伍已经在沿麟德殿阶梯展开的上下两个舞台左右预备停当,两道由绣花彩绸围成的后台在阳光下发出五sè斑斓地光晕。俊男美女们艳丽的衣装点缀在环卫大殿的禁军旗仗间,将整个麟德殿装扮成一座五彩缤纷地巨大花山。

    艳阳高照,吉时已到。

    微风中。有冰雪清凉的气息,一阵若有若无地缶钟之声。似乎是从半空里洒落下来。

    两队身着豹皮坎肩的大汉整齐地迈步走到那一百面犀皮大鼓前,尽管是数九隆冬,但这一百名大汉都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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