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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写的一行字;‘大辽女史林幽月忠心报君,栉风沐雨,屡建奇功,以裙钗之身行复国之业,心如皎月,堪为人臣表率,特封为┉’字写到这儿就已结止,末尾处还加盖了玉玺印章。
智看毕后也不多问,恭敬的将纸卷收入怀中,耶律明凰见他并不出言询问,微微一怔,问道:“你为何不问我究竟要封林幽月什么官职?”
“殿下未写所赐何爵,就是要让林幽月知道,只要她愿忠心复国,不遗余力,那您就会不吝重赏,无论她想要什么赏赐都会给予。”
耶律明凰赞许的一点头,又问道:“依你看来,我这样做是否合适?”
“殿下亲笔所写,又加盖了国玺,那这张纸就是圣旨,臣与林幽月同是您的臣子,所以您给他人的旨意臣无权妄言。”
耶律明凰黑嗔嗔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仿佛有些无奈的一摇头,隔了半晌后才低声问道:“昨日我在城头督战,亲眼看着两军厮杀时,突然想起我们还缺少一支奇兵,智,你是否也有同感?”
智闻言一怔,脱口道:“五弟手下的十二龙骑就可算是我们的奇兵,而且五弟近日也在日夜训练着四路奇军┉”他说到这儿忽然若有所悟的一停,望了眼隐在烟雾中的耶律明凰,随即道:“殿下所言极是,我们的确还缺少一支精锐之师!”
“精锐之师,贵精不贵多,五千人足矣,这样也可有出奇制胜之效,”耶律明凰眼中竟带着一抹锋芒,悄悄注视着智,低声问道:“我听张砺说我们的军士中有许多人都是父子兵,父子兄弟同在一营,我昨夜思虑良久,觉得奇兵可从这些父子兵中挑选,父子用子,兄弟留弟,去芜存菁,挑选五千年轻精锐之士组成这支奇兵,这支奇兵也不要轻易让他们出阵,若有战事时就让他们在后压阵,你看如何?”
智的身子轻轻一颤,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他的头已垂得更低,犹豫半晌后终于轻声答道:“殿下高见,臣佩服,臣明日就让五弟去挑选精锐。”
耶律明凰满意的一点头,“很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殿下,南门外石敬瑭的大军已后撤了六十里,近日内他们必不敢再来骚扰幽州,臣来此就是为了向您奏报此事,若您没有别的吩咐,臣先行告辞。”智恭身说完后,就欲辞出。
“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耶律明凰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柔和,低声责备道:“你这脾气怎么还是未改,每次都是有事才肯来见我,话一说完后就立即转身而去,记得以前父皇就老是责怪你这个改不了的毛病,可无论他怎么唠叨你,你都是这个脾性,说完了要说的事就马上告辞!”
智默默的一抬头,心中忽然有些苦涩的一叹,“不一样的,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心中虽是百感交集,他的脸上仍是一片恭敬,垂首问道:“请问殿下还有何吩咐?”
“大哥当日舍命救出我们一行人,他的恩情我这一生都没齿难忘,等我们重回上京之时,我要把大哥厚葬在父皇的皇陵内,”耶律明凰缓缓道:“父皇曾对我说过,除了三哥外,他当年已打探出了你们几兄弟的真名,但你们为了报答父皇的养育之恩,仍坚持用他为你们取的一字之名,不过等日后为大哥建碑撰文之时,毕竟还是要在碑文上刻下大哥的真名,所以┉”
她眼中仿佛有些隐晦之意,深深望了眼智后又问道:“我知道你们从不愿对旁人说及过往之事,可是┉这样的事无须对我隐瞒,你愿意告诉我吗?”
“既然殿下要问,臣自当告知,”智仍是低垂着头,似乎是不愿与耶律明凰的双眼对视,良久后才缓缓道:“大哥姓杨,名屹如,是太原人氏,二哥本是江南望族花家的后人,他父亲给二哥取名为飘泊┉”
“花飘泊?”耶律明凰诧异的问道:“二哥的家人怎会给二哥取了这么一个不祥之名?”
“因为花家传到二哥亲生父亲这一辈就已没落,二哥的生父因家境困窘,飘零半生,心中感叹世态纷乱,所以才给二哥取了这个名字,而二哥的双亲也在逃难时死于乱军之中,当年的望族花家其实只余下了二哥一人,”智微微一叹,又说道:“五弟姓韩,名远隆,生于雄州,六弟姓向名天飞,是洛阳人┉”
说到这里,智缅怀的一笑,“其实义父本想给六弟取名为疾,后来打探到六弟的真名时义父才改了主意,说就用此名来怀念六弟亡故的双亲,向天飞!也许上天早已注定六弟这一生都是位横掠天地之人,至于小七,义父只打听到他的生父姓黄,在逃难时因感染了瘟病,无力抚养刚出生不久的小七,所以只得把他遗弃路旁,也许┉小七的真名连他亲生父亲都未来得及给他取。”
“那你呢?”耶律明凰又问道:“你的身世呢?我一直都想知道,是怎样的一双父母才会生下你这样的人?”
智缓缓道:“我生父是江南临安人,姓鹤,祖上曾入朝为官,也算是世家门第,不过我是庶出,我的娘亲只是一名侍妾,当她怀孕时就饱遭从未生育的正房百般凌辱,我娘怕我们母子都会遭正房太太毒手,所以一生下我后就抱着我逃出家门,四处躲藏,只可惜在逃难时我们母子被乱民冲散,因此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自己家人的消息,不过┉”智忽然抬起头,直视着耶律明凰,沉声道:“以殿下的缜密之心,必会想法打探出我的家世!”
智眼中突然浮起的一丝冰冷看得耶律明凰心中一悚,悄悄低下了头。
房中陡然一片寂静,许久后,智向着公主默默一礼,恭身道:“殿下,臣先行告退。”
“智!我不许你走!”耶律明凰见智又要离去,心中顿时闪过一阵愠怒,略一犹豫后急步走到门口,一把拖住智,望着他淡然的神色,忍不住大声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你知不知道我今日要见你的缘由,我就是要等你来斥责我!我就是在等你问我为什么要在昨日冷落你们!你为什么不问我?就算二哥他们不会察觉到我这是故意在压制你们,可是以你的心机又怎会看不穿?为什么?为什么你仍是一句都不问?”
耶律明凰的声音竟有些嘶哑,紧紧盯着智鬓边几缕霜白,她眼中的泪水已潸然而下,“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冷漠!为什么你不问我?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有多痛苦,你又知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智默不作声的取过身边一张座椅,轻声道,“殿下,请先坐下。”
“我不要你伺候我!我要你陪着我,象以前一样陪着我!”耶律明凰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又哀怨的问道:“智,其实我的用意你都看穿了,是不是?可你为什么一句都不责备我?”
“因为大辽新君就该如此,”智望着眼前的红颜女子,低声道:“而这正是成为一位君皇所最需要的谋略和心术,所以我绝不会责备您,因为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辅佐您成为义父的后继之君。”
“智,你知不知道,这几夜里我一直都很害怕,因为我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重得我几乎要透不过气,”耶律明凰突然无力的软倒在椅中,对这心爱之人如泣如诉的说道:“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父皇护着我冲出皇宫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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