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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竟然没有他方寸容身之所!联想起从前种种,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扼住了他,也差点击溃他的信心。半个月来,他宛如一只没了家的小鸟,东走西逛,浑然不知到底该到哪里去,不曾御剑,也不曾御风,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了下去。总算他天生坚毅,近些天总算缓过来些,这才到了蓟州府。想不到一次偶遇,却又让自己有了个暂时的窝。
坐在床上出神,想起在北海龙旋岛经历过的一切,他又不禁叹起气来。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吗?为什么和自己有过关系的人,自己的父亲、师父,村里的父老乡亲,栖霞庄章伯伯,如今又加上北溟剑派的大家,统统身遭不测了呢?就连授琴恩师——天下闻名的琴神七弦子现在也是杳无音讯,生死未卜,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宁羽白想不通。想起以邱伯伯那样刚强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北溟为恶人凶焰所迫,不得不答应那等城下之盟,将会气成什么样子?那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吧?想到这,一股莫名的悲愤,忽然充满了胸臆之间。
“真的是因为我吗?”他仰面朝天,心底里发出了无声的呐喊,眼角已是泪光隐隐。
嗡一声,桌上的琴囊里一声闷响传来,原来竟是那琴受宁羽白所感,自发地鸣叫了出来。宁羽白长叹一口气,忽然又想起了琴神。
“记住,什么时候你能突破幻我琴境,才可弹奏谱中那曲‘天地玄烨曲’。如能成功,你自能明白一切。若你达不到幻我琴境,就永远不要想知道为什么……”七弦子慈厚的声音又响在了耳边。
“天地玄烨曲……”宁羽白重复了一边,木然将手往怀内掏去,拿了一本书出来,低头一看,却是拿错了,竟是拿出那了本“龙虎剑冶籍要”出来。
“蒋五爷……”他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地一丝温暖袭上心头,那个胖乎乎的邋遢老头的形象,一下子在心中清晰了起来。
“是啊,蒋五爷还是好好的啊……他就不曾因为我而遭到不测啊!”宁羽白若有所思地一抬头。
“谢青阳!青阳兄!还有,还有陆师叔,还有秀儿,还有小道临,他们都该还没事吧?”
“林姑娘!颜婆婆,南筱娥南姐姐!”他闭起眼,那一个个形象俱在心中清晰起来,清晰得仿佛一伸手便能摸得到。
“灵动跳脱,心存奥妙!”一声洪钟般的响声轰然在脑际响起,震呆了宁羽白。良久——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自阁楼中响起,险些震醒了倚香苑内所有还懒在床上的窑姐儿。
阁楼中,宁羽白一把推开窗户,面向东方白日,面含微笑,喃喃道:“血隐、剑盟、玄烨曲……宁羽白啊,你还有着数不清的事情要赶去做,却还没开始自己便先败了,还敢谈什么七尺男儿,堂堂大丈夫?真是可笑啊,可笑!”说罢一撩衣襟,飘然坐回床榻,伸手一摸,灵霄七弦谱已拿在手中,上面的金字在阳光下分外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