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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要动手尽请自便,楚某死亦不惧!”
“说得倒是荡气回肠,掷地有声啊!”智眼中锋芒一闪而逝,“不错,我今日确是袖里藏剑而来,不过要杀你这等小人,何需靠我袖中利剑,只需我唇中舌剑就能让你永不超生,我这柄袖中剑乃我二哥亲手为我所铸,你这小人虽死不足惜,我又怎肯以此剑饮你颈中狗血污此神器!”
楚峰独被智连连羞辱,怒不可遏,放声狂笑道:“我楚峰独自幼遍览群书,游历天下,琴棋书画,诗赋数算,百家杂学,样样精通,放眼天下,不论中原契丹,哪家王公亲侯对我都是礼数周到,视为上宾,想不到今日却被你这奸猾小辈羞辱,我只道中原战火不断,人心难安,看来在这契丹也是奸人当道,辱没斯文!”
出人意料的是,听了楚峰独这番话,智竟然毫不动气,一直笼在面上的冷傲之色也忽然消逝,反倒多了一丝淡淡笑意,就连他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只见智微微一笑道:“不错,据我所知,在万千世人眼中,你倒还真是个人才,天地广袤,英杰倍出,四海名士多如鲫,滥竽充数逊者多,唯楚君你名闻遐迩,实至名归,总角称神童,年少才称豪,踪迹遍于山海,琴书携游天涯,品酒琼浆,棋弈国手,萧吹天籁百鸟同阙,七步吟诗不让子建,通阴阳,精数算,书穷万卷过目不忘,闻弦歌而长知雅意,擅丹青,能土木,妙手织锦比媲江南闺秀,掳袖烧陶巧夺鬼斧天工,荆州去南,雁门向北,名城古都云岭曹溪无人不识楚君风采!”
一旁的清客们全都楞住了,面前这位少年自进门后便一直口舌如剑,骂得楚峰独连连变色,羞愤难堪,可是突然间又连篇累牍的夸赞于他,而且出口成章,琅琅上口,与片刻前的唇枪舌剑大相庭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心生讶异。
唯有坐在智面前的楚峰独却是心中震惊,见这少年忽然面带笑意的连声夸赞自己,而且竟对自己过往之事了如指掌,望着智笑容中隐现的逼人锋芒,楚峰独只觉遍体生寒,心神不定,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该以何言相对。
智看着楚峰独鬓边慢慢渗出的冷汗,淡淡一笑又道:“其实不单楚君的一身杂学让人景仰,就是楚君的傲然风采也是令人刮目,心中生羡,观楚君之仪表,真是美姿容,色从容,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翩翩身影浊世翘楚,貌比子都宋玉形秽,倚马栏桥惹佳人垂怜,移步街市逢秋波横送,无数香闺梦中娇客,显贵王公府中上宾,纵横睥睨于诸侯之侧,长袖善舞为枭雄作伥,对酒能邀月,泛舟知品茗,高歌抚琴引四座风生,谈锋雅蕴广交知己,提笔成书顷刻万言,临危善变进退自如,遇强则锦上添花,遇弱则落井下石,遇利趋之若骛,遇义退避三舍,遇君子欺之以方,遇小人同流合污,满口圣贤大德,一心祸世害民,古人言‘不识子都之恶为无目也,不识无盐之美为无心也,’楚峰独!你空有一身躯壳,却行猪狗不如之事,天有眼地有灵,却为何有你这衣冠禽兽降于世间!”智突然拍案而起,大声道:“似你这般不仁不义,寡廉鲜耻,死有余辜之奸佞小人还有何颜面生于天地之间!”
楚峰独全身发颤,面如死灰,胸口气血翻腾,智这番连贬带讽的疾言厉色如狂风暴雨般压得他肝胆皆裂,急怒攻心,双手颤抖着指着智,但已是有口难辩:“你┉你┉”他只觉得喉中发甜,几欲口喷鲜血,强自收摄心神,却早方寸大乱,意欲站起,竟是全身无力,勉强望向门外,颤声道:“来┉来人┉”
智的脸上一片寒霜,冷冷的盯着他,森森然的说道:“想要叫人来救你这条狗命?看你这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如还是我来替你叫吧!”
