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雪(四)(第6/7页)朔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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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那般快活逍遥!就在方才,也正在教习排矛冲阵之法,累我半死……。”

    李天郎听得转身问道:“如今可有成效?”

    马大元重重喘口气:“终是皇天不付有心人,也算有些长进。波斯人里面,有叫玛纳朵失和白苏毕的兄弟俩人,颇通兵法,帮了属下不少忙……。总言之,吐谷浑、高昌、党项之卒胜于契丹、回纥,唉!属下已尽全力,总觉事倍功半,还望都尉大人亲自指教!”

    “大人胡汉混编,本是好意,不知这些胡人可曾领会大人苦心?”令狐厌说道,“小的三代久居安西,也算对番人番事略知一二,还未见以汉人法度规矩胡族之人,中原阵法jīng妙,胡人学得会么?”

    “西凉军善步战,以步战之法教习胡族,自与汉军不同。吐谷浑、高昌、党项皆曾习步战,故学之快;而契丹、回纥惯以快马游击,自学之慢。如何教习,皆有法可循,待过几rì我到营中好生调教,那两个懂兵法的波斯人,届时也告之与我!”李天郎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马搏飞马赶来,神sè焦急地冲他招手。

    马搏这几rì都被李天郎派去与处置阿米丽雅之事,见他突如而至。神sè惊惶,不由心下大悚。当下舍了众人。径直询问马搏。

    “大人快去,夫人与刘大人一干人已经出发多时了!”马搏急急说道,“夫人想是悄悄离开,行前叫我去东市购花,没想到小地回来就发现人去室空。只留得这个!”一封书信,信封一行娟秀小字:天郎吾夫亲启。李天郎茫然接过信,脑子里一时僵冷无比:她还是走了!五个字一个接着一个从脑海一直滚落到空洞的心底。“小的不敢怠慢,飞马去了城门,问得刘大人赴小勃律队伍已从北门启程,早过了一个时辰!队里有花车数量,夫人想必也在其中!大人!大人!”

    “马!”李天郎轻声说,似乎根本没有理会马博急切地呼叫。

    见李天郎神sè惨变,马搏不敢再多说。飞身去牵阿里。众人见此情景,面面相觑,猜测必然有重大变故。但到底何事,谁也不敢问。

    “我去去就回!”李天郎刷地一鞭。阿里大吃一惊。主人很少这样猛抽自己,灵xìng无比的骏马立刻明白主人此时乘骑非同寻常。当下一声长嘶,四蹄翻飞,拖着滚滚沙尘往驿道飞驰而去。见主子突然离去,正shè得高兴地阿史摩乌古斯慌忙连滚带爬地跃上马背,试图紧随李天郎而去。赵陵将他喝住,令他远远跟随,既不得叨扰,也不可护卫有失。阿史摩乌古斯呲牙应了,一提马缰追了下去。

    阿米丽雅原本舍不得走。

    一边是魂牵梦绕地家乡,一边是今世千年的情缘。

    一边是亡国家破地国仇家恨,一边是情义交织的恩爱缠绵。

    舍谁弃谁?爱谁恨谁?

    阿米丽雅知道,正如李天郎所说,这也许是她返乡的最后机会,但她的心告诉她,虽然可能永远回不了家乡,可是她更舍不得自己心爱的男人。弟弟赫纳利在信里一再恳请她回去,说自己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父亲远在长安,只怕终究会老死异乡,如今,希望姐姐回来,与之相依为命……。思念痛惜之情洒落于沁泪书简,令阿米丽雅心如刀绞。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弟弟虽年幼,但他是小勃律无可争议地君主,作为一个国王,必须能够经得起历练和磨难,必须撑得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而自己的情郎,却是一个孤苦凄凉的人,整个天下似乎都漠视他抛弃他,他显得那么无助而无奈,他绝对更需要关爱,更需要女人和家。而自己,早已想不到自己是什么公主,而只是一个渴望和自己所爱的男人厮守一生的女人。

    所以,留下吧!

