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雪(二)(第4/4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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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一前一后同向站立,同时举杯,仿佛配合好的一样,周围胡汉人等一齐欢呼,纷纷举起杯来“干!干!”

    心中窝火地思结脱勒大骂李天郎耍汉人的滑头。但也愈发自信,觉得李天郎不敢跟他硬拼。于是他浑身发力,左臂飞快抡出。同声大喝“干!”

    李天郎的后背已经听到思结脱勒发力时的肌肉滚动,也道一声“好!跳个舞罢!”左脚一扭。身体陀螺般一转。手臂突然如夹住对方曲池穴,顺势一送。这招“战龙回首”放倒了不知多少鲁莽逞勇之辈,力上加力的妙用往往产生神奇地功效,对思结脱勒来说,他万万想不到矮小的饿李天郎有这么大“力气”。力道一击,思结脱勒顿时重心不稳,跟着李天郎的去势便扑。又惊又怒的思结脱勒下意识伸腿刚要迈出一步稳住身形,却听见李天郎笑嘻嘻地说:“哦?你不会跳啊?我教你便是!”一条腿已经踩住了思结脱勒刚刚提起的脚背,左手轻轻一推,完全无法把住身体的思结脱勒山一般倒下,摔了个重重的嘴啃泥,手里酒碗丢出去老远,吧嗒裂成碎片。喔唷!怎么这么快便醉了!”李天郎抿了酒,不慌不忙地招呼马博等人,“还不赶快把这位突厥好汉扶将起来休息!”转首又对阿史那龙支笑道,“真是的,喝多了大家都一样啊!阿史那大人也来一碗?”任何人都可以看到阿史那龙支的脸比炉灰还难看,他不再搭理懵头懵脑从地下爬起来地思结脱勒,一摔披风走开了。

    “呵呵!这位突厥好汉喝多了!呵呵!大家喝够了没有?”李天郎挽住傻傻站起来的思结脱勒,拍拍他身上的土,“大丈夫酒封知己千杯少,今rì得遇这么多胡人好汉,真是三生有幸,来大家喝个交杯酒!”说完不由分说弯过思结脱勒地胳膊喝了一大口酒。“方才这位好汉说我们汉人这个小小的,喝酒地不行!各位兄弟,你们服也不服?”不知是酒醉还是羞惭,思结脱勒地大马脸红得跟猴屁股一般。

    “不服!”“不服!”汉军大呼。

    “突厥人说他们那个大大的,喝酒海量,诸位胡人弟兄,你们服也不服?”

    “不服!”“不服!”胡人们也应声大呼。

    “那边是了,索xìng今天大家酒席上见个真章,来比试一番罢!”

    “好!”“好!”

    “好!好!来人!摆酒!”呼声一歇,李天郎便振臂高呼。仆固萨尔早已准备妥当,当即叫人在场中摆好五张大桌子,桌面上放满酒碗,一袋袋烈酒映着火光,哗哗地倒满了这些大碗。众人目光再次被吸引,都在猜测接下来又会是什么场面。

    “这里是吾从长安天可汗皇宫里带来地小玩意!”李天郎从怀里掏出三个羊脂白玉酒杯,向四周团团一展。上百双眼睛都被吸引,神sè各异。这是在大明宫赴宴时,李林甫留下的,由晶莹剔透的上好羊脂白玉雕成,还镶嵌了波斯风格的镂金图案。“呵呵,善饮心痒的汉子们,来较量较量吧!比比谁是真正的酒中豪杰!最后一个站在这里没有倒下的勇士,就可以拿走御制宝物!”人群轰然大哗,不仅赢得宝物,关键是荣誉和名声!番兵营里豪饮者多如牛毛,那个会轻易服气?一时间,呼啦啦站出了三十多个剽悍魁梧的壮汉,胡汉皆有。