智傲然而立,双手猛一击掌,掌声未落,只听屋外猛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声惨叫刚一止歇,立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呼响起,一声紧接一声,片刻之间竟是一片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传来,仿佛屋外突有鬼魅现身一般,直听到连续十余声惨叫后,忽然间屋外又是一阵死寂,再无声息,可这种死寂反让人更觉诡异惊怕。此刻虽是日当正午,但屋中的那些清客们却被这连声惨叫和一阵死寂吓得全身瑟缩,魂飞魄散,没有人敢再正视长身立在厅中,冷如冰雪的这位少年。
楚峰独已是面无人色,神情痛楚,整个人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那一声声的惨叫就如同有人用千斤重锤连续砸中了他的心口,全身早已一片冰凉,双唇发紫,突然也是一声惨呼,口中鲜血狂喷而出,猛然从椅子上栽倒在地,手足一阵抽搐。
智缓缓上前,默然望着已是油尽灯枯的楚峰独,淡淡道:“我已说过,杀你何须用剑。”
楚峰独口角仍有鲜血缓缓沁出,面上生机渐逝,喃喃着惨然道:“好手段┉果然,强中更有┉强中手┉”话音未落,两眼一翻,就此死去,却是死不瞑目。
屋里的那些清客们见楚峰独竟被面前的智活活骂死,全都吓得心胆皆丧,双腿一软,都跌坐在地,哀怜的看着智。
智微一摇头,心中暗叹,缓缓道:“若想要活命,明日日出之前不要离开此处。”众人连连点头,却是谁也说不出话来。智环顾众人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走出屋外。
屋外已是遍地尸首,一片狼藉,只有一身黑衣的刀郎静静的立于院中,智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好刀法!”
刀郎微一欠身,却未说话,智淡淡一笑,又嘱咐道:“你就先守在这儿,不要让任何人进出莲芝书斋,等到了晚上,你再把院门大开,不用再管这里的事,径直到城外西郊密林与我会合。”
“是!”刀郎一点头,又沉默的一言不发。智熟知他冷僻孤寂的脾性,轻轻一摆手,走出了莲芝书斋。
莲芝书斋外,大街的对面,猛正席地而坐,膝上横放着那根龙王怒,幸好是用黑布紧紧包着,否则这金黄灿烂的龙王怒定会引来无数路人侧目。见到智出来,猛笑着奔了过来:“四哥,完事了?我隐约听到里头有惨叫,就知道你一定大功告成了!”
智点了点头,拉着猛走到街角僻静无人处才问道“兄弟们都分头行事去了吧?”“没错!我们见过义父后,他让我们尽可放手去干,然后哥哥们都忙活去了,四哥!你给我找了个什么差事啊?过不过瘾?”猛好奇的问道。
智轻轻一笑,在这顽皮活泼的小七面前,他脸上的笑容也远远多于平日,“当然过瘾了,我要你去对付一个人,试试他的身手,你要全力出手,但是不要恋战,而且要点到为止,不要打伤对方,更不要让自己受伤,也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别用这根龙王怒,以免日后被人认出,只要出手一招,试出他的实力后立刻就走,千万别意气用事,完事后你就赶去二哥那里,知道吗?”
“怎么那么麻烦!这还叫过瘾!”猛皱眉抱怨道,随即又追问道:“是要去对付谁啊?怎么又要打又不能打伤他,还担心我受伤,这家伙真有那么厉害?”
智点头道:“不错,这绝对是个厉害之极的对手,这个人就是战王拓拔战手下的四大爱将之一‘移山倒海’郎昆,契丹军中最赫赫有名的勇士,也只有你才能与他的天生神力相抗!”
猛闻言一怔:“这是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全力对付阿古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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