    留下吧!

    但是……

    杜环和马搏带着阿悉兰达干来拜见公主,一进门,阿悉兰达干便痛哭流涕地拜服在地。虽然阿米丽雅从来都不喜欢这个过于八面玲珑的臣子,但见到家乡人,听到熟悉的乡音,心情也难捺激动。待阿悉兰达干站起,阿米丽雅详问了小勃律和弟弟近况,得知道一切安好,十分欣慰。只是问到使团在安西使命,阿悉兰达干有些闪烁其辞,不时回头看杜环脸sè。看到堂堂小勃律大相居然在一个小小汉人书记面前如此唯唯诺诺,畏首畏尾,原本潜伏在阿米丽雅心底深处的王家傲气被骤然激发出来,她厉声说道:“吉尔吉特(小勃律)虽小,却也自成一国,基业承自千年祖先,比不得大唐幅员辽阔,物华天宝,但为国却与大唐无异,可为兄弟之邦!大相出使上国,礼数周到自然应当,低三下四,奴颜媚骨却是万万不可!”

    阿悉兰达干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将天朝册封地情况大致说了些,西征差遣之似自是万不敢说。

    “什么国号归仁,什么归仁都督,如此骄横霸道,华夏礼仪之邦就是如此宽厚仁慈么!”阿米丽雅激愤地说,“恃强凌弱,与虎狼何异!”

    马搏听不懂小勃律话,杜环却听得清清楚楚,神sè顿显尴尬。阿悉兰达干见杜环脸sèyīn晦。立时面若土sè,暗叫糟糕,但他自己却又不能让公主不说。只有伏地支吾,嚅嚅叩首。暗地里不断向杜环示意此事与己无干。

    “大人,这胖子吱吱呱呱给夫人说了什么让夫人这么生气?”看到一向温柔随和的阿米丽雅气红了脸,马搏气恼地问杜环,“是说在刘大人那里听到的话么!那些将军们实在可恨,怎么会这样说咱家大人和夫人!”“马搏。说!怎么回事?”听见马搏地话,阿米丽雅一惊,“你但说无妨!”

    马搏一愣,看看杜环,杜环此时恨不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干咳了一声假装喝茶;他接着又看看满头大汗的阿悉兰达干,阿悉兰达干一碰上马搏地目光赶紧躲了开去,他正在揪心自己如何脱得干系,哪里管得了其它!“夫人。这个……”马博犹豫着开了口,“小地不太会说话,这个……。”

    “听到什么就说什么!”阿米丽雅尽量使自己平和下来,“你慢慢说。说什么我都不怪你!”

    “小的怕说了会惹夫人生气!”马搏为难地搓着手,“大人知道会责怪小地!”

    “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我也不会告诉你家大人!”阿米丽雅坐了下来。幽雅地用裙边飘然裹住她的双脚。“你只管实话实说!”

    马搏无奈,舔了舔舌头。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他去送信给yù出使小勃律地刘单,随便去接阿悉兰达干。恰巧段秀实、王滔等人也在刘单处饮酒,言语间谈到李天郎的编练新军。段秀实戏称李天郎如此这般纯粹是教狗学虎,赶鸭子上架,未免自寻烦恼,白白浪费jīng力不说,还折进去好不容易拼来的功名。王滔更是大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教会胡人汉家兵法,万一胡人造反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李都尉安的什么心?此言一出,有人立即提及阿米丽雅,笑言是不是李都尉在胡人婆娘身上呆久了,被胡姬媚术迷了心?猥亵地笑声中,顿时冒出了诸多yín秽之论。最后甚至有人提议联名报奏高大将军,称李天郎沉迷胡人女sè,以至丧心病狂,妄出胡汉一体之谬论,偏袒胡族,泄露军机,有汉贼赵信之嫌,勃勃乱世之

    有些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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