    “且慢!且慢!营中胡汉杂处,各族各部不一,总为五十八队,为公平见,每队出两人,各持队旗参加,不许中途如厕,不许呕吐,最后旗立人不倒为胜!”众人齐声答应,立刻开始内部推选。李天郎走到主座前行礼道:“请大总管担当判事如何?无大总管威仪,吾恐有部属不服,伤了和气自是不好。”

    贺娄余润哈哈大笑,李天郎的恭维让他十分受用,他点点头,得意洋洋地走入场中,乘着酒xìng大喝:“都给我听好了,谁要耍见不得人的手段,本总管捏出他的蛋黄来!”五十八面图sè各异的队旗沿桌子一线排开,每面旗子下都战立着两名膀大腰圆的汉子,个个都凶巴巴地望着桌上的酒碗。有一面丝绸的队旗引起了李天郎的注意,这面队旗以两束彩带为主,每束彩带又由蓝、紫、黄三种颜sè的镂金丝绸束结而成,在一个十字旗杆上一边一束,旗杆上饰有五个红sè花球,非常鲜艳夺目。与西凉团的,党项人的托黑鲁尔(鹫)旗,突厥人的狼旗截然不同。往旗下的两人一看,李天郎明白了,------是波斯人。曾听杜环说过,武威军中的波斯人是波斯萨珊王朝的流亡者,他们拿的,应该就是灭亡故国的战旗,名为“卡维”。

    注意到李天郎注视的目光,掌旗的波斯人冲他弯腰行礼,李天郎客气地点头还礼。两声短促的号角,摩拳擦掌的汉子们摆开了架势。

    “准备好了么?”

    “好了!”

    “好!美酒侍侯!”参赛的人沿桌展开,李天郎跃上桌面,权作监酒。“第一合,每人五碗!”

    全场一片巨大的吞咽声,仿佛一头巨大的鲸鱼在悠长地打嗝。一百多个巨大的喉结咕咕涌动,又如同一群发情的蛤蟆,在声嘶力竭地歌唱。

    “第二合!五碗!”“第三合!……”

    有人开始摇摇yù坠,有人开始呕吐,有人前倾后仰,害得手中的旗帜也前后乱摆,围观诸人的呐喊声和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不胜酒力被淘汰的人不得不让人拖下场去。

    进行到第五轮,只剩下了五个人,三面旗,两面突厥人的,一面汉军的,人是汉二胡三。五个人都神sè呆滞,动作僵硬,只有无双眼睛在互不服输地骨碌碌转动,谁都不敢在说话,生怕泻了酒劲,当场呕吐或是醉酒倒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最后的角逐。

    “最后一轮!三碗!”

    酒气熏天,肚子里早就翻江倒海的五个人一看见酒上桌,顿时喉头发苦,胸膛起伏。那个绰号“猴眼”的汉军队正端起酒碗刚喝了一半,便哇地吐了出来。汉军中嘘声四起,显是失望之极,汉人只剩下一个了,突厥人的胜算陡涨,附离,拓羯们顿时欢声如雷。可惜好景不长,未等突厥人笑出声来,便有两个突厥人随之跌倒在地。“起来!快起来!”突厥人群大吼,两人挣扎一会,瘫倒在地,再也动不得分毫吼声,鼓声、号角声淹没了剩下的最后两人。

    最后两个一胡一汉!

    单挑对阵!

    两人都是浑身哆嗦,一手撑住战旗,一手端着重愈千斤的酒碗,互相瞪着眼睛死拼。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已经成了众望所归的亡命决斗之徒,成千上万兄弟的重托都压在他们身上。如牛喘息声中,两人呲牙裂嘴地各自拼了命分别喝了一碗,胸襟被溅得jīng湿。屏息观望的众人握着拳头,对自己阵营的人大声鼓劲。可是事与愿违,最后两人一个哇地吐了一地,一个咬着牙关连人带旗倒了下去!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叫,有遗憾,也有赞叹。

    无